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之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第58章 说再见，不回头

在圣西罗及诺坎普的主客场半决赛，AC米兰再次迎来了宁远与卡卡联袂首发。他们贡献给观众球迷的是可称为艺术的攻击式足球。

卡卡高速奔袭带球击穿巴萨防线的路径被球迷激动地称之为“卡卡走廊”。和齐达内的“马赛回旋”一样成了中场大师的代表作之一。

宁远则能敏捷抓住一切机会，助攻跑位，快速反击几秒内从一方罚球弧顶带球跑过中圈的速度无敌。他背身传球不用看都知道卡卡的位置——双方配合那么默契，流畅如水银泻地，缜密无懈可击。

打传控的巴萨433阵型再次在这样的队伍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哪怕梅西和他身后的中场三人组哈维伊涅斯塔等竭尽所能，依旧两个回合都惨败，输了合计六个球。

巴萨的球员们已经尽力。

瓜迪奥拉赛后安抚他们，但他需要自己对自己反复强调也才能没有心理阴影：遇上AC米兰不是传控足球的错。传控足球绝对没有生不逢时。只要将AC米兰的这对绝世搭档拆掉，巴萨的时代就将来临。

皇马的主席弗洛伦蒂洛离奇地出现在AC米兰对巴萨的每场比赛VIP观众席时，旁人只以为他是来看西甲死对头巴萨落败而兴奋不已。

后来皇马艰难之极地一平一小胜国际米兰，又觉得弗洛伦蒂诺他是提前来观察敌人的队伍——决赛将在皇马和AC米兰之间展开。

弗洛伦蒂诺陷入亢奋状态，却依旧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没告诉。

英格兰的五月底在温带海洋性气候影响下适宜球赛。在正式启程前往温布利球场前，宁远敲开了教练安切洛蒂的米兰俱乐部办公室门。

走进去后，他把门给严实合上了。

安切洛蒂正在独自观看皇马的比赛录像，宁远扫了一眼，那穿着7号球衣的葡萄牙人在场上驰骋——

“要喝咖啡吗？”安切洛蒂问。

宁远摇摇头，“教练，我想告诉您一声——比赛完后我不回米兰了。”

“这么说你已经找好俱乐部了。”安切洛蒂倒不是很惊讶的样子，也没有跳起来指责他。

”是的。我不是白白走，米兰能得到一亿欧元。可以买想要的球员补充进来。”

他肯定安切洛蒂不会在赛前把这事向其他球员们透露以免动摇军心。安切洛蒂点了点头，“正好，宁。你的存在并不能证明教练的执教水平是否优秀。因为我只负责把你放在场上，而怎么踢你从来都是自作主张——我实在太想知道，没有了你，米兰是否依旧是常胜之王。或许是，但卡卡会很辛苦。”

宁远轻声说，“您能不能适当地，照顾照顾他的身体？他有时候也会感到疲惫……”

“卡卡目前很健康。孩子。踢球令卡卡无比快乐，你是知道的。”

“嗯……那不重要的比赛能控制他上场时间吗？这也是为了延长运动寿命。”

安切洛蒂捧着咖啡，“别的球员都是一心要上场和首发。你倒反过来了。”他慢慢说，“我知道你训练帕洛斯基是为了走后有人帮卡卡分担。但是足球除了训练，天赋至关重要，对吧？”

“那倒是。”宁远想了想，“帕洛斯基天赋不够，巴西人帕托算有天赋，但已经生生消磨大半。像卡卡那样天赋和勤奋兼备，还生活极其自律的巴西球员，就像沙里的金粒一样难找吧。”

安切洛蒂笑了，“卡卡已经是传奇。”

宁远附和点头。“我肯定您会好好待他的。”

这位功勋教练闻言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看着他，忽然露出笑容。

“孩子，你知道嘛，卡卡刚来米兰的时候是二十一岁。我的儿子，大卫，他那时候十五岁。这小子居然很快给卡卡写起了情书表达爱慕。所以，青少年的爱慕之心我也算有经验多少能看出来——”

