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最后一缕意识里的星群 > 第4章 第 4 章

最后一缕意识里的星群 第4章 第 4 章

作者:无时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0 06:20:02 来源:文学城

唐叙白要去国外的消息,是从班主任口中得知的。那天阳光白得刺眼,我抱着作业本经过办公室,听见熟悉的名字,脚步猛地顿住。

回到教室,唐叙白趴在桌上,发丝垂落遮住半张脸,像只受伤的小兽。我走过去,她才抬起头,眼睛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江疏影,我真要走了。” 那些藏在年少时光里的秘密,那些一起折千纸鹤、挖玻璃弹珠的午后,都要被打包,跟着她漂洋过海。

我想起那个傍晚,在教室后门看见许清越翻我的千纸鹤,想起他慌乱离开时,纸鹤散落一地的模样。原来有些告别,早在不经意间开始。我攥紧书包带,喉咙像塞了团棉花,“什么时候…… 走?”

“后天。” 唐叙白拽住我的衣角,“最后一天,陪陪我好不好?”

我们逃课去了老树下,玻璃弹珠坑还在,只是积了些雨水,倒映着天空的碎片。唐叙白蹲在坑边,把弹珠一颗颗摸出来,“你说,这些弹珠会不会怪我们,把它们扔在这儿不管?” 我没说话,那些被许清越弄散的千纸鹤,那些没说出口的告别,又算什么呢?

暮色漫上来时,唐叙白突然说:“其实许清越…… 他不是故意扔你千纸鹤的。” 我猛地转头看她,她别过脸,声音低得像自语,“后来他找到我,他说他只是想看看你千纸鹤里面会不会写什么,结果不小心弄撒了…… 他想捡,我们就进来了。” 风吹过树梢,沙沙的响,像谁在远方叹息。

最后一晚,我们躺在天台上看星星。唐叙白絮絮叨叨说着国外的学校,说那边的樱花会不会和这里一样,说她会把我们的秘密讲给外国同学听。我望着星空,想起那些躲着许清越的日子,想起他欲言又止的眼神,原来有些误解,像尘埃,落在青春的书页里,遮住了原本的字。

送唐叙白去机场时,阳光依旧刺眼。她抱着画轴,里面是我们仨的涂鸦,画角的兔子耷拉着耳朵。安检口前,她突然抱住我,“江疏影,不管走多远,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还有…… 有些话,别让自己后悔。” 我望着她消失在安检门后的背影,心里像缺了一块。

回学校的路上,经过画室,我鬼使神差走进去。画板上有张新画,炭笔勾勒的天台,樱花纷飞,三个身影里,我的旁边空着,画角的千纸鹤正往天上飞,翅膀上写着“对不起”,笔迹熟悉得让人心颤。

后来的高三,像被按下快进键。我把精力埋进颜料和试卷里,只是偶尔经过老树下,会想起玻璃弹珠和唐叙白的眼泪。直到某天,收到唐叙白从国外寄来的信,信纸里掉出片银杏叶,背面用铅笔写着“他说,千纸鹤里的话,还能听吗”,邮戳的时差,把青春的遗憾拉得好长。

我站在画室的窗前,阳光落在那张画纸上,千纸鹤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原来有些未说出口的话,像种子,埋在夏天的泥土里,等着某个樱花再开的季节,重新发芽 。

高三的暑假,阳光白得刺眼。我收到唐叙白从国外寄来的信时,正蹲在老树下,看野草把玻璃弹珠坑填得只剩浅浅一道痕。信纸里掉出片银杏叶,边缘被摩挲得发毛,背面铅笔字洇着潮气——是她惯常的歪扭笔迹,说在异国的樱花季,总想起我们天台看星的夜晚,末了又补一句“许清越总在画室发呆,你真的不去看看?”

我捏着信纸起身,蝉鸣突然炸响在耳侧。想起唐叙白离开后,许清越再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可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像老电影片段,总在刷题的间隙蹦出来:他在教室后门撞见我时慌乱的眼神,他藏在素描本里画了一半的千纸鹤,还有最后那晚,画室里未干的“对不起”。

画室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松节油的气味混着盛夏的燥热扑面而来。许清越坐在画架前,校服袖子挽到手肘,炭笔在纸上画得飞快,听见声响,猛地回头,颜料在脸颊蹭出道灰痕。画架上是幅未完成的画,天台樱花纷飞,三个身影里,我的位置空着,旁边的千纸鹤翅膀半展,像要往天上飞。

“我……”他站起来,声音哑得厉害,“那天我不是故意扔你千纸鹤,我想捡起来,可你进来了……”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肩头镀了层金,他喉结滚动,“后来我想找你解释,你总躲着我。”

