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柯学的阴阳师 第10章 第 10 章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一只奶牛猫从雾岛空肩上弹射到马自达上，伸出爪子，狠狠地挠了一下车顶，留下了几道清晰可见的划痕。

在离开神社前，心智还停留在小学生阶段的雾岛空避开Hiro，神秘兮兮地拉着Hagi嘀咕了好一会儿，才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邀请自己跟他一起去见伊达航。

看他和Hagi的模样，这件事应该计划很久了。回想起前段时间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Mazida瞬间领悟了这件事的主谋是谁。

“Hagi那家伙。”雾岛空脑子里的声音咬牙切齿，而站在马自达车顶上的奶牛猫，也适时呲起牙，恨不得把马自达当作Hagi狠狠咬上一口。

“这可是我刚买的车啊！”雾岛空虽是这么说，但丝毫不紧张，抱着胳膊在一旁观察Mazida的表情——他可是接下了回去好好跟Hagi描述的任务。再说这辆车最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一些小剐蹭对雾岛空来说无关紧要，只要车还能开就行。

Mazida哪里还不明白雾岛空的想法，奶牛猫后腿一蹬，一个头锤砸进雾岛空胸膛，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我还和Hagi打了个赌，赌你会不会把车拆了。”雾岛空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奶牛猫上了车。

在还没有能力将式神带出神社的时候，雾岛空怕他们会在里面无聊，还特意带了游戏机和大容量的充电宝回去。等到他再次回神社的时候，却发现Mazida拖着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工具箱，在大殿盘腿坐下，面前散落着一堆看不出原样的零件。

“嘁。”奶牛猫自顾自地跳到副驾驶上，发出不跟小孩子计较的语气。

如果是人形，他可能真的会动手拆开看看，但是你不能指望一只猫用嘴叼着扳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辆车大动干戈……或者说大动牙齿吧。

Mazida这么想着，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一辆白色马自达的画面，画面里那辆车的一侧完好无损，另一侧却是千疮百孔。车旁似乎站着几个人，但他们的身影和面容模糊不清，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般，只剩大体色块，让人无法识别具体的特征。

雾岛空拿着手机确认完地址，启动了车子，融入进街道上的车流中。

由于雾岛空之前在短信中提到会带着自己的猫一起来，伊达航特意挑选了一家允许宠物进入的餐厅，并在门外等待着他。

雾岛空停下车，抱着猫走向约定的地点，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外，嘴里咬着一根牙签。

“你好，雾岛先生，我是伊达航，上次真的是太感谢您了。”伊达航之前已经跟高木涉确认过雾岛空的长相，当他看到一个相似的身影抱着猫走过来时，便主动上前几步，向雾岛空伸出了手。

“我也是路过顺手，伊达警官太客气了，还那么隆重。”雾岛空稍微调整了下姿势，用一只手稳住猫，另一只手与伊达航握手，脸上保持着成年人社交应有的礼貌笑容。

握手之后，两人走进了餐厅。

“没想到雾岛先生这么年轻。”伊达航观察着雾岛空，他正撸着猫乖乖跟在自己身后。他的身形跟那晚只能看清轮廓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哈哈，伊达先生看起来也很年轻。”

这就是雾岛空睁眼说瞎话了，长期高强度的工作，在伊达航脸上留下的不止黑眼圈，还有难以掩饰的疲惫。尽管这些被伊达航的热情掩盖住一些，但还是无法避免地留下了痕迹。

两人选择了位置后相对而坐，奶牛猫占据了雾岛空身边的另一个空位。他趴在桌子上，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伊达航。

伊达航身为警察，对别人的视线一向比较敏感，当他察觉到这股视线并回望过去时，发现来源是雾岛空的猫。

他向猫友好地笑了笑，然后转回头继续对雾岛空说：“娜塔莉本来也想当面对您表示感谢的，但是实在来不及，让我把这个礼物带给您。”

伊达航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巧礼盒递给雾岛空，在雾岛空接过礼盒时，他隐晦的朝雾岛空的袖口看了一眼，雾岛空没有注意，奶牛猫却对礼盒内的东西有了猜想。

雾岛空将礼盒放到自己身边，对伊达航口中的另一人产生好奇：“娜塔莉？”

“是我的未婚妻。”伊达航“不经意”间抬起了手，订婚戒指就这么明晃晃地在雾岛空面前闪来闪去，“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她就格外注意我的作息，一有时间就来找我，我们打算明年就结婚了。”

