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柯学的阴阳师 第3章 第 3 章

阳光穿过茂密的树林洒下一地斑驳，石子铺成的小径从鲜红的鸟居下穿过，通向一座古朴而庄严的神社。

道路尽头，雾岛空仿佛从虚空中走出，身上的服装变为浅灰色的狩衣，衣上的暗纹，明明灭灭流转着淡蓝色光芒，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精致的折扇。

黑猫和纸人从他身上悄然落地，幻化出两道人影。雾岛空将折扇别在立带里，手里咒符一闪，随即他迅速拉起两人，急促地向神社方向行进。

一个把扫把扛在肩上，戴着墨镜的卷毛男人，打着哈欠从鸟居走了出来。

“ha——？！”

卷毛男人看到他们过来，招呼刚打到一半，直接被灌了一嘴他们经过时扬起的风，等他缓过神，四周只剩Hagi越来越远的声音。

“Mazida酱！来主殿！小雾岛的加速符停不下来了！”

当Mazida一手一个扫把杵在主殿门口时，里面三人的加速符已经过了时效。

他一一审视过去，靠在柱子旁看起来很淡定但瞳孔地震的Hiro。毫无形象趴在蒲团上一副要吐出来的雾岛空，还有一只朝自己扑过来的筷子精。

他嫌弃地后退了一步，但还是任由Hagi揽住他的肩膀，听他兴奋地碎碎念：“Mazida酱！你有时间一定要试试看！小雾岛的加速符比飙车还要刺激！”

Mazida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两把扫帚拍进Hagi怀里，自己脱身走到雾岛空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面前这个快虚脱成海带的生物。

“喂喂，还活着吗？”

雾岛空看着Mazida在自己眼前似乎分裂成了好几个身影，感到十分新奇。

“Mazida，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把影分身技能点了？”

“哈？”Mazida疑惑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人估计还晕着，手下稍微用力，就把人重新按回到蒲团上，“你还是趴着吧。”

那边Hiro眼部的“地壳运动”已经平息，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蒲团旁，利落地掀起雾岛空的袖子，毫不客气地从里面摸出一沓符纸，挑挑拣拣出几张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这些残次品我先帮你保管了。”

Hagi把扫把放好回来之后面对的就是直冒黑气的Hiro，他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臂，小心翼翼地靠近。

“Hiro酱如果嫌麻烦的话，也可以把符纸交给我保管……”Hagi试探性地说道。Hiro斜眼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那当然是不行的啦，对吧Mazida酱。”

“这次可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Mazida看到Hiro的目光瞥了过来，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经过一番折腾，雾岛空终于缓过劲来，他看着面前少了三分之一的咒符，可怜兮兮地望着Hiro，试图用眼神感化他。但是Hiro早就对他这一套早就有了免疫力，目不斜视地盯了回去。最终雾岛空还是认命地把剩余符咒收回袖子里。

“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把Hagi召唤出去？”当时Mazida和Hagi正在打扫神社，那么大只活生生的式神突然消失，Mazida心里猛地一空，总觉得这件事之前发生过一般，让人难以放心。

大家拉过蒲团，围坐成一圈，在Hagi绘声绘色的描述，和Hiro理性的补充后，Mazida同学终于追平了前两章的进度，最后提出重点：“所以，那个抢银行的计划是什么？”

一提到正事，所有人都严肃起来，Hiro正色道：“我跟雾岛分开后，在那条小巷转了一圈，路过一栋居民楼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争吵，具体的听不清，只听到了什么‘十一点，银行，接应，平分’这些词。”

“会不会只是单纯的取钱啊？”雾岛空乖乖举手。

Hiro看着他那副还没从学生时代消散的举动，轻笑了一下，然后又沉思起来：“我也不是太确定，只是一种感觉。但如果是正常取钱，应该不会用这些词汇。”

“我觉得小雾岛还是要信任一下Hiro酱这方面的直觉的，之前因为他的预感，我们可是躲过了不少危险。”Hagi拍拍雾岛空的肩膀。

雾岛空想起之前受邀参加，以波洛咖啡厅的房东——毛利小五郎为原型创作的游戏的发布会时，自己本想去卫生间，却被变成纸人的Hiro及时阻止，随后卫生间就自由飞翔了等等一系列事件，由衷地感慨。

“总觉得这个世界人比鬼可怕多了，灵力还是不够用啊。”

松田阵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了抬下巴示意雾岛空。

“你想阻止他们就去做，不用顾及我们。”

Hagi挑眉，看了眼Mazida又看了眼雾岛空，知道雾岛空又在纠结要不要介入这件事。

“我们的记忆不着急，小雾岛慢慢来。”

雾岛空摆烂的往后躺倒在地，掰着手指头慢慢地算。

“刚刚送葵乃去轮回的功德刚好跟下在她身上的咒诀抵消，这几年也就去年从卡车前救了个人的功德，比插手命运的消耗的功德多了些，就好像是救了一大家子人的功德，这才有能力在现世召唤你们。”