我望着画里的千纸鹤,突然想起唐叙白信里的话。那些被误解困住的日子,像蒙尘的玻璃弹珠,如今轻轻擦一擦,原来还闪着光。“唐叙白说,你总在这儿发呆。”我走到画架前,指尖触到千纸鹤的轮廓,“其实我也想知道,你画了一半的千纸鹤,要往哪儿飞。”

他沉默着,从抽屉掏出个铁盒,里面是我折的千纸鹤,每只翅膀上都有炭笔添的痕迹——有的补了樱花,有的缀了银杏叶,最上面那只,翅膀上写着“我想和你说说话”,笔迹被橡皮擦得发淡,却又固执地留在那儿。

窗外的蝉声突然轻了,许清越的影子落在画纸上,和千纸鹤的影子重叠。那些藏在青春里的欲言又止,终于在这个夏天的尾声,慢慢浮出水面。老树下的玻璃弹珠坑,或许会被岁月填平,但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

后来,我和许清越会在周末去画室,补完那些没说出口的画。唐叙白从国外寄来的信,会夹着异国的树叶,我们在回信里写老树下的雏菊、画室里的新画,还有青春里迟到的和解。而那些千纸鹤,被我们串成风铃,挂在画室的窗前,风吹过的时候,就会响起细碎的铃声,像青春在轻轻说,一切都还来得及 。

高三的暑气渐消,画室的风铃在秋风里叮当作响。我和许清越补完那幅天台樱花图时,窗外的银杏叶刚好开始泛黄,像谁把颜料盘打翻在枝头。

许清越把画轴仔细卷好,说要寄给唐叙白。画里的我们仨,在樱花纷飞的天台笑得灿烂,千纸鹤串成的风铃悬在半空,轻轻摇晃。“她看见这幅画,应该会开心吧。”他低头用铅笔在画轴边缘补了行小字,是唐叙白教我们的异国问候语,笔画生涩,却认真。

寄完画的周末,我在老树下遇见许清越。他蹲在玻璃弹珠坑旁,用小树枝慢慢掏土,坑底的雨水倒映着天空,像藏着无数个未说出口的夏天。“唐叙白说,她那边的冬天没有银杏叶。”他突然开口,指尖的泥土簌簌往下掉,“所以想给她留些秋天的痕迹。

我们把新的玻璃弹珠埋进坑,每颗弹珠里都裹着片银杏叶。许清越在铁盒上用炭笔写“等你回来”,字迹被秋风卷着,融进渐渐变凉的暮色里。

后来的高三,像被拧紧的发条,可每周去画室的约定,成了绷紧生活里的松弛剂。我们在画纸上涂鸦,把对唐叙白的想念,画成异国街道上追着千纸鹤跑的兔子;把对未来的期许,染成联考色彩里最明亮的那抹黄。

圣诞前夕,收到唐叙白的视频通话请求时,我和许清正窝在画室改画。屏幕里的她裹着厚围巾,身后是飘着细雪的街道,“你们寄的画我收到啦!”她晃了晃画轴,眼睛笑成月牙,“我把画挂在床头,每天醒来都能看见我们的秘密基地!”

许清越凑到屏幕前,举着新折的千纸鹤,“我们在老树下埋了弹珠,等你回来挖。”唐叙白突然红了眼眶,“你们别太拼啦,我在这儿也有新的秘密要告诉你们……” 她身后的路灯把雪照得发亮,像无数个碎掉的千纸鹤,落在青春的尾巴上。

联考那天,阳光暖得像春天。我和许清越并肩走进考场,颜料盒碰撞的声音里,藏着我们都懂的默契。画纸上的樱花、千纸鹤、玻璃弹珠,像一串明亮的符号,串起了被误解、被分离,却又慢慢愈合的青春。

考完最后一科,我们去老树下。暮色里,银杏叶铺了满地,玻璃弹珠坑隐约可见。许清越突然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异国的细沙,“唐叙白说,让我们把她那边的风景,也埋进秘密里。”

我们把沙和弹珠、银杏叶一起埋下,铁盒上的字被月光照亮——“青春未完,我们不散”。风铃在画室轻轻摇晃,我们知道,不管唐叙白在地球哪端,不管未来的路有多远,那些藏在画里、弹珠坑、千纸鹤的故事,都会在某个樱花再开的季节,重新把我们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

后来的后来,当我们真的在大学的樱花季重逢唐叙白,她抱着装满异国树叶的盒子,笑着把玻璃弹珠倒在老树下时,阳光正好,风铃正响,青春里那些欲言又止的遗憾,都成了岁月里最珍贵的糖 。

高考结束那天,蝉鸣聒噪得像是要把整个夏天震碎。我和许清越站在老树下,手里攥着刚收到的录取通知书——他被中央美院录取,而我也如愿拿到了和许清越同样的中央美院的通知书。玻璃弹珠坑早已被新填的泥土覆盖,却在边缘长出几株不知名的小花,在风里轻轻摇晃。

手机突然震动,是唐叙白发来的视频通话。画面里的她穿着学士服,身后是飘着枫叶的校园,“哼哼,等着我吧,我要回国啦!下个月就能见面!”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说好了,要一起挖弹珠!”

