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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科幻灵异 > 租房守则,别太荒谬[无限] > 第21章 山村支教怪谈(二一)

104教室。

这里已经不能再称为是教室了。地面上摊开一个大洞,二个人漏到了楼下水房的位置。

宋天麟摔得浑身是血,从头颅裂开了一道缝隙,整张脸就像石膏一样布满裂纹。他被撞得昏过去。

江媛的头撞到水管上,坚硬的金属把她的眼睛戳了个对穿。水管也被撞裂,清水混着鲜血顺着眼眶哗啦啦地往下流。她露在外面的皮肤迅速长上了一层灰色绒毛。

两个人都违反了规则。

好痛!好痛!

她想去拿止疼药,但浑身没有力气。她感觉到,原来生命的流逝真的如流水一般。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参加怪谈,没想到就要死了,她意识模糊,口中喃喃:“哥哥……活下去……别管我……”

楼道里传来斧头、锯子和镰刀剐蹭地面的声音。

“谁没关水?流得到处都是!”

“肯定是那些支教老师啦,嘿嘿嘿。”

冯霏霏躺在地上。耳边传来流水声和脚步声,闭着眼倾听,仿佛很多人围着篝火唱歌,却听不清唱的什么。歌声影影幢幢,像飘忽的鬼火。

她睁开眼睛,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眼前一片漆黑,让人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眼睛盲了。

“冯霏霏!冯霏霏你在吗?”江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冯霏霏没回应。

“霏霏!帮帮忙!我被压在石头下面的,我出不来,你快过来帮帮我!”

冯霏霏没有任何犹豫,扭头就走。

这么黑的地方,她怎么可能看得清自己?这是一种怪谈世界的手段,把现实中的人拉入梦境中,在梦境中给人指示。梦中人不知自己已经如梦,继续按照指令行事,就会让处于现实中的自己遇到危险。

比如让自己往前走的指令,多半是因为前面有个什么东西,看见了不能接触,要远离,不然就会违反规则。

果然,江媛等她不到,知道她已经识破伎俩,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她戴着红头巾。

脑子好像被人锤了一下,冯霏霏睁开眼,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她双手撑地站起来,听见招娣的哭声:“我不跟你走,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要上学!我要上语文课。放开我!”

这个也不对。

冯霏霏连撞了好几回,制造梦境的人大概已经对她感到厌烦。干脆把她困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左右都是坚实的地面,但再往远处走可不好说了。她索性坐在原地。

怎样才能从梦中醒来?

她摸了摸右臂,完全没有感觉,凭着这条胳膊的存在,让她感觉到自己是在梦里的。

制造梦境的人能力不算太高,如果他真的非常厉害,直接就能把自己杀了,干什么这样大费周章。

沉浸在梦境中的人,大多是在现实中遭受过很多挫折与打击,因此只愿沉溺在虚幻的美好中,不愿醒来。

如果让现实进入梦境呢?就会变成一场噩梦。

冯霏霏掏出怀里私藏的菜刀,手起刀落,朝着自己右臂砍下去。

她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身下扎得很,用手一摸,都是生茅草。根根直立,刺入柔软的皮肤。有些刺入了伤口,又疼又痒,茅草上晕开了一小团血迹。

“妈妈!你在吗?我来找你啦!”头顶传来招娣压得很低的声音。

冯霏霏忽然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招娣家地窖。

“妈妈,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

冯霏霏拿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了照,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拿手机在墙壁上敲了敲。

招娣很聪明,立刻意识到下面有人,但不是妈妈。因为妈妈手里没有坚硬的物体,没办法敲击墙壁,如果是用手上的铁链子,那一定会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但这个人认识自己,并且对自己没有敌意。

村子里对自己没有敌意的人......招娣心如电转,立刻想到了下面的是谁:“是江老师还是冯老师?”

“是我。”

招娣惊喜:“冯老师!可是老师你怎么会在下面?”