幸福的光芒闪瞎了身为单身狗的雾岛空，就连旁边的奶牛猫都默默换了个方向，不再注视着被“娜塔莉”灌了满脑子，龇着牙傻笑的准丈夫。

“恭喜恭喜。”哪怕是被闪瞎狗眼，雾岛空还是由衷地祝福着。

成年人的聚餐免不了酒精助兴，在伊达航招手点啤酒时，雾岛空也没忍住，跟着点了几罐。

这一顿饭，尽管奶牛猫“不经意”间，多次用尾巴扫倒了雾岛空的酒杯，但整体气氛还是相当愉快，宾主尽欢的。

以至于离开餐厅时，雾岛空已经自然而然地将称呼从“伊达警官”改成了“伊达先生”，而伊达航也不再一口一个您。

“你之前怎么没提是开车来的？”伊达航一手揽住雾岛空的肩膀，步伐有些踉跄，奶牛猫则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影后。

“等会儿叫个代驾就好了。”雾岛空脚下也跟着晃了几步，他辨别出自己停车的位置，带着伊达航朝车那边走去。

走近了一些，伊达航看着眼前的车，发出一声感叹：“马自达啊。”

听到这话，雾岛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Mazida，见他是奶牛猫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伊达航是在说自己的车子。

“朋友推荐的，说这车挺好开的，怎么了？”雾岛空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开过教官的马自达，差点把它撞报废。”伊达航收回搭在雾岛空肩上的手，轻抚车顶，想起自己那些同期，不由浮现出几分伤感。

陷入回忆的伊达航，被手下的触感拽回现实。他朝着异样的地方看去，发现有几道划痕，正要仔细看，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奶牛猫一直保持沉默，这让伊达航误以为它不能发声。出于礼貌，他也没有询问雾岛空。

然而现在，奶牛猫已经跳上了雾岛空的肩膀，正准备扑向车顶。伊达航及时拦下了半空中的猫，又回头看了眼划痕，心中对划痕的来源有了答案，转手把嫌疑犯递还给雾岛空。

“伊达先生？”雾岛空接过奶牛猫，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伊达航。

“没事，我刚才在想这车顶怎么有划痕，这不就把嫌疑猫逮捕并交给受害者了吗，哈哈！”伊达航爽朗地笑出声。

事关那个人，任何可能泄露的细节，他都必须保持沉默，哪怕是面对亲友的离世之痛。

雾岛空觉得伊达航笑得有些违和，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而且自己怀里的奶牛猫不知为何也有些烦躁。

“别忘了叫代驾，路上小心。”伊达航轻轻拍了拍雾岛空的肩膀。告别后，他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迈步向远处走去，丝毫不见醉意。

雾岛空按了按太阳穴，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奶牛猫从他身上跳到驾驶位，恢复了人形，幸好车子停的偏僻，没被别人目睹到大变活人这一幕。

雾岛空确认了周围没人以后，看向Mazida，带着疑问开口：“你晚上也戴墨镜，真的能看清东西吗？”

Mazida没有回答他问题，而是确认了自己之前的怀疑：“我肯定认识他，包括他提到的那件事，我也有点印象。”

“差点把教官的马自达撞报废？”雾岛空立刻接上。

虽然喝了酒，但雾岛空绝对不会让自己喝到无法思考的地步。他作为阴阳师的身份，在外人面前是必须保密的。

“对，但是我只能记起来是一辆白色的RX-7，一侧被撞得厉害，另一侧完好无损，而且旁边还有其他人，但是我记不清他们的身形和样貌了。”现在轮到Mazida感到头疼。

被雾岛空召唤出来的这两年里，这是第一次如此接近自己记忆的真相。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是灵魂状态，在现世已经离去，他刚才可能就会直接跟着伊达航去调查了。

“那之后调查就有方向了！”雾岛空坐直了身子，兴奋得难以掩盖，“我们可以从伊达先生那一届的警校生入手，先查他的教官是谁，那一届都带了哪些学生！”

“警校生的档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到的。”Mazida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不能让雾岛空去查档案的念头，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连Hagi和Hiro的档案也能一起查出来。”雾岛空没有注意到Mazida的小动作，继续说道，“你们不是都对伊达先生的名字有印象吗？说不定你们是同一届的同学呢！”

说到这儿，雾岛空突然停住了，他僵硬地转过头，对Mazida说：“如果你们真的是一届的同学，那伊达先生，岂不是……”直接失去了三位朋友。

最后半句被雾岛空吞回到肚子里，没有说出口，但Mazida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回想起伊达航告别时的样子，他皱起了眉头。

“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