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子赠室友 第10章 10.梦到梦

李安晴纠结着，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周围的路人和路狗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最终李安晴下定决心，不想了，想那么多不如实践试试。

不一会，李安晴坐在了中家中介的办公室里，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脸上都写着中介两个字的经理，把水端到了李安晴面前。

“听同事说你专找经理啊？”经理笑着说。

“嗯，工龄长的经理比较有经验嘛。”李安晴打量着眼前的人，打压琪琪的人会是他吗？

“那么，你一直在这家中介公司工作吗？”

经理点点头，“对，我在这工作有四年了。”

四年，也符合一个欺负别人的上司的条件。

“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呢？”经理问。

“哦，一百多平，两居室、三居室都没关系，新一点的，有电梯的......”李安晴之前编好的谎话自然而然的顺出来了。

“好的，那么......有预算吗？”

李安晴想预算确实要好好想想了，为了跟这个中介的人接触，预算最好高一点。于是李安晴犹豫了一下，用手比了个“二”。

对面经理肃然起敬的样子，“哎呀，李小姐年纪轻轻预算还挺高的啊。”

“哪里哪里，应该需要父母的帮助，而且还要贷款一部分。”李安晴心里想是不是吹的有点过了。

“嗯......二手房贷款的话有些困难啊，有没有想过置换呢？”

李安晴眼看话题快要跑偏到自己不懂的领域了，赶紧岔开话题。

“哎，我记得之前我看的一个挺有兴趣的，也是找的你们这里的中介，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职。”

“哦？叫什么名啊？”

“杜与期，你知道么？”李安晴密切关注经理的表情。

没想到经理的表情变化的这么快，从刚才和煦的微笑瞬间变得，像劈了一个惊雷一样，很难在一个人脸上看到如此大的表情变化。

“额，她、她不在职了。”经理眼神中有些惊恐，声音也有些颤抖。

“是吗，她介绍的可好了，特别专业，真可惜。”李安晴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经理，他为什么这么害怕？他害怕的好像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去，这也太夸张了。

“哦……她一年前就离职了。”

李安晴决定更进一步。

“哎，你有没有听说过。”李安晴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那个杜与期被克扣了许多工资。”

“不知道……不是、怎么会，我们这里不存在克扣工资的事情的。”

“是吗。”李安晴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那就好，我还在想呢，如果你们公司真的克扣工资，那我可不能找你买，我可不能让钱被你赚去了，哈哈哈哈。”

“哈哈……”经理也跟着干笑。

李安晴心想，他一定知道李安晴去世的事情，他这么心虚，说明他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我赌的就是他心中有愧疚。

李安晴出了中介公司，经理明显心不在焉的送她出来，“那么，有合适的房子之后再联系你。”

“好的。”

说完，经理就魂不守舍的回去了。

李安晴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他？他害了琪琪？可是同事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到这一步吗？

这个经理也太可疑了，虽然报纸上没有报道，也许是没调查到这一层，我还得知道的更清楚才行。李安晴暗暗想着。

李安晴回了家，小狗出来迎接，“欢迎回来。”琪琪也走出来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李安晴觉得琪琪不太一样了，明明还是温和的微笑，举止言行都没变，但好像她的气质有所改变。

可是她已经是鬼了，鬼还会成长或者老化吗？

或者只是因为我知道了琪琪的一些事情，其实是我变了。李安晴想。

“跟舅妈告别了？嗯？怎么了吗？”琪琪看出李安晴的表情不对。

“不......没事，舅妈带来了好多菜，咱们晚上吃什么？”

“嗯，我已经处理了一部分了，做你想吃的吧，我......”琪琪的眼神阴暗，“吃什么都一样。”

琪琪的表情寂寞又冰冷。

她真的不一样了，李安晴看着琪琪出了厨房，是因为我没有陪她吗？还是因为记忆呢......

要想想办法......

琪琪做饭真的很奇怪，她把芹菜和圆生菜切块，到水里煮煮再捞出来，加一点盐就是一盘菜了，鸡蛋打在锅里，加点盐炒一炒又是一盘菜了，简单健康看着模样也不错，但是确实没啥味道。

“琪琪啊......你以前都是这样吃饭的吗？”

琪琪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之前工作没什么时间，经常这样吃......主食经常吃些馒头......所以说，还是你来做饭吧，我做的饭我自己都是勉强吃下去。”

“唔，也好。”

李安晴炒了洋葱牛肉，干煸菜花，再来个鸡蛋海带汤，结束。

李安晴一边把菜端到客厅桌上一边说，“舅妈真是实在啊，带这么多东西。”

琪琪惊讶。“安晴，你经常点外卖，我还以为你不太会做饭呢。”

李安晴抬着胸脯，“嘿嘿，我毕业之后就自己出来住了，自己慢慢研究，会的就多一点。”

