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牌之重生battery 第17章 第 17 章

过于安静。

这是当多田野回到家时的第一反应。

成宫不是一个安静的人。或者可以说，只要一个地方拥有他，那么这里一定会拥有热闹。

与成宫交往也是如此。只要有他在，家中总是充满着快乐。

但今天有些不同。

多田野打开门的时候，没有来自成宫的招呼，便以为恋人今日还在训练。但当走进屋内，他才发现成宫竟然呆在家中。

金发青年将整个身子蜷在沙发上，裹着一层薄薄的毛毯。他手中翻着一本漫画，似乎看得格外投入，以致于没有注意到多田野的归来。

多田野轻咳了声：“我回来了。”

成宫没有回应，只是翻动了一张书页。

或许是没有听见？多田野又咳嗽了声：“阿鸣。我回来了。”

成宫顿了下，就当多田野以为他还没有听见的时候，他开口了：“嗯。”

阿鸣有些不对劲。意识到这一点，多田野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下，就快步走到成宫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开心吗？”

成宫不置可否。他抬起眼，看着多天野，眼里是多田野看不懂的迷雾。他问道：“今天过得怎样？”

多田野不明所以：“挺……挺好的。”面对这种陌生的成宫，他本能地产生了不安：“那你怎么样？”

成宫还是没有正面回复。他只是用一种飘忽不定的、带着些凉意的语气问道：“过去这些年，你都过得怎样呢？”

“阿鸣，你今天遇见什么事了吗？”多田野匆忙地抓住成宫的一只手，这让原本握在成宫手上的漫画悄然合上。

成宫摇摇头：“我只是想到从国中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你看着我的比赛、我的背影也已经十多年了。”他深深看着多田野，要从多田野的眼睛看进心底：“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多田野双手紧紧握住成宫的手，他注意到成宫没有回握：“阿鸣……”

成宫截口：“阿树，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这一刻，他就是站在投手丘上，给无数打者留下绝望的帝王。霸道又强势。

多田野抿了抿嘴唇。

成宫静静看着他，等着答案。

多田野开口：“不好……也不坏。”

成宫沉默了会儿。

凝重的气氛。不安的情绪在多田野心中翻滚，让他紧张得快要干呕。

成宫轻笑了声：“不好也不坏。是的。你总有自己的世界，你总能让自己过得挺好的。”

“……”

成宫平静道：“是的。没有我，你一样可以开心，一样可以幸福。”他的语气带着丝嘲讽：“好像我也是这样。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开心，一样可以幸福。”

这话说得……仿佛他们本就应该一直在一起。似乎有什么超出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多田野试探道：“阿鸣……？”

成宫的目光钉在多田野身上：“没有你的这十几年，我依然好好的生活，依然会开心、依然会满足。没有你，我的生活也一切如常，我一样过得很好。”他的眼中满是失望：“就像你一样。”

什么意思？多田野脑中一片混乱。

“你是这样以为的吗？”成宫一字字道，“你以为我过得很好？”

“我……”

“可是没有你，我过得不好。”那双冰海般的眸子被痛苦打碎，泪水被强忍在眼眶中，“从你去世后，就连我曾经最爱的棒球，甚至都成了折磨我的工具。”

阿鸣……在说什么？多田野怔怔地看着成宫。

成宫声音沙哑：“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过得很好。甚至在我意识到，你仍然可能活在这世上前，我连一记直球都没办法投好。我不像你。我过得很不好。”

阿鸣他在说什么？我……去世？投不了球？

多田野大脑一片混沌。忽然，他注意到成宫手中合上的那本漫画——那是他少年时代的最爱，也是藏秘他所有秘密的那本漫画。

——“奇迹和魔法，都是存在的。”

他脑子里想起漫画中的台词。

所以……能记得他的去世，会为他而痛苦万分的爱人是……他的阿鸣。这是他的阿鸣。

这是不折不扣的奇迹。更是他永远不敢奢求的魔法。

“阿……鸣？”多田野艰难地开口，“是你吗？阿鸣……是你吗？”

他紧张地将成宫的手握得更紧。

这一句话没头没脑。但成宫当然知道多田野在问什么。成宫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诉说：“这十几年来，我过得很不好。我一直以为这是命运的捉弄，所以我只能一直投球，等着你的出现。但是……”

多田野慌乱地打断成宫的话：“我没有想让你过得不好！我比任何人……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我……”

“那你为什么从不出现？”冰蓝双眸中犹如星光的点点泪水，深深刺痛了多田野的心。

多田野：“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成为最棒的投手……我……”他在成宫质问的目光下，溃不成军：“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本来可以一直站在投手丘上……”

“你觉得……你只是觉得……”成宫又气又恨，眼角的泪水挣脱眼眶，倏然而下，“所以在你心中，我能投球，比你能够陪伴我更加重要吗？”

多田野抿了抿唇：“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你本就该得到最好的。”

成宫冷冷道：“那你喜欢的到底是能够投球的我，还只是我呢？”

“阿鸣。不要说气话。”多田野安抚地双手包住成宫的手指，轻轻吻了下成宫的指尖，“你本就是为了棒球而生的。你曾这样对我说过。”

沉默。

过了许久，成宫低声道：“你总是这样。你有你自己的标准，你有你自己的对与错。你总是固执的。”

多田野等待着成宫的审判。

成宫深深吸了口气：“佐藤……你亲手送上顶端漫画家，却又是你亲手切断你们的合作。我问过西川，你给出的回答是，你没有能与佐藤一起的足够才能。”他咬着牙问道：“所以、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从来不在我面前出现？”

多田野想起在最后的青春，青道的欢呼和庆祝。想起在更衣室，成宫不甘的眼泪。想起这辈子成宫和西川在甲子园的胜利。

他承认，他没有足够的才能。他说：“这辈子难道不比上辈子获得了更好的结果吗？”

成宫定定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到多田野原来是可以如此强硬地反击自己。

成宫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我恰巧遇见了你，你是否不会选择出现在我面前？”

多田野没有回答。

他是这样计划的。但他的内心却一直苦苦渴求着与阿鸣重逢。

时针的转动在寂静之中如此刺耳。

终于，成宫甩开多田野的手，站起身来。

骄傲的金发投手一步步走向门外。在他打开门的时候，他道：“原来……我所期待的重逢，都是被你所拒绝的巧合吗？”故作强硬的声音中，是隐忍的哭腔。

门被狠狠关上。

多田野至始至终，只是像一尊雕像一般，静静的，一动不动。

快要完结了。是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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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