冯霏霏如实说:“不知道。”

招娣说:“冯老师别动,我这就想办法帮你上来。”

冯霏霏抬头望着漏下来的一点光亮,原来从地窖里抬头往上看是这样的感觉,世界并没有离得很远,只是被分割成了几小块,看人看不全,有种隔了一眼,那人就会变一个心思的恐惧感。

招娣从狭小的缝隙往下看:“冯老师,你站过来一点,我拉你上去。”她说着,把手臂探进铁栏杆的缝隙。应是去摸索钥匙孔——招娣之前拿到了钥匙。

然而没有,她忽然把手臂直伸而下,地窖距离地面少说有三米,她的胳膊竟然穿过地窖,一瞬间伸到冯霏霏眼前。

这个也是假的。

它没能抓到冯霏霏,冯霏霏早躲到了它看不见的角落里。

这个世界虽然荒诞,但一切都有严格的逻辑。

比如校长肚子里的分明是那个被关在地窖里的女人,女人被带走至少发生在她和江媛去找招娣之前。

那么招娣拿到钥匙,立刻就该去找妈妈,她也立刻就能发现妈妈不见了。

妈妈不见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正常人的思路:去找妈妈。

不正常人的思路:留在地窖门口等老师掉进来。

这条胳膊长得太长了,导致它不太聪明,摸了半天没摸到坐在角落的冯霏霏。

怎样才能离开这个梦境?

怎样才能让梦境坍塌?

怎样才能让造梦的人觉得自己不是梦境的猎物?

冯霏霏睁开了眼,走到那根面条一样跟喝多了似的晃来晃去的胳膊旁。趁着胳膊看不见自己,自己拿刀狠狠扎在了胳膊上。

上面的“招娣”发出一声惨叫。

冯霏霏握紧刀柄,像是在吃意大利面,慢慢旋转起来。

咚地一声,“招娣”的头撞在了栏杆上。

冯霏霏睁开眼,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光。

她躺在地上,石子和杂草咯得她生疼。她单手撑地爬起来。

旁边的人听见动静,跑过来问:“冯老师,你没事吧?”

冯霏霏看清了她的脸,是招娣。她摇头。

招娣问:“冯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口怎样了,还疼不疼?”

冯霏霏还是摇头,她盯了招娣一会儿,瞧得招娣不敢跟她对视,才问:“你怎么在这?”

招娣:“我来找妈妈,我拿钥匙打开了地窖,但妈妈已经不在地窖里了。”

冯霏霏:“为什么来这里找。”

招娣:“这里是河边,等到零点的时候,大家会举办中元节祭祀,每年祭祀时都会把妈妈带到这里来。”

冯霏霏:“为什么把妈妈带到这里?”

招娣:“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也不让我听,我有次悄悄听了两句,说是让妈妈看到她想保护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都会被毁灭。她一个人打不过整个村子。”

冯霏霏沉默片刻。

【兔子不会游泳,如果看见兔子在水里游泳,请以最快速度离开。】

兔子是受害者,兔子不会对人产生威胁,但人们看到兔子游泳要立刻离开,不仅对支教教师适用,也对村民使用。

不是说兔子会伤害人,而是规则制定者希望人们可以放过弱者一马。兔子不会游泳,但如果它们豁出性命也想离开,就放过它们吧。

冯霏霏站起来,用仅剩的胳膊拉住招娣:“走吧,咱们去找妈妈。”

中元节是佘家村最热闹的节日,现在是23:50,村民几乎都来到了河边。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人制作河灯,有人把已经制作好的河灯放进河中。没有人嬉笑打闹,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神情肃穆,四周安安静静,漆黑的河水潺潺。

只是没有女人,也没有女学生。

冯霏霏带着招娣往草丛里走,草尖刺得伤口生疼,但她不说。

“河灯保佑,我能在明年娶到招娣。”二人身后,一个男生轻声耳语传来,吓了招娣一大跳,脚下不稳,踩到了一段枯枝。

咔吱一声——在空寂的夜色中格外明显。

“是招娣吗?”那男生的声音传来。

招娣下意识说:“我......”

她立刻噤声,脸色变得惨白。她立即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一瞬间,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看向招娣。

【放河灯时请勿发出声音,中元节又称为鬼节,如果在这一天晚上听见有人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请不要回答。如不小心回答,请在十分钟内捉一只兔子扔到河里,河神会帮你把小鬼赶走。】

冯霏霏一把拉过招娣的手:“跑!”