琪琪的筷子停住了，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安晴犹豫着，她想问问琪琪关于工作的事，想确认一下那个经理会不会是害了琪琪的人。

“我一直没学过做饭。”琪琪笑笑说。“以前我觉得只要能吃能管饱就好了。”

“我不行呢，我从毕业以来，有点钱全买了我和小狗的好吃的了。”

琪琪微微合眼，“现在想想，活着的时候真应该享受当下啊。”

琪琪身上散发出来不妙的气息，让李安晴觉得有些不安，她努力活跃气氛，“现在你也可以享受当下啊，还是可以一样吃好的。”

琪琪笑笑，“反正吃了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也不会长块肉了。”

“也不能这么说......”李安晴觉得她身上消极的情绪持续高涨，“那个，我买了个电视，能联网的那种，等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自己看嘛，你应该可以用遥控器吧？”

琪琪惊讶，马上摇头说：“不，还是退了吧，没必要的，我在家打扫卫生，喂小狗，还可以......”

“没关系的，这也是娱乐啊，等过两天到了我来充会员。”

琪琪正色道，“安晴，在别人面前我就像是不存在，你不会有花钱给空气的感觉吗？”

“怎么会有。”李安晴毫不犹豫，“你不是空气，我能看到你能听到你，而且你还帮我打扫卫生，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啊！”

琪琪现在好阴暗，这不正常啊，一定要告诉她，她对自己多重要。

琪琪表情有些难过的扶着额头，“这些事情，也可以有别人帮你做。”

“没有人帮我做啊，琪琪，你不舒服吗？”李安晴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

她的肩膀在颤抖。

“琪琪，是因为恢复记忆的原因吗？你想起了难过的事情吗？能不能告诉我呢？我来帮你。”

琪琪摇晃着站起来，“抱歉......我想休息一下。”

说完琪琪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李安晴捂着胸口，觉得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好难受，好像被琪琪的情绪影响了。

不想那些！李安晴摇摇头暂时甩开烦恼，赶紧吃完饭收拾了睡觉吧。

梦中有声音在说话，嘟嘟囔囔悉悉索索，好吵。

李安晴迷迷糊糊的觉得是梦，想让梦里的人闭嘴，但是梦里的人怎么捂得住嘴呢，所以李安晴只好在梦里皱着眉头听那些人对话。

“你下周回家吗？”

“回不去我要加班。”

“别太忙。”

“还好。”

“我跟你爸商量过了，如果你留在那，考编的话我们都支持你。”

“上回不是说过这个了吗？”

“对啊，你在外地，亲戚朋友都给不了你帮衬，那私人单位说辞了你就辞了你，还是考编稳当，犯再大的错都没人能不要你。”

李安晴皱着眉头，心想自己好像也听过这样的话，现在再听过来，真的要吐了。

“......我不想。”

“**他家那个又考上**了，一个月**还有保险，节假日那么多，你只看眼前觉得轻松。”

“我从没有轻松过......”

“**到老了存不下一分钱。”

李安晴生气的踹被子，冲着空气中出拳，但也只是梦里的姿势罢了。

“做什么工作也都一样，就是保险和工资的区别，眼光往后看......”

李安晴甚至都想坐起来大喊：“那我要做一辈子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吗！！”但她就像被焊在了床上，完全动不了。

“是啊，确实都一样。”有个声音在诉说。“比起死亡的维度来说，生命是多短暂，简直一眨眼都到了......既然最终都走向死亡，那过程怎样也没什么区别，谁会在乎死之前做了什么工作呢。”

这......也不对吧，李安晴想反驳，整理着措辞。

每天吃的好东西，出去玩的时候、还有开心都是很好的体验，这些东西也不是过去就算了的啊！

李安晴试图跟梦里的人吵架，但是自己的声音发不出来。

“为什么呢？即使终究逃不过一死，那我死前的努力算什么呢！既然现在就死了，那还不如丢弃一切......”

李安晴明白了，原来这是琪琪的梦！我梦到了她的梦！梦中梦！这种酸涩的心情，这种苦闷，还有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赶快醒过来！李安晴努力，不管是自己还是琪琪，至少醒一个。

脑袋里面，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踢着球跑，是小狗吗？小狗救我！可是即使小狗能听到，他也只是只普通的聪明小猫，没法冲到梦里来救我。那滚着的球，还咕噜咕噜的不停，上蹿下跳的，像极了小狗，一时间注意力全被那个球吸引走了。

球一个蓄力，在房间里胡乱弹跳了一圈，碰的一声好像砸坏了什么。

李安晴猛地睁开眼，醒了。

窗帘透着光，窗外隐约有鸟叫和晨练的声音。

“已经是早晨了吗？”李安晴觉得脑袋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