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毒，都忍忍 第9章 第 9 章

“查！给朕好好的查，这歹人到底是何来历，到底和哪位朝中官员有干系，都给朕一个不落的查出来。李侍卫，小侯爷被歹人所伤，皆是你失职，才让歹人横行皇城。朕先给你记着。你差事办好了，将功补过，朕不予追究。你差事还是办不明白，朕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皇上对李侍卫轻飘飘的扔下命令，转头看向在旁边一直不语的丞相大人，“辛丞相，你觉得朕这么安排可有异议？”

丞相大人微微一礼，“皇上圣明，臣无异议。”

“既然定罪邱尚书的罪证丢了，那邱尚书就暂且先在大牢多住几日吧。等到找到罪证再说其他。”

陈尚书仍不死心，“回禀皇上，既然罪证丢失，那邱尚书不应该先放出来吗？他年纪也大了，大牢之地确实不适合他在里面多待，还请皇上念及邱尚书对朝廷公差还算勤恳的份儿上，开恩。”

“可是账本是真的啊？那个也没丢啊。”有人小声嘀咕，这声音不大，却也能清晰的落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对啊，抛开小侯爷后来说的罪证，邱尚书那账本可是货真价实的证据，且已经过了目定了性的，做不得假。

这邱尚书，是无论如何也出不来的。

陈尚书这一刻才明白，真正想要邱尚书在里面安分待着的，并不是上蹿下跳的小侯爷。

是皇上。

陈尚书瞬间犹如战败的公鸡，低头耷拉眼的，和方才斗志昂扬的尚书判若两人。

偏偏小侯爷还不知收敛的上前犯贱，“陈尚书，邱尚书的命，我要定了。”

皇上脸色不定，散朝的时候似乎带着些许的怒气，也不知道怒的什么。

“噗——”陈尚书一口鲜血喷出来。

“陈大人！”

“陈尚书！”

小侯爷很快就被一拥而上的老臣们给推出了包围圈，大家一层一层的将陈尚书围在中央，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脯的，忙的乱七八糟的。

小侯爷脚伤未愈，被人左一下右一下的推搡了好几把，“哎吆”一声扑倒在了江远棠的怀中。

“你故意的。”江远棠扶着人低声道。

“对啊，故意让你抱一下，怎么？得了便宜不卖乖？”

“卖。脚伤不能这么拖，一会儿我领你找个靠谱的郎中给你看看。”江远棠将人扶起来，还没说两句，面前扑来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回来了。”

“辛丞相，许久不见。”江远棠把小侯爷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有些戒备的盯着辛丞相。

“呵呵，好好休息吧，别哪一天又被发配出去，就不会这么快再见面了。”辛丞相说完，瞥了一眼扶着江远棠单脚站立，正在活动脚腕的小侯爷，“小侯爷好口才，不去找个衙门当差屈才了。不如改日老夫举荐一下，给小侯爷谋个正经差事，也省的日日在这庄严的朝堂上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鸡零狗碎。小侯爷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如果说小侯爷在朝堂上最烦的人是谁，那当之无愧，就是眼前这位，辛丞相。

小侯爷眨眨眼，“辛丞相突然这么好心，该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我可受不起。鸡零狗碎？丞相觉得刚才说的都是鸡零狗碎的小事？不知道在辛丞相这里，什么事情才是头等大事？篡位？逼宫？还是什么？”

“小侯爷，你慎言。”

“肾炎？我年轻，顶得住。辛丞相你才是要多注意保养，年纪大了，别整日还往花楼里面跑，那里面的小姑娘美是美得很，太年轻了，我怕丞相你无福消受。不过不要紧，我认识顶好的郎中，回头举荐给你，保你金鸡不倒，雄风再振。”小侯爷的嘴依旧不肯松懈，恨不能说话的功夫把辛丞相给生吞活剥了。

“呵呵，万青词，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狂傲。老夫等着。”

“辛丞相，借您吉言，我一定狂到底。您慢走。”

“咱们走吧。”江远棠凑到小侯爷身边，胳膊自觉地伸到了小侯爷的面前，“扶着，前面有台阶。”

“将军，江将军，小侯爷，皇上请二位稍后去书房见一面。”小侯爷刚刚走下长长的台阶，公公就跑下来传话。

小侯爷看着背后几十层的台阶，摇头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等我下来了再通知我。”

“我背你上去。”

小侯爷赶紧摆手：“光天化日的，我也是要面子的。”

“这有什么，我背你，和面子有什么干系？”江远棠盯着小侯爷的脚踝，心中想的皆是一会儿去找那个郎中给他好好的整治一下，哪里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江将军，远棠，我错了，你...不要闹了。这要是让你给我背上去，估计明天上朝，我就要被辛丞相当场砍了。嘿嘿，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小侯爷见江远棠惊讶的看着自己，笑道：“就你那点事，还能瞒得住我？不就是他家的小姐看上了你，想让你当个乘龙快婿，结果你不领情，辛丞相猜一怒之下，给你穿小鞋发配走了？你说你也是听话，这要是换做我......”两个人亦步亦趋的慢慢在台阶上消磨，互相打趣。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江远棠满眼期盼道。

“我会连夜把你打包好，藏进我的行囊里，带着你一起走。咱们从此天高皇帝远，逍遥快活去，管他什么丞相不丞相的，一概不搭理。”小侯爷说完，拍拍江远棠的后背，“我反正不会干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事儿。”

江远棠的耳根唰的一下就红了，“我没有...”