雾岛空想着当时被功德砸蒙的自己，打了个寒颤，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现在的力量也不够让你们同时去现世，甚至不能让你们长时间变为原形，总觉得我这个阴阳师当得很失败啊，连自家式神的记忆都不能帮忙找回来。”

Hiro听到雾岛空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出声安慰。“你已经很厉害了，雾岛。”

雾岛空躺着转过头，看到Hiro眼里的温柔，心中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

“你说过的吧，现在处于末法时代，世界上应该只剩你一位阴阳师了。你能把我们的灵魂聚集在这，还帮助我们寻找记忆。现在我们已经想起来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听起来只是昵称或者外号，但一直是我们受到你的照顾，不能再因此拖累你做不了你想做的事。”

雾岛空听到Hiro垂眼说的最后一句话，连忙爬起来跪坐在蒲团上，双手挥动着表示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没有认为你们拖累我啊！”他慌忙解释，生怕他们误会，甚至跪着往前走了几步。

Hiro这时突然抬头，不仅没有雾岛空想象的低落，眼底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Hagi在一旁补全了Hiro的意思。“所以我们也从来没觉得你拖累我们啊，你可是我们的阴阳师大人，要拿出自己的魄力来哦~”

“小鬼，要是我的话，会选择一脚油门踩到底。”Mazida不自在地托了下墨镜，“想做就去做，不要顾虑那么多。”

即便是最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这是在安慰他，雾岛空在感动之余，幽幽开口：“你们挺有默契的嘛，之前不会也这么骗过我吧。”

Mazida突然对自己的墨镜提起了兴趣，拿在手里不断把玩。Hagi吹了声口哨，也上手去研究Mazida的墨镜。Hiro则一如既往地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不会再这么想了。”雾岛空在Hiro的目光下败下阵来，“那我明天就去银行看看，你们有谁要去吗？”

“我去吧，Hagi说得没错，我对这方面确实比较敏感，说不定能帮上忙。”Hiro说到这，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着：“你们说，我生前会不会是混黑的啊？”

“怎么可能嘛，Hiro这么温柔，如果说混黑的话，Mazida倒是有可能哦。”雾岛空趁机瞥了一眼Mazida，不出所料看到他黑下来的脸色。

“小雾岛记性可真不好，刚才那场戏不就是Hiro带头演的嘛。”Hagi靠着Mazida嘀嘀咕咕，由于大家坐得很近，他也没有特意压低声音，成功获得了Hiro的一记眼刀。

“咳咳，那个，既然事情都定下来了，那我就先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去银行呢。”

雾岛空装作没看见Hagi求救的眼神，站起身来，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刚刚还跟他们一起做局骗自己，现在还想让自己救他？做梦！丝毫不提自己是被Mazida盯得发毛才想赶紧离开。

“去睡吧，我觉得和Hagi挺聊得来的，打算好好聊聊。Mazida呢？”Hiro紧跟着起身，虽然是在问Mazida，但微笑的表情一直盯着Hagi。

“嘶，我想起来后院池塘那边还没打扫，就不打扰你们了。”Mazida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情，脚底抹油溜了。

第二天雾岛空是被一脸幽怨的Hagi喊起来的。

神社里没有日夜之分，无法通过外面的天色来判断时间。雾岛空看了眼手机，刚刚早上九点，他沉着脸，满身低气压地起床洗漱。

昨晚他们讨论完正事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理论上，如果从两点睡到九点，虽然没有达到专家建议的8小时睡眠，但七个小时的睡眠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足够。可对于长期作息不规律、日夜颠倒的雾岛空来说，早起的感觉就像正常人在深夜被突然叫醒一样难受。

总之他带着Hiro纸人来到波洛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进去的，一身怨念比鬼都强。

咖啡厅已经度过了早晨最忙碌的时段，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榎本梓此刻正抱着托盘与熟客闲聊。她看到雾岛空进来，先是瞥了一眼时间，然后迎上前去。

“店长，你今天来得好早啊。”

雾岛空还没清醒，大脑一片空白。他眨了眨眼睛，让榎本梓的话在脑海中回响了一遍，这才理解了自家员工在说些什么。

“早，小梓小姐。”雾岛空人在前面走，魂魄在后面追，“麻烦帮我上一杯三明治和半份冰美式。”他走到柜台前，像往常一样趴在自己的位置上。

榎本梓捂住自己的脸，整个人表现出“我不认识他”的嫌弃感，但还是回到柜台后，给店长准备他想要的半份三明治和一杯冰美式。

“叮铃”的风铃声再次响起，雾岛空稍微抬起半张脸看向门外，一位四十多岁、穿着休闲西装的男士，带着一位少女和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雾岛先生，早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