宁远一下子瞠目结舌，他立刻慌里慌张跳了起来连连摇手，“不是！我——我——”

“我没有说你。亲爱的。”安切洛蒂看到这幅样子的宁远笑了，“你终于不再是球场上那副我即胜利的德行了。这么失态还是第一次吧？”

“我……”

“行了，孩子，什么也不用解释。毕竟在足球这个环境里，你离开俱乐部，离开卡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对你们两个都好……你还这么年轻啊。去米兰之外吧。”

宁远神魂俱飞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的爱慕有那么明显吗？连安切洛蒂都看出来？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但这事……安切洛蒂真心喜爱卡卡，他有一点说得没错。

我一定要离开了。

5月28日，伦敦。皇马的队员们也不懂自家主席为什么前一天给他自己安了个联络员的球队官职，因此符合FIFA规定地坐在了替补席。弗洛伦蒂诺一直拎着一个黑色手提箱，双手牢牢拽着箱子，把它横放在西装裤大腿上。

……可能是欧元现金，获胜了就疯狂撒钱？又或者是一把武器，输得太难看就会变成终结者。

C罗在赛前还开着玩笑。他对于能和卡卡及另外那个小子同场竞技感到无以伦比的刺激。

宁远认为弗洛伦蒂诺是来最后验货的。所以他根本不吝啬展现他值得一亿欧元，甚至更多。

更重要的，这大概是他和卡卡的最后一次并肩战斗——我不信上帝。但是如果真有足球之神，请将您的桂冠暂借于我。我要让我永远也不能说出口的挚爱之人，记牢我今天的万丈光彩。

在开场前演奏欧冠主题曲时，他望着球场上的一方天幕，阖目养神，待睁开眼，锋芒毕现。

一开局，皇马球员就感到了可怕的压迫力。他们始终无法将球带过中线——那个红黑的影子守在那，认为球属于他，冲过来的速度让人心悸，脚下一拨，球如磁石一样滴溜溜即归他。

他狂风一般向前推进！皇马几名后卫必须来阻挠堵截，但就在骗得人朝他跑了两步后，宁远一记长距离精准斜传！球落到了卡卡右脚下方，他完全无需调整，直接大力射门！皇马后卫转身只能望球兴叹。守门员徒劳地张开五指山——无法阻挠皮球飞进右下角。

又是这种令人窒息的开场配合场面打压。

第二颗进球很快到来。宁远从中场启动脚步，到边路向前带球飞奔。速度之快让两名同时放铲的边卫只铲到空气，到达禁区一侧时，他略停，直接左右闪转过掉后卫和守门员，将球踢入空门。

此时开场不到六分钟。

三分钟后，宁远接到卡卡的传球，转身九十度潇洒过掉后卫，左脚丝滑无比地一捅，这球贴地，精准无误滚入球门下方远角。

这样的比赛给皇马球员们带来了极大的精神负荷。他们必须盯牢卡卡和宁远，一秒钟也不能松懈——但好像和干脆真在场上梦游也没有什么结果差别。宁远速度太快，持球过人一气呵成毫无停顿。

特写镜头甚至专门对准了他的钉鞋——是阿迪达斯的红色猎鹰8，卡卡几年前穿过，现在已不是新款却被认为最配AC米兰红黑球衣。他奔跑急停时彪悍的抓地力令温布利新草皮都仿佛瑟瑟发抖。他有多高？已经一米八四，矫健高速让人想到猎豹——

天呐！

又是一记四十米远距离传球！完美划出弧线穿越后卫，落到了因扎吉面前。因扎吉久经沙场当然不会浪费这种机会——四比零！

弗洛伦蒂诺低头看了下表。上半场才过了十六分钟。很好，好得很。

第二十二分钟，宁远不回头又来了一个脚后跟直塞——他就是心有灵犀地知道，卡卡在那。

米兰有双王。

国王之一的卡卡流畅接球，宁远转身，看着卡卡加速，兴奋地过掉了皇马禁区内整条防线——这就是代表他统治力的足球走廊！什么佩佩，什么卡瓦略，什么阿隆索！根本没办法阻止他前进，射门，进球！