二人一路狂奔,身后村民追了上来。但他们追得不快,始终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像是狡猾的猎豹在折磨猎物。

穿过一大片草丛,眼前再次出现河流,河边是一个裹着红头巾的人,看不清男女,抱着个大盆,正在把盆里的东西往河里放。

盆里是个刚出生的婴儿,长了四只胳膊,浑身雪白,肚脐上的脐带还没有断,眼睛还没有睁开。单看这张熟睡的皱巴巴的脸,竟然觉出几分可爱。

招娣低呼:“妹妹!”

声音很轻,但红头巾的人依旧听到了,她转身看向招娣,双眼和鼻子的位置都是黢黑的窟窿,只有一张鲜红的大嘴,弯弯地笑起来。

【遇到戴红头巾的人,请以最快速度离开。】

二人只得继续跑,冯霏霏的伤口彻底崩裂开,鲜血滴落在草丛里,不多时,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爸爸的农具有很多......斧头锯子和镰刀......妈妈的厨具有很多......锅子铲子剔骨刀......

“姐姐是玩具有很多......红色蓝色和黑色......”

赵晓艺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蓝色的帽衫,蓝色牛仔裤。

蓝色是可信的,红色要赶快离开,黑色尽量活下去。

蓝色是安全的,红色是危险的,黑色是极度危险的。

想表达什么意思?

和门、门禁卡有没有关系?

思绪如麻。

耳边传来钟声,十分钟过去了。

没有抓到兔子。

把兔子扔到河里,河神会帮你把小鬼赶走。

河神又是谁?或者说,谁在河里?

忽然,草丛里飞来几段黑色布条,抓住冯霏霏和招娣的脚,把她俩倒提起来。

冯霏霏毫不犹豫地割断招娣脚上的黑布:“跑!往回家的方向跑!”

招娣不肯走,大叫着冯老师。

黑色布条再次缠上来,卷起招娣,打掉冯霏霏的菜刀,冯霏霏也没有办法再救她了。

“弄死她们!弄死她们!弄死她们!”村民们张开嘴无声地喊,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两个人脑海中。

招娣哭着喊:“爸爸!哥哥!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做错什么过吗?我是个女生,可女生也是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女人,哪里还能再有男人呢!你们为什么瞧不起女人!

“我是喜欢读书,我喜欢上学,可我不是为了念了书就去好地方过好日子去的,我也可以为咱们佘家村贡献自己的智慧......”

“哈哈哈笑死了,女娃子天生脑子就是笨的,贡献智慧,不添乱就不错了,生了娃,养了娃,给娃娶上媳妇,这辈子就不欠你爹妈的了。”

“我就说不能让女娃读书嘛,本来脑子就笨,越读越笨,都笨得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喽。”

人们张大嘴,没有发出声音,像是荒诞的哑剧。但声音又像是从幽深的山谷冒出来的,有着回声,一遍又一遍,涌进脑子里,已经变成了生命里的魔咒。

村长开口,无声地说:“把她们的脚砍了,留在村子里吧。村长里需要孩子,也就需要女人。”

男人们从身后掏出斧头、锯子和镰刀。

安心公寓,保安室。

花裙子女人瞪大眼睛:“这个人怎么回事啊?门牌号已经快要变白两次了,可现在又变成鲜红色。说明她遇到过两次危险,本来快要死了,又靠着不知道什么道具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她什么来头的?以前怎么没注意过?

“啊!是新住户!第一次参加怪谈!现在的新人都这么厉害吗?叫什么名字,我看看啊……”

“她叫冯霏霏,雨雪霏霏的霏。”

“听着这么耳熟?想起来了!我哥哥学校今年刚来了位老师,好像就叫冯霏霏。我得仔细看看。”

她说“仔细看”,双眼却一刻没有离开615的监控画面。

村民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人回应:“就按村长说的办吧。”

“可以,砍了脚,扔进‘猪笼’里,真好啊,这几年又有肉吃了。”

他们张大嘴没有声音,脑海中的声音震耳欲聋。

招娣瞪大眼睛:“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那么对我们?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是人!”

冯霏霏凑近她,跟她说了两句话。招娣却哭着摇头:“不行,冯老师,你教我们知识,是我心里最神圣伟大的人,我不能不管你!”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印到招娣脸上——冯霏霏打的。

“想让别人把你当人,自己长点骨气。”

村民有一瞬间的错愕,就连村长也愣住了,只见冯霏霏的脸颊飞快地长出一层灰色的绒毛。招娣也是居民,刚才她打招娣那一下,相当于和当地居民发生肢体冲突。

“变成兔子了!不能要了!”

