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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惊鳞 第10章 水尽8

作者:爻耳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1 22:56:39 来源:文学城

薛砚听看着眼前轻笑的长孙弦佩,她此刻语气轻松,好似放下了过去所有的仇怨。

但他知道,她这种人,对仇怨是不会轻易翻篇的。不然就不会有上观台的那一箭,也不会有河里的那一次打斗。

薛砚听没回应她,转而抬头看前方操练的士兵。

长孙弦佩觉得没趣,也转过头不再理他。

派出去的士兵在三日后回来,各地的匪寇听说浔陵要闹饷,虽然没人愿意跟着出头,但都回话说要多多联络。

“看来这些盗匪虽被组织起来,却并没有多团结。”薛砚听看长孙弦佩并不奇怪,“长孙大人对此似乎早有预料。”

长孙弦佩不以为然道:“一群各怀心思的亡命匪徒而已,能有多团结。”

士兵将牙牌还给薛砚听,长孙弦佩看薛砚听手中把玩着从刀疤脸那拿来的那块牙牌,突然问:“这些盗匪为何用牙牌辨认身份,是对官府朝廷的挑衅,还是这群人里面以前有人做过官?”

薛砚听顿住,仔细打量起手中的牙牌,牙牌两面刻字作画,若不细看恐怕真的要与朝廷下发的牙牌混淆。

薛砚听想了想说:“这群盗匪里的老大叫吴道,没听说过以前有哪个做官的叫吴道。”

长孙弦佩敛眸未答。

这时,许逐掀开营帐走进来递给长孙弦佩一封信道:“大人,枫棠姑娘送来的信。”

长孙弦佩接过信,展开后眸子一瞬间冷了下来。

薛砚听刚要问,长孙弦佩折起信说:“府衙起火,我要回一趟府衙。”

说完不等薛砚听回答,起身带着许逐离开了。

府衙里,殷骄一张脸上满是烟熏的黑印,他的衣服杂乱,头发乱糟糟的,发尾还有些烧焦的痕迹。

殷骄抱着李继云的胳膊大哭:“为什么要烧我!是谁要烧我!我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苦……”

“自从到了府衙,我没睡过一天好觉也就算了,现在还有人想要我的命!”

“我怎么这么苦啊……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殷骄不顾形象的大哭,眼泪在脸上面留下两道长长的黑痕,李继云有些嫌弃的推开他的脑袋说:“你别抱着我哭,眼泪都粘到我身上了。”

殷骄抱得更紧:“连你也嫌弃我,呜呜呜……我的命好苦……”

李继云手臂上的袖子被蹭上混着眼泪的一团黑,他实在受不了,学着长孙弦佩唬人的样子凶狠道:“不许哭!再哭我把你挂到树上!”

殷骄被唬住,小心松开李继云的胳膊蹲到墙角肩膀一耸一耸的,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长孙弦佩回到府衙时看到墙角的两人顿了顿,接着大步走进屋里。殷骄住的屋子被烧的坍塌,长孙弦佩的屋子在殷骄旁边隔着一段距离,索性灭火及时,并没有波及到太大的范围。账本堆放在长桌上落了浅浅一层黑,只有长桌边缘的账本上有几点火星烧过的痕迹。

长孙弦佩从屋里出来问:“季知府在哪里?”

李继云摸摸鼻子:“这个时辰应该在大堂处理公务吧。”

闻言长孙弦佩踏步离去,殷骄见人回来了本要站起来让她给自己主持公道,结果看人刚回来就出去了,又蹲了回去。

长孙弦佩闻言快步到大堂,刚踏进大堂她就怒斥道:“季平今你好大的胆子!”

季知府慌忙起身跪到大堂下面,“下官实在不知大人因何而怒,又实在不知下官何错之有啊!”

长孙弦佩穿过大堂坐到公案上,冷哼一声道:“不知我因何而怒?不知你何错之有?好,那我问你,为何这偌大的府衙只有我的院子起火?为何又偏偏挑准了我不在府衙的时候起火?”

季知府跪着转了个方向:“秋季干燥,大人院中起火,下官便急忙让下人去灭火了啊!灾祸难测,岂是下官能预料到的。”

长孙弦佩冷冷盯着季知府:“难道知府以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来向知府问罪吗?”

“大人何出此言?”季知府颤颤巍巍地跪着抬起头。

“我院中护卫看见有人潜进院中放火,衣着打扮不似府中小厮,”长孙弦佩盯着他,“知府觉得那会是什么人呢?”

“下官……下官不知啊!”

长孙弦佩“啪”的一声重重拍下公案上的惊堂木,声音铿锵有力:“不知?那你知道勾结匪寇、监守自盗、中饱私囊是死罪吗?!”

季知府被惊堂木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慌道:“大人从哪听的这些消息?这是污蔑!这是污蔑!下官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请大人明察!”

