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季雪还在和季平置气。紧闭着房门,季平端着碗在门口敲了半天也不理。
季平叹了口气,只得道:“菜我放进厨房了,你饿了自己吃,我去学校一趟。”
季平自己也是有车的,只是不怎么开。最近几年他的注意力越来越不好,老是开着开着,就想别的事去了。
好几次差点出安全事故,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别人看季平斯斯文文,一股高知分子的样子。
实在不像故意找茬的,便也不找他麻烦。
他开着车,到了学校。没有去自己办公室,反是绕道材料学实验室去了。
路上有学生和他打招呼,季平一一点头。
一直到傍晚,季平才回家。
去厨房一看,饭已经吃了,碗也洗了。便安下心来,知道季雪会听他的话出国。
他从衣柜掏出罩着防尘袋的西装,这西装还是大学的时候买的。
季平试了试,原本合身的定制西装因为日渐消瘦变得有些宽松。但好歹还能穿,便挂在门后开始熨烫。
第二天大早,顾海平便来接季平了。
今天的顾海平也是一身黑色西装,少年挺拔的身子在西装下已经有了男人的样子。头发全都梳到脑后,因为葬礼,也不嬉皮笑脸了。
顾海平看着季平,表情严肃,但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难怪说想要俏,一身孝呢。顾海平用眼神将季平的衣服一件件脱下,他觉得今天会度过一个让他难忘的夜晚。
到了葬礼现场,赵玉心母亲家没有来人,只有赵玉心在忙前忙后招待客人。
来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缘由,但他们是什么人。有资格参加赵家葬礼的都身居高位,混到这个位置上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灵堂摆满了各种花圈,花圈上随便一个名字,都能搅动一方风云。
季平戴着白色胸花,看着门外的军人。顾海平没有和他在一起,他去找赵玉心了。
赵锦荣身盖党旗,躺在中央。季平借着献花瞻仰遗容的机会,悄悄把从材料实验室带出来的东西放到赵锦荣食指上用力一按。
有人在攀谈,有人留着鳄鱼的眼泪,没有人注意他。
虽然献花的时间久了点,但他是顾海平带来的人,身上有顾家的标志。顾海平和赵玉心交好,做个样子也是正常的。
季平小心的把东西收好,镇定走下台阶。
但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
那人站在角落看着他,举着酒杯走向季平。还未走到,就被顾海平拦住。
顾海平看向他,宣示主权似的揽着季平的肩,把季平带到候长青那边去。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问:“季哥,你认识他?”
“不认识。”
“不认识的话就离他远点,这不是什么好人。”
季平挑眉,顾海平见季平好奇便解释道:“他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统,是警方那边的,三级警监。”
“他看着挺年轻的,就已经是三级警监了吗?”
顾海平笑了:“三十出头的三级警监,季哥,你猜他身上干不干净?”
这时刚好走到候长青,韩岷的小圈子。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以后的规划。
侯长青是学艺术的,准备以后当个画家开美术馆。韩岷推了推侯长青道:“你不继承家里的产业,你爸妈不说你啊。”
候长青看着顾海平道:“顾三还不是不继承家业,这话你咋不问他。”
“人家有哥哥姐姐,羡慕不来。”韩岷又笑道:“顾三还是当演员吗?”
顾海平点了点头,问道:“你呢?”
“家里安排好了,去军区。“
候长青看向季平:“季教授呢?”
季平摇了摇头,顾海平握住季平的手:“季哥当教授啊,人家可是高级知识分子。履历这么优秀,以后当院长,校长!”
语罢他们都笑了,他们都明白,顾海平不是在开玩笑。季平前途无量,凭顾家的能力,就算是学术废物都能推到高位,大不了买几个成果。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更别说顾家钱权都有,季平自身还有实力。
他们几个是代表家里来,现在东西送到了,便要走。赵玉心匆匆过来,“今天很忙,实在没时间招待你们。后天来家里再聚。"
他们抱了抱赵玉心,话都在心里,不必多说。
说要一起吃饭,人都不齐,便没吃了。韩岷被军队接走,候长青蹭顾海平的车。
车里静悄悄的,侯长青找话题道:“那个私生子怎么解决的?”
季平显然也很感兴趣,往里靠了靠。
顾海平道:“被赵家送走了,赵锦荣死了,她们孤儿寡母的也没个依靠。只能听从安排,虽然是赵锦荣的种,但赵家不会留下出轨的证据。这不上赶着给人递把柄吗,私生活不干净这事可大可小,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
侯长青到家了,车里又只剩下顾海平季平两人。
“季哥,今天去我家吧。”
季平没有说话,顾海平也不需要答案。开着车就往自己的大平层驶去,季平最近很喜欢看窗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海平觉得可能是季雪要出国,一走就是三年,季平放心不下。便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