这个夜晚，温布利绿茵场上卡卡也在燃烧他自己。他不知道这是告别赛，只是被宁远的全力以赴所吸引感染，红黑球衣的巅峰卡卡同样宛如天神降临，肆意诠释着他的风格：变向冲刺，大开大合，他是优雅的上帝之子，却也是能粗暴直接撕开对手后防线的暴君！

中场休息时，这两人已经被彼此感染得抱在了一起，额头贴着额头。安切洛蒂看着他们，淡定地继续喝咖啡。不奇怪，这么疯狂灼热的激情能点燃一切，观众席上呐喊助威声始终震耳欲聋，还涌现大片兴奋得脱衣服直挥舞的球迷。

宁远一边喘气一边对着卡卡低语，“你还想要什么？卡卡？”

卡卡兴奋得摁着他，直吻他脸颊。他还想要什么？眼前人！他的珍宝！

这回没人敢说AC米兰中场就在开香槟了。上半场已经是七比零。下半场想翻盘？只能上帝他亲自上。

皇马球员更衣室气氛诡异，穆里尼奥再三喝呼也无法扭转部分球员巴不得比赛赶紧结束的心态，这样他们不必再领受场上折磨。就连最不服输最渴盼胜利的七号C罗，脸上表情也是空白居多。

不过极度压力下有的人开始变态——皇马的后卫球员拉莫斯，在下半场看到卡卡再次持球高速奔袭后，突然疯狂了！他要从卡卡身后一记恶铲！

宁远猛地提速冲刺过去，提前一脚飞铲——

卡卡在同时背身护球——他传给了帕洛斯基！对方射门！球进！

这边宁远已经一脚狠狠踹上了恶汉拉莫斯的小腿！加速度之大，角度力度之精准还把这身高一米八几，体重八十公斤的男人在草皮上踹绊得摔了一个大跟头！拉莫斯更在猛力冲击下，嘴啃草皮，毫无形象地翻滚飞出边线！！

他居然一头重重撞到广告牌上，疼得大叫！！他的小腿！腿！

其他的皇马球员围了过来，穆里尼奥在场边大声咆哮——卡卡也和AC米兰队友们一道冲来！卡卡一下把宁远护扣在身后，隔开他和皇马人！

皇马队医匆匆上场，拉莫斯穿戴的右腿护腿板已经在球袜里折断！他骨折了吗？脑震荡了吗！？紧急处理无果，只能用担架把人抬下去。

裁判思索再三，还是冲宁远毅然掏出了一张红牌。

喔。宁远想，这大概就是人生吧。他没法陪伴卡卡到哨终了。

他从身后把脑袋搁在卡卡的宽阔肩膀上，“再见，我亲爱的卡卡。”他轻声说。

卡卡则伸手揉了揉他头发，“交给我了，亲爱的，你放心。”

然后宁远看向近处的西班牙替补席，不顾穆里尼奥在发火骂他，慢吞吞地清晰说了一句西班牙语，“不准再下黑手！都听懂了吗？”

那些皇马球员一头问号。你不AC米兰人？充皇马更衣室老大吗？

坐着的弗洛伦蒂诺则兴奋得要发抖。他完全不在乎这场比赛皇马输得有多惨不忍睹了！他不在乎！！

并无意外。哪怕AC米兰少了一个人应战，但在卡卡和其他人的出色发挥下，还是没给心态全崩的皇马一球反击的机会。十多分钟后，比赛结束哨吹响。AC米兰在温布利球场完成了三连冠的伟大记录！！

看台上的意大利人开始狂欢。无数闪光灯如银河浩瀚。

站在绿茵场上的卡卡喘着气，脸上洋溢满满笑容。

宁远则在哨响时从替补席起身，径直走到他面前，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庆贺的时刻——摄像机镜头对准了米兰双骄！解说员还在哽咽配词。

宁远看着卡卡的眼睛，明亮令人沉醉。两人四目相望，他先一把勾住了卡卡的宽肩，感受那肌肤热度和汗水湿意。

“亲爱的。”卡卡笑着说，“我太爱你了。”