重逢那日,阳光正好。唐叙白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出现在校门口,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眉眼间却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她张开双臂冲过来,把我和许清越紧紧抱住:“三年了,我的秘密基地还在吗?”

我们奔向老树下。铁盒被挖出来的瞬间,锈迹斑斑的盒盖下,玻璃弹珠依然闪着光,裹着银杏叶的弹珠颜色有些黯淡,却完好无损。唐叙白小心翼翼地把异国的细沙倒进去,“这是我在很多个地方收集的,每一粒都藏着我的想念。”

许清越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本素描本,里面贴满了我们的合照,还有无数张未完成的画——画里的我们在不同的季节重逢,樱花、银杏、雪花落在肩头。最后一页,是用炭笔勾勒的未来:三个身影背着画架,走向远方。

“其实我还有句话没说完。”许清越的耳朵有些发红,他看向我,又迅速移开视线,“高三那年在画室,我想说的不只是对不起......”

唐叙白突然拍手打断:“先别说!”她狡黠地眨眨眼,从行李箱里翻出个盒子,里面是一叠信,“这些年我写了好多没寄出去的信,每一封都藏着秘密。不如我们把想说的话都写下来,放进这个盒子,等下次再重逢时打开?”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三个人并排坐在天台上。唐叙白哼着异国的小调,许清越默默画着速写,我望着远处的晚霞,突然觉得,青春最美的不是那些未说出口的遗憾,而是无论走多远,我们依然能回到起点,带着更成熟的自己,续写未完的故事。

盒子埋进老树下时,唐叙白在盒盖上画了三只兔子,一只叼着银杏叶,一只抱着草莓牛奶,还有一只举着千纸鹤。风掠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和我们的笑声混在一起,飘向远方。

那一个月,时光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却又在某些瞬间慢得能听见心跳。唐叙白像只归巢的燕子,穿梭在我们之间,带着异国的新鲜事,也带着对故土的眷恋。

我们重访了曾经的“秘密基地”——那间满是松节油气息的画室。唐叙白站在画架前,指尖轻轻抚过墙面斑驳的颜料痕迹,忽然转身笑道:“这次换我当模特,你们可得把我画得美美的!” 许清越拿起炭笔,却又放下,“还是你先来画我们吧,让我们看看这几年你的画技有没有长进。”

唐叙白歪着头思索片刻,便开始动笔。画布上,我和许清越并排坐在画室窗台,窗外是盛夏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我们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一边画,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在国外的趣事:“你们知道吗,我在那边认识了个法国老太太,她居然也会用毛线织兔子,和我奶奶织的一模一样!”

临别前的那个夜晚,我们再次登上天台。唐叙白带来了从国外带回的星空投影仪,点点“星光”洒在天台上,仿佛将我们带回了从前的夜晚。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五彩斑斓的细沙,“这是我在不同国家的海边收集的,送给你们。”

我和许清越也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我送了她一本手工制作的画册,里面贴满了我们高中时的照片,还有我为她画的小插画;许清越则递上一个画着三只兔子的钥匙扣,“等你下次回来,我们再一起画更多的兔子。”

唐叙白的眼眶红了,却还是笑着说:“一个月太短了,还有好多地方没带你们去,好多故事没讲完......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个下次!” 她拿出那张画满三只兔子的草稿纸,郑重地在上面写下一行字:“无论相隔多远,我们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离别的那天,阳光依旧耀眼。在机场安检口前,唐叙白紧紧拥抱了我们,“我会每天给你们发消息,分享那边的日落、画展,还有我新画的兔子。” 她挥着手,一步步走向登机口,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老树下,我们又一次抚摸那个埋着秘密的铁盒。风轻轻吹过,画室的风铃再次响起,仿佛在诉说着下一次重逢的约定。而我们也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相隔多远,那些共同拥有的青春记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语,都将成为我们之间最牢固的羁绊,等待着下一次相聚时,继续书写未完的篇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