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转世后她养了只妖 第37章 圣坛之下

“咕噜咕噜——”

好多黑色的气泡，怎么戳都戳不完。

华婵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推着结界往前走，生怕这些脏兮兮的气泡在她的衣裳上炸开。然鹅，并没有什么用，气泡还是炸开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华婵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自己安慰自己。

她执剑而行，用灵识不断地试探沼泽中的亡灵，四周鬼哭狼嚎，戾气横生，并没有灵力充沛的地方。难道说，必须要回到地面，重新逼近圣坛才能一探究竟？

突然，有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腕。华婵低头向下看，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看着她，想长千上万匹恶狼盯着她，恨不得顷刻间把她撕碎。

华婵很识趣地一动不动，但是那些眼睛根本不是善茬儿，他们齐刷刷地眨了眨眼睛，如同万蝶振翅，在沼泽中卷起了一个漩涡，生生将华婵吞了进去。

“你们搞错了！不是我非要来打扰你们的，是他们把我打下来的！你们应该上去找他们啊啊啊——救命！！！”

疼，太太太疼了！！！

华婵眼见着自己的右腿被吃了，左腿在发出“嘎嘣”一声后断裂，只剩了一截大腿！她忍着剧痛向下看去，骂道：“下面到底是个什么畜生，有本事出来打，躲在下面算什么本事。来啊，滚出来！”

寒灵剑的剑光乍破了深渊的漆黑，在无数双眼睛后，藏着一双更阴沉的眸子。它注视着华婵，眼神阴翳，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又一道剑光闪过，华婵终于看清了那只凶兽的真面目，它有九头九尾，远看长得像狐狸，近看实则是一匹狼。

“果然是个畜生，既然长了九个脑袋，那我就砍你九次！”华婵冷冷道。

她浑身是血，身体已经痛到麻木，正是因为失去了知觉，她更加肆无忌惮，“可笑，这畜生吃了无数恶灵，竟然没能把自个儿毒死。恶心东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剑修的最高境界为人剑合一，本心就是剑心。华婵接住灵识的力量，修为已经深不可测，只可惜她的本心不是剑心，离人剑合一只差一步。

眼下，她必须拖着这副残破的身躯，继续应战。华婵在掌心结印，布下阵法，将寒灵剑化出九个分身，分别刺向凶兽的九个脑袋。

太乱了。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替它打掩护，寒灵剑根本无法刺穿凶兽真正的脖颈，反倒是冲散了很多碍事的怨灵。

沼泽的深处传来了婴儿的叫声，像是嘲笑，又像是勾引。华婵心想，此凶兽虽然有九个头，却只有一颗心。与其分散寒灵剑的力量，分别攻击它的九个脑袋，倒不如将力量合一，直击它的心口。

可是它的心在哪儿呢？总不能按照人心的位置去推测吧？

妖邪之物，必有汇聚力量的妖丹。华婵吹了口气，她挑了挑眉，心道：“妖孽，要不你把我吃了吧。”

九头妖果然把她吃了。

好家伙，这妖孽还会读心术呢。

华婵拄着寒灵剑，压着凶兽的内脏，在它的体内爬行。她喘了口气，差点吐死过去，“太臭了！这畜生平日里都吃些什么腌臜东西，待在它的肚子里被熏死，还不如在外边儿被它咬死。”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找妖丹吧。华婵弯着腰，将它肚子里没消化完的恶灵灭了个干净，也没找到它的妖丹。最后，她精疲力尽地坐在它的心脏旁，擦了擦手上的血，心累道：“原来它不是妖啊。”

不管了，来都来了，先砍个心脏看看效果。华婵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又听到了婴儿般的哭声，极其骇人，像那阳关道上来索命的亡魂的哭声。

突然，凶兽的五脏六腑向她袭来，带着黏黏糊糊的黑血，恨不得把她挤成肉饼。寒灵剑穿透了它的内脏，却挡不住越来越近的粘液与黑血，她拼命挣扎，就快要窒息！

完了。死在它的肚子里，好不体面。

粘液与血管缠绕在华婵的手指上，她无法结印，身上的灵识只闪光，却没输送出一丁点灵力。寒灵剑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只能听见它拍打粘稠的血液的声音。

到最后一刻，华婵依然在寻找生机，她一点一点地往外爬，眼看就要抓了住寒灵剑。

倏然，一道苍白色的光从她的眼前闪过，一道强有力的术法将她包围，隔绝了四周腥臭的粘液。在凄惨的叫声中，华婵从凶兽破开的伤口中飞出了它的体外，然后像黑暗深处坠落。

失重感让人心惊胆战，但她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临死前的走马灯，华婵没什么可回忆的，她只想起了两个人——沉言和长苏。一位是她的恩师，一位是她生死未卜的徒弟。

“长苏还在等我回去，我不能死。”

华婵睁开眼睛，她见到了满天的落英，如同初入世外桃源之日，她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那般绚丽。有人在身后轻轻地接住了她。