宁远不为这种示爱所动。他双手已经向上转移，轻轻捧住了卡卡的脸颊。啊，胡茬又长出来扎着他的手心。

他微微启唇。卡卡已经看懂了他要亲吻，笑意更深冲他贴近——宁远在脑子里回想了下看到的球员热吻，他猛地贴了过去！贴着那两片唇！成功——飞快深入直探目的！

原来，这滋味，比他最好的想象还要令心颤抖发烫。

卡卡的手居然也搁上了他的腰。他呼吸变乱——但宁远已经结束了这个亲吻，迅速退开一步，白牙浅咬住他自己的唇。

一切不算离谱。观众席上也有不认识的米兰球迷开始互相搂抱亲吻！为了这美好激情澎湃的一夜！！

温布利的第一波焰火已经腾上天空。

卡卡觉得自己有点儿古怪混乱，心脏跳得比赛场上射门时还剧烈，他就是很激动。因为被亲密之人送上了个法式热吻？

这嘴对嘴的亲吻。他离奇地想到他的第一次，他在新婚之夜亲吻——上帝宽恕他。请宽恕他如此负罪的联想。

宁远站在身前，清亮的眼睛注视着卡卡，见卡卡表情有点儿古怪，他默默叹息一声，随后——

他开始脱衣服。

干净俐落地一下就把自己AC米兰红黑66号球衣脱了下来。

他一言不发，把球衣往卡卡手里一塞。

他毅然转身，径直走向皇马替补席——边走边向按捺不住激动眼巴巴望着他的弗洛伦蒂诺，郑重点了点头。

皇马主席一蹦三尺高！飞快打开箱子——是一件皇马的白色球衣！

他拿着衣服冲向宁远！状若疯癫地摇晃着球衣！

注意到这一幕的人开始骚乱。

卡卡开始叫他的名字。第一声茫然，第二声有些惊慌。

宁远没停下脚步，他不往后看，不回头。啊，卡卡的那些谋划，什么叫他带他儿子去圣西罗一起踢球，什么圣诞节一起过，以及被迫分享的生日时光——崩裂，碎了，再踩一地。宁远觉得自己此刻终于痛快地报复了一回。

他报复了无知无察欺负他的卡卡。他唯一挚爱的卡卡。

弗洛伦蒂诺已经冲到他面前，兜头把白色8号给他套上了。西班牙人热烈地亲吻着他的前胸号码——随后挽着他的肩膀，亲热走向皇马替补席，向目瞪口呆的穆里尼奥介绍：“皇马完成了一笔伟大的交易。”

不用看也知道AC米兰夺冠却一片混乱。观众席上俱乐部管理者芭芭拉一个词也说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遭遇从未有过的背叛！？

皇马当家球星C罗此刻也在震撼中。什么意思？？这？就？转会了？？来皇马？？？！！！

镜头疯狂地一边对准皇马替补席，一边仓惶定位米兰的22号卡卡。他正紧紧拽着宁远留给他的球衣伫立在场上，愣愣看着皇马替补席方向——

米兰的教练安切洛蒂走上前，拍着卡卡的肩膀，无言地安慰他。

本该颁奖领奖的台上，欧洲足协的官员在议论纷纷。门德斯悄悄走到了AC米兰的芭芭拉身边。

卡卡不肯下去，不肯抱着大耳朵杯合影，他挣扎着就是要冲过去——

“你还好吗？”C罗看着许多人阻拦卡卡，他也加入之中，眼看着被围起来的卡卡面色变苍白，眼睛也发直——“他需要休息！”安切洛蒂命令道！

卡卡被米兰队友们强行架走了。他死死扭头看，他好像在哭。

环绕温布利球场的漫天焰火依旧在无知无察地绚烂庆贺。

听着旁人七嘴八舌议论的宁远坐在皇马的位置上，已经决定戒断卡卡。他拒绝，往卡卡被架着扶走的方向再看一眼。

值得回复吧～～～累死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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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说再见，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