“没做过?你真当我是盘木朽株酒囊饭袋吗?”长孙弦佩眼神愈发的冷。

“浔陵上缴的赋税比朝廷预测的多了一百多万两,自从三年前与柔古一战后,大周上下各处休养生息,哪里不是精打细着算过日子。倒是不知知府多缴的这些银子是因为浔陵本就地属富庶,还是因为浔陵的账混到知府都不知该缴多少银子了。”

“现在竟然还想着烧账本销毁证据,知府真是好大的胆子。”长孙弦佩的声音不像刚开始那么冷,反而平静了许多,可季知府的心却越来越凉,“浔陵的账本我已经都查过了,知府就算现在想烧,是不是也有些晚了?”

“大人……”季知府脸变得灰败,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长孙弦佩看了季知府片刻,良久叹了一口气,似是在为他惋惜,“季知府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季知府不错过长孙弦佩脸上的一丁点表情,顿时不停磕头道:“下官知错,下官知错!求长孙大人开恩啊!”

“下官自知有错,多日来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下官一时鬼迷心窍,纵然难逃一死。可下官从未劳役百姓,从匪寇那里得来的银子也多投入到兴民之事中,只求大人看在我这么多年来的苦劳能网开一面。”

长孙弦佩慢慢走到堂下,看着他不停的磕头,道:“知府也并非一死。”

季知府连忙爬过去:“还请大人明示!”

“知府勾结匪寇中饱私囊虽是死罪,但好在季知府在公职上还算称职,若是能将功补过,我再上书为知府求情,想必陛下也会放知府一条生路。”

季知府又在长孙弦佩脚边重重磕头:“多谢长孙大人……多谢长孙大人……下官愿意将功补过!”

长孙弦佩道:“那知府说说,放火的会是什么人?”

“是吴道的人,是江上那群盗匪。”季知府不敢再隐瞒,“大人离开府衙的这段时间吴道曾来找过我,他知道大人在查浔陵的账目……他知道查账目最后会把他查出来,他就想要策反我,让我杀了大人。”

“可我哪里敢啊大人!吴道是那群盗匪的大当家,那是亡命匪徒,难道要我也去做亡命匪徒吗?”

季知府身体伏在地上涕泗横流道:“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加害大人啊!”

“吴道见我不愿意,就夜里让人到大人院中火烧账本逼迫我,我立即派人去救火,可这把火来的措不及防,还是烧毁了一间屋子……”

季知府又重重磕一个头:“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望大人明鉴!”

“那我便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长孙弦佩半蹲到季知府面前盯着他,“我要你假意答应吴道,后日我会到码头检查官府船只,你将消息透露给吴道,让他亲自来杀我。”

“做得到吗?”

“大人……”季知府抬起头措不及防对上长孙弦佩道眼睛,他慌张低下头,“做得到!我做得到!”

“很好。”长孙弦佩起身,“我等知府的好消息。”

脚步声远去,直至大堂寂静下来,季知府突然卸了力摊跪在地上长嘘一口气。

从大堂回院中的路上,长孙弦佩隔着一道墙听到琴音,依旧是那曲熟悉的《平沙落雁》。

长孙弦佩绕到正门,门虚掩着,上面的漆已经斑驳,风吹过留下吱呀的轻响声,无端让人想到那把暗淡的琴。她推开门,院中没有打扫的仆从,落叶堆积在地上,显得有几分萧条。

枫棠坐在廊下翻动手指,一声一声,像是融进了这萧条的落木中。

一曲弹毕,长孙弦佩才走过去在她一旁坐下。

“枫棠姑娘似乎很喜欢这首曲子。”

枫棠早注意到来人,来人自顾自地坐下,她也并未行礼,“曾经在乐坊练琴的时候练这首曲子练的最多,如今会弹的曲子多了,反倒发现还是最初的曲子最合心意。”

长孙弦佩道:“姑娘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怎会。妾身愿意大人来这。”枫棠轻轻抚摸琴弦,“除了大人也不会有别人愿意来这了。”

长孙弦佩拿出折在袖中的信:“我来姑娘这里,是为了多谢姑娘告知我院中有人放火一事。”

枫棠道:“我撞见那贼人放火也是巧合,那贼人走错了院子,发现我的院子不对后又去到大人院子,我怕有事才跟了过去,能帮到大人就好。”

“那日大人愿意听妾身的琴,就算谢过妾身了。不过大人知道是早晚的事,又何须谢我。”枫棠眸光落在不知弹过多少便遍琴,“大人待我很好,我也理应为大人尽一份心意。”

长孙弦佩的目光也落到她放在腿上的琴,却又被琴角的斑驳吸引去了目光,“孑然一身又心性坚韧的女子,总是不免让人多留意几分。”

枫棠有一瞬的发愣,她低头掩去自己眼里的情绪并未做声,却又听长孙弦佩说:“玉颜无暇,蛾眉曼録,展韵若枫之飘逸,俏如棠之清雅。与你的名字正相配。”

枫棠搭在琴弦上的手指动了动,她如常问:“大人是说曲子还是说妾身?”

“是曲,亦是人。”

“姑娘的琴旧了。”长孙弦佩看着琴角上像是不慎摔过留下的木刺,“该换把新的了。”

枫棠愣怔看着那道人影消失在门外,手指在琴弦上拨弄出两音,最后抱起琴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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