小侯爷就喜欢江远棠这种不禁逗的样子，和少年时期的样子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好歹顾忌一下场合。”皇上拨弄着茶水上的茉莉花，笑着打量二人，“朕以为这么多年没见面，多少有些怨气和隔阂。朕还想着，找个机会给你们调节一下，看来是朕多此一举了。你们自己就调和的挺好。”

小侯爷蹦到圈椅旁边，见四周没有下人，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皇上没听过吗？一睡解千愁。”

“咳咳咳。”皇上将杯子里的茶水系数倒在了自己的龙袍上，“你胡说什么？”

但见江远棠并没有反驳，还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心中颇为震惊。

“你...你们？”

“睡了。”小侯爷斜靠在圈椅里，侧着身子望着皇上：“下次别让我跪这么久，我这还是伤员呢？一点也不爱惜你手中的宝刀。”

“呵呵，宝刀？万青词，谁家刀和你一样，乱砍一通的？要不是朕提前和你通过气，就你今日在朝堂上的做派，朕砍了你们俩都不为过。还有你。”皇上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水渍，绕过宽大的书桌，来到江远棠身边，“边关几年，不光长了个头，还涨了不少胆子。脸皮似乎也比以前厚了点。这要是换到以前，你可不会这么维护他。怎么，边关这几年，想明白了？”

江远棠微微后退一步，“想明白了。”

“好，你想明白了就好，那就要做好准备应对辛丞相。朕看他今日看你的表情，可不怎么友好。你小心重蹈覆辙，到时候朕可不一定帮得了你。”皇上转头踢了踢小侯爷的小腿，小侯爷嗷嗷的叫唤两句，“啧啧啧，还挺严重。喏，这是朕让太医特意拿来的最好的伤药，管你是崴着磕着碰着的，药到病除。赶紧好起来，别仗着腿脚不利索从朕眼前腻腻歪歪的。烦。”

小侯爷欢天喜地的将药膏揣进怀中，“皇上叫我们来还有别的事？”

“朕不放心，想要问问你，你当真被行刺了三次？”

“千真万确。”

“那朕一会就给你安排一队暗卫，以免你再遭迫害。你等着吧，邱尚书一日不定罪，你府上就安宁不了。”皇上抬手就要唤外头的人进来办差，小侯爷急忙阻拦。

“皇上，这多好的机会。你不让他们杀我，又怎么知道邱尚书的背后，到底有多深的关系网呢？我们现在不就是拖延着等着这个网子里的鱼越来越多，最后可以一网打尽吗？你安排上暗卫，他们怎么敢杀我。那我不就白白的浪费力气在朝堂上挑衅陈尚书了？万万不可。”小侯爷眼珠子一转，其实还有更加安全可靠又掩人耳目的办法。

江远棠感觉小侯爷将鬼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去。”

“你看，和聪明的人说话就是轻松。他一个人，不比你那些个暗卫还管用？”小侯爷满意的点点头：“而且他还可以全天候的陪着我。你的那些暗卫可做不到。”

“咳咳咳，万青词，你让朕说你什么好？”皇帝对着两人摆摆手，“赶紧走人，别从这碍眼。”

“皇上，臣还有一事差点忘了和您汇报。”

“说。”

“刺杀我的三波人，抓了两波，都关在我府上，您看是我审，还是送进来...”

“三波抓两波？那一波呢？”皇上背过身去，仔细思索。

“那一波单溜的已经被解决掉了。”

“既然是你抓住的，那就你来审，朕要结果。”皇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不光要小心邱尚书的人，还要小心其他人趁火打劫。”

“臣受教了。”

江远棠牵着马儿又给小侯爷送回了侯府，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去找专门治疗跌打损伤正骨疗毒的郎中去侯府看诊。

等江远棠带人再进入侯府的时候，小侯爷已经趴在后院的廊厅里睡着了。

梦里的太阳很暖，风很轻，水很凉，鱼很肥。

小侯爷和梦里的老侯爷在城外的小溪里一起捉鱼弄虾，好不快活。

“爹，我想你了。”

温热的感觉从脚底板缓缓升起，小侯爷舒服的翻了个身。

嗯？翻身？

小侯爷惊醒，才察觉自己已经躺在了熟悉的床榻上。

“醒了？我去给你端点吃的过来。”

“我去！”床榻里面突然出现一个人，给小侯爷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滚下去，好在江远棠反应快，一把将人捞了回来，按在原地。

“你慌什么？看来脚伤确实好了。”江远棠从床榻里面坐起身，“不是你和皇上说的，让我全程看护你的吗？我这可是奉旨来的，不能抗旨。”

“哈哈哈，小棠棠，你这德行要是让那几个老顽固知道了，他们肯定直接撞死在盘龙柱上，还要说一句，成何体统！你可是江老将军的独苗啊，当年皇城四少里的老大，现在爬我的床上给我当暗卫，说出去谁信啊。”

“真好。”江远棠的指缝中皆是小侯爷的发丝，这是他在边关三年，梦寐以求的场景，今天终于实现了。

“什么？”

“你又叫我小棠棠，真好。”

“江远棠，我饿了。”

“我去给你端吃的。”

“好。”

平静的夜晚，温柔的烛火，不太精致的小菜，以及两个恶鬼投胎的男人。

“郎中在你睡着的时候给你正了骨，说你之前的骨头有些错位。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小侯爷低头转了转疼了几日的脚腕子，“嗯，神医啊，真的不疼了。”

“吃饱了？”

“嗯。”

“还想吃点别的吗？”江远棠从小侯爷的背后将他圈在自己的怀中——

“比如，我。”

两人刚要唇齿相依，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屋顶传进来。

“你猜是谁的人？”

小侯爷不在意的将面前的人按回原地，“管他是谁，你当老子府上真的就没人可用了？和本侯亲热，要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