“好可惜啊,可我想吃肉啊!”

草丛中再次传来沙沙的声音,就像是看到可口的食物,鸭子兴奋地窜来窜去。村民害怕,四处躲避,却不知这样的举动更容易惊到鸭子。

一只被杂草绊到的鸭子急躁起来,朝着离它最近的村民咬了一口。

“啊——!”那人发出了叫声。

他立刻住嘴,但此时已晚。他飞速冲上前去抓住捆着冯霏霏的黑布。

也有村民不愿意让冯霏霏这么“死掉”,争抢中,又有人不小心发出了声音。这下子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扔进河里。

冯霏霏一脸平静。

黑布裹着她,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

扑通!

在她落入水中的一瞬间,身后亮起了一束光,招娣拼尽全力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然后把手机随着冯霏霏一同抛入河中,落点一丝不差。

招娣最擅长的就是解二次方程。

河水被光亮映出一片波光粼粼的蓝,冯霏霏立刻将获奖证书丢入河水中。

规则的提示很明显。学生请假当天应进行家访,目的是提示支教老师尽快对学生的家庭情况进行观察,从而发现奖状。

为了说明奖状的重要性,特意用两条规则引起注意:不要夸奖学生、注意家访后多出来的东西。“夸奖”对应“奖状”,不要拿家里的东西,意味着墙上所有的奖状都不是真正的门禁卡,要去寻找其他的奖状。

奖状是属于招娣的,招娣是女学生。和女学生有关的规则,还提及到课程科目的,就是晚上不能上语文课那一条。语文课对女学生有至关重要作用。和语文相关的奖状有两张:作文奖和诗词奖。

冯霏霏从没上过和诗词相关的课程,倒是上过一节写作课,女生们写得很认真,所以大概率门禁卡就是作文竞赛奖状。

那么,门呢?

不是学生,而是老师。

他们得到的一切信息都是针对“老师”这个身份,老师应该做什么、老师不应该做什么,对老师的行为如此熟悉,陷入怪谈一般噩梦的人理应是位老师。

道理很简单,但常常容易被忽略。

这位老师在哪里?没有被同化为村民,因为村民中没有一个人帮他们说话。也不可能已经离开了村子,因为村子是封闭的,如果那个人已经离开,他们将永远无法找到“门”。

大胆一点设想,这个人已经遇难了。

遇难的方式是溺水,和那些鬼婴一样,所以规则中格外提到鬼婴,鬼婴也是他们可以争取到的力量。

蓝色、红色、黑色。

黑色最危险,就在眼前,是村长包裹了全身的黑布。红色危险,红色的东西,比如头巾、比如太阳、比如鲜血、比如丝线......蓝色安全,什么是蓝色的?天空,还有清澈的溪流。

“门”也就是“溺死的教师”,现在就在河水里,但不是一团漆黑的河水,而是蓝色的河水。怎样让河水变蓝?等到天亮肯定来不及。没有自然的光,人造的光也未尝不可。

很快,水面上浮现出一团黑发,黑发中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一时间,女人破水而出,锋利的发丝割断裹着招娣的黑布。刺向岸上的村民。

人们慌作一团,村长却挺身而出,挡在众人面前。

他用黑布抵挡,但黑发更加锋利,两厢缠斗了几个来回,黑发直接化作钢钉,将村长戳了个对穿,钉在了半空。

村长不动了。

村民尖叫着四处逃散,黑发却能无线延长,一时间河岸上哭喊声,痛呼声混作一团。所有人都违反了规则,但一只兔子都没有了。

招娣在草丛里打了个滚,手上腿上都是被勒出的伤痕。但她顾不了这么多,朝着水中的女人跑去,一边跑一边哭着喊:“妈妈!妈妈!佘老师!佘老师!”

女人却用黑发轻轻一挡,叫招娣绊倒在杂草厚铺的地面,阻止她往前。

女人又把冯霏霏从水里捞起来,浮肿的额头贴近冯霏霏布满灰毛的额头,忽然,水面上光芒大作,把整条河都染成了清澈的蓝色。

招娣呆愣地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又看向手里拿着的,刚才冯老师和手机一起递给自己的六张奖状,半晌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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