华婵没有见到衣羽，却听见了他的心声。

“万人之命是命，一人之命也是命。如果救不了一人，又何谈救万人。世间之物皆它存在的意义，因果相依，预言是果亦然是因。”

他像是在与人争辩，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华婵轻声道了句：“衣羽，是你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身后之人将她抱在怀里，温柔道：“我来找你。下次不要不告而别了，我很伤心。”

“好。”华婵应着，“如果还能有下次，我一定会好好跟你说。”

衣羽道：“我不要下次，我说的是从今往后。”

衣羽抱着她飞出了沼泽，他站在一众长老的面前，弹了弹衣角的灰泥。他道：“这个人我要带走。”

几位长老勃然大怒，怒喝道：“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如果因为她影响了文鳐一族的命数，那样的代价你担待得起吗？山中岁月容易过，弹指已千年，承蒙你的存在，文鳐一族安定了千年，如今你要毁了这一切吗？”

若水看着衣羽，沉默不语。

衣羽垂目，冷静道：“错了。你们所说的‘预言一定会实现’，变数并非是某个人，而是这个是个世间。存在就是变数，这是所有人都控制不了的，总是拥有撼天动地之力，也是虚妄。你们不该将自己的私欲与恐惧变成所谓的罪孽压在一个人身上。”

长老气愤道：“你不懂！你久居于林中，没见过沧海桑田，没经历过人世七苦，你根本不知道那尘世有多么可怕。我等在此守护一方安宁之地，庇佑族人怡然自得，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衣羽道：“为了你们口中的‘守护’，我在此等待了千年，如今你们却笑我不见尘世苦，不懂世事难。我不会离开大溪，但这个人你们动不了。”

苞兽从衣羽的袖子里飞出来，一边擦汗，一边大喊道：“主人，主人！她晕了，不会是死了吧！”

衣羽抬手摸了摸华婵的眉间，他的眼神清澈，温柔道：“没事，她只是睡着了。我们走吧。”

长老们刚要拦，若水上前一步道：“长老，请以大局为重，毕竟神脉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不离开大溪，一个外来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若水，你去盯着，如果他有任何动作，立刻拦住他，不用请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神脉落入外人手中。”长老沉思道。

若水应着：“长老放心，若水明白。”

*

华婵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没有找到神脉，回到北冥之时，见到了战死在城门前的长苏。他浑身是血，七星剑立在身前，死不瞑目。

“长苏，对不起，是师父回来晚了。我枉为人师，该死的人是我！”华婵在梦魇中情绪失控，泪水打湿了脸颊，她一遍一遍地唤着长苏的名字，可那个孩子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你们失约了，你们不战而降，害死了我的徒弟！为什么我要救你们，为什么我不能狠下心眼睁睁地看你们都去死！”

华婵猛然惊醒，坐起来拍了拍胸口，狠狠地咳了一会儿。

咦？我的腿回来了！

华婵伸了伸腿，嗯，不是假的，是她的腿没错了！

她转过头，见衣羽单手撑腮，正懒兮兮地看着她。于是，她想起了自己在梦里发疯说过的那些话，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抱歉，刚才失态了。”

“无妨。你睡了好久，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幸好，你的梦魇结束了。”衣羽给她端了一杯温水，“长苏，你梦呓时一直在叫这个名字。”

“他是我的......”华婵想了想，说徒弟不太合适，便道，“他是我的朋友。”

“看来是很重要的朋友呢，能让你在梦里又哭又笑的。”衣羽道，“感觉好些了吗？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伤的太重了，好在林中有不少古树仙草，勉强可以替你补全身体，你试一下，还适应吗？”

华婵抬起胳膊，又蹬了蹬腿，惊讶地问道：“这是用古树重塑的胳膊？我还以为是我睡了一觉，它自己又长出来了！衣羽，你好厉害，多亏有你在，不然我真就一命呜呼了。”

华婵看着衣羽，心道：“能遇见这位人美心善的小仙友，真是美哉啊美哉。”

“那......那只凶兽呢？它好吓人，还很恶心。噫，想到它我就犯恶心。”华婵问道。

衣羽目光如水，他温声道：“你遇到的是镇压圣坛的恶兽，名为蠪侄。它有九头九尾，形似狗、狐、狮，声音如婴儿，是一种食人兽。本是神古时期就已灭绝的恶兽，千年前有一只蠪侄逃至凡世，死前诞下两子，一只在大溪，另一只在洛川。”

“难怪我总是能听到婴儿的叫声，一会哭一会笑的，实在是吓人。”华婵依旧觉得后怕，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怀疑衣羽的身份。

衣羽能让文鳐一族的长老敬他三分，又能从蠪侄手里把她给救出来，他到底是谁？

华婵看着衣羽，问道：“在圣坛时，你们说的预言是什么？”

好久不见^ω^

除夕快乐，蛇年大吉[比心][好运莲莲]

新的一年会在小蛇蛇的监督下多多更新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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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圣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