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为爱 第22章 小小盗贼

佛耶戈走出‘落日酒吧’，不知不觉跟着小盗贼来到了垃圾场。

几个拾荒者埋在垃圾堆里，五米长的金属胳膊和机械腿长长地垂下来，在垃圾堆里翻捡着什么。小盗贼灵活地在垃圾场里穿梭，小胳膊紧紧地搂着抢来的钱包，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今日收获颇丰似的。

在祖安，显富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对大多数人来说，祖安是一座极其堕落和罪恶的城市。盗贼，罪犯，疯狂科学家们和残忍的炼金男爵在这里横行。贫富差距悬殊，有住在上城区挥金如土的富豪，也有地沟区靠着捡垃圾堆和抢劫为生的流浪孤儿。

佛耶戈走过去，从后面抓住小窃贼的肩膀：“我的东西呢？”

小窃贼想反抗，发现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坚硬无比，力道极大，他疼得差点飙出眼泪。

还是失手了吗？竟然被人追到这里来了。

小窃贼转身。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高大的男人，对方戴着宽大的兜帽，看不清脸部。小窃贼的目光却被男人手上戴着的紫水晶戒指吸引了。

苍白，柔韧，修长的手指，配上颜色晶莹透明的紫水晶戒指。

简直是一个艺术品。小窃贼想。

佛耶戈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钱包。实际上，他并不在意这些钱。为什么又亲自追上来迫使小盗贼还钱的原因，佛耶戈自己也不知道。

佛耶戈离开了，小盗贼望着他挺拔矫健的背影，咽下紧张的口水。

不可能成功的，对方很厉害，自己不可能从他身上偷到戒指。

但就这样放任‘猎物’离开吗？

小盗贼忽然沮丧无比。

“哭包，又在抹眼泪了？上次的事我们还没好好算账呢！你跑什么，给我站住！”少年混混团又来找他麻烦了，小盗贼拔腿就跑。跟这些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妈妈说了，打不过就跑。

小盗贼两条小短腿跑得虎虎生风，但毕竟年纪太小了，很快就被追上来的少年混混扑倒在地上。

“哎呦，”小盗贼的嘴巴磕到了地面上的碎石，拉出一道长长的血丝。

“看你还跑不跑。上次你把爷辛辛苦苦打劫来的宝贝藏哪了？给爷交出来。”

小盗贼恶狠狠地：“呸！那是我小姨丢的东西，又不是你的，不要脸。”

“在祖安，捡到就是谁的。”

“那我捡了你我是不是你爸爸了？”

“好你个嘴硬的臭小子。”混混拎着小盗贼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粗鲁地掼在墙上。动作太大，小盗贼的兜帽掉了，露出一个淡金色的小脑袋。

格列的小胳膊小腿都在奋力挣扎着，小腿踢中了混混的肚子，立马就被对方反手打了一巴掌。

可恶。

格列很生气。今天不仅没有收获，还要挨一顿胖揍。运气实在太差了！

在祖安，欺负和被欺负，每日都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上演。对于几个少年欺负一个小孩的场面，关系是施舍，漠然旁观才是常态。

当佛耶戈拎着混混的后领，轻松把这个壮实的少年往地上一扔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吃惊的不是佛耶戈的厉害，而是他的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一个混混往地上啐了一口，挥舞着铁棍朝佛耶戈冲来。对付这些混混，佛耶戈根本不用动用刀剑。地上很快趴满了痛苦哀嚎的身体，佛耶戈抱起发愣的小盗贼，一路穿过恶臭的垃圾场，把人放在道路边。对于他的仗义举动，小盗贼似乎无言以对，不解，困惑，害怕让这个年幼盗贼无法言语。

“你妈妈是谁？”佛耶戈拉下帽檐，两张曾经一模一样的脸互相对视。在佛耶戈眼中，小盗贼的模样无疑就是自己年幼的样子。而在小盗贼眼中，眼前的男人虽然俊美，但头发颜色和瞳孔和自己没有一处相似。

“我没有妈妈。”格列不知道男人这么问的理由，他只知道他要保护妈妈。

“你在撒谎。”佛耶戈声音平淡。

“不，我没有。”格列必须把谎言说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

“格列。”

佛耶戈重新抱起了格列，一手高举，黑雾从他身后破土而出，向前冲去。墙垣在黑雾的侵蚀下融化，变形，变成一团扭曲的破布。佛耶戈走到墙边，他穿了过去。之后黑雾继续前进，佛耶戈沉默着，穿过一面又一面的墙，所有实物在他面前都变成可穿透的东西。格列惊恐地瞪大眼睛，亲眼看着佛耶戈抱着他，来到了一扇铁门前。

铁门锈迹斑斑，门口整洁的空地却显示这个地方有人居住。

格列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害怕的喊叫。

这是他的家。妈妈就在里面。

抱着他的男人已经不是人类。格列从老人的口中，听闻过这种能穿透所有实物障碍的黑雾。传说，破败之王是黑雾的主人，他对黑雾具有绝对的统治权。

常常和破败之王同时出现的，是一把围绕着荧绿火焰的巍峨巨剑。传闻，那把剑无坚不摧，可以摧毁世间一切坚固之物。

当格列亲眼看见佛耶戈召唤出一把双刃巨剑，沉默着向铁门走去时，他终于忍不住大喊：“妈妈快跑，有坏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