那天晚上的佛耶戈格外粗鲁,伊苏尔德只觉得不可承受,直到天方破晓才停止。伊苏尔德沉沉睡去之前,佛耶戈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那句话她没有听清,她太困了。
第二天,她于焦急中醒来,质问她为什么会在密歇比泉水旁边昏倒,昏倒后佛耶戈又对她做了什么。
佛耶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让岛上的法师,引用密歇比泉的圣水,为她注入了一道守护法术。
以后,只要她遇到危险,佛耶戈就会第一时间感应到。
伊苏尔德相信了。
由于担心父亲的病情,伊苏尔德拿到生命之泉后,便没有耐心在福光岛上多待。催促着佛耶戈尽快回卡玛维亚。
佛耶戈却说:“苏苏,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我让人先护送你回去。”
这是第一次佛耶戈愿意单独让她做长途旅行。
伊苏尔德第一时间竟然不是高兴,而是惊讶。但很快她又嘲笑自己,是不是已经习惯了佛耶戈的陪伴,她的心是不是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佛耶戈的俘虏?
伊苏尔德没有把诧异表现在脸上,她仿若镇静地点头,说道:“好。”
佛耶戈亲了亲她的发顶,把一瓶浅绿色的药瓶亲手交给她。
“苏苏,这是生命之泉,你带回去,早日让父亲喝下吧。”
“谢谢你,佛耶戈。”伊苏尔德看着佛耶戈的眼睛,郑重说道。
*
在海上航行了七天七夜,伊苏尔德顺利地回到了卡玛维亚。她第一时间来到派拉蒙的府邸,把生命之泉交给治疗师,但未说这是从福光岛带来的药水,只是说这是陛下帮她多方寻找才拿到的良药。
看着治疗师把药水给派拉蒙喝下,伊苏尔德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宽大的寝殿只有两名侍女服侍,伊苏尔德沐浴完,披着长发,穿着白色睡袍走出来,说道:“把我的缝针和线团拿来,还有顶针和戒指。”
侍女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殿下,已经很晚了,您的眼睛会受伤的,要不明天再缝吧?”
伊苏尔德坚持说:“没关系,我睡不着。你去拿来吧。”
刚说完,伊苏尔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伊苏尔德,你为什么会睡不着呢?往常这个时候,佛耶戈都会在,不是折腾她,就是抱着她说话,或者静静地搂着她不说话。
难道是因为佛耶戈不在,你才睡不着的吗?
伊苏尔德发呆的时间有点长,直到侍女拿了线团和缝针,才喊醒了她。
伊苏尔德叹了口气,接过线团和缝针,对侍女说:“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待一会,累了我会立马睡的。”
伊苏尔德靠在华丽宽大的床背上,听着城中传来的遥远模糊的钟声,再次出神片刻。因为出神的次数过多,细长的顶针不小心戳破了她的指尖,血珠涌出,沾到了缝针上。
伊苏尔德随意把沾了血的顶针往篮子里一放,用帕子裹住指尖,直到血不再流出。这之后,伊苏尔德终于感到困意袭来,便熄了灯火,躺下沉沉睡去。
黑暗中,银色月光投射不到的暗色阴影里,一个小小的人影,忽然从编织篮里面伸出了圆圆的脑袋。
它的身体还十分僵硬,抬起手脚的动作像被人操纵的木偶,间断性地卡住。慢慢的,它的行动不再凝滞,变得顺畅起来。
布娃娃大大的眼睛在寝殿里环视一周,最终,慢慢地聚焦在眼前的鲸骨木雕花深蓝色大床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沉睡的伊苏尔德身上。
它抬起短胳膊短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