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左文字不想看见宗像礼司,因此他选择从绕路大楼后门离开。
“嘟嘟。”前行数十步,车鸣声在不远处响起。
小夜左文字闻声看去,一辆普通的轿车藏匿在粘稠夜色里,它打着双闪,见小夜左文字终于注意到它,立马又响了两声喇叭。
小夜左文字走过去,驾驶座上的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位驾驶员小姐。
她笑容满面,高兴地说:“这里有点偏僻,离市中心挺远的,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去东京,我是要去镇目町。”小夜左文字现在住在羽田稔借给他的那栋一户建里,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有了固定的落脚点。小夜左文字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他拿到地址和钥匙那天,心里酸酸胀胀的。
“那就更好了。”穿着青色制服的女性更高兴了,笑眸弯弯,她说:“我家就住在镇目町,刚好送你回去我也能顺路回家休息。”
小夜左文字还在迟疑,这名豪爽的女性直接下车拉开车门把小夜左文字塞进车里。
从未碰见过这样热情的女性,小夜左文字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呆呆地被塞进车里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车子缓缓动起来,载着两人向大楼的反方向驶去。
小夜左文字回头看了眼被各种车灯照的亮如白昼的大楼前门,问她:“你不用等他们一起吗?”
“不用啊。”驾驶员小姐笑着回他:“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服务你,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把你安全送到的。”
她回头对男孩眨眨眼睛:“这可是我们室长亲自下的命令哦。”
宗像礼司?小夜左文字身影微僵,不知该作何回应了。接着,他反应过来:“那你在后门等我……?”
“也是室长吩咐的。他说你有点害羞,不喜欢面对太多人,比起前门更愿意从安静的后门离开。”
那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小夜左文不舒服地抿了抿嘴,说:“去镇目町之前能麻烦你先到这个地址附近一趟吗?”
他说了羽田稔公寓两条街外的地址,驾驶员小姐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个地址就在去镇目町途径的道路上,很是顺路。
跑了一趟公寓,确定羽田稔现在也没有回家,小夜左文字忍不住给他发了条信息:【小夜左文字:如果没事,能给我发条报平安的消息吗,我真的很担心。】
消息刚发送成功,羽田稔的消息就回过来了。小夜左文字精神一震,连忙点开。
【羽田稔:你发的消息我都看到了,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
【羽田稔:建议你注意一下你的其他朋友,我刚刚得到消息,有人对他们出手了。】
【羽田稔:over。】
【小夜左文字:朋友?谁?】
系统却显示对方已下线,消息也被拒收。
小夜左文字看着对话框,目露茫然。
下一秒,感受到什么,他猛地叫停车子,从车窗伸出身体,遥遥看向吠舞罗所在方向。
此时车已经进入镇目町区域,深夜的偏远车道上只有寥寥几辆车路过,驾驶员小姐一个急刹将车停在路边,同他一样愣愣地看向镇目町的天空。
巨大的,带着无尽威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照亮夜空,向世人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这感觉……是周防尊!?
“赤之王……”驾驶员小姐喃喃。
“走,去吠舞罗。”
“是!”驾驶员小姐反应过来,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一下冲出去。
小夜左文字联想到羽田稔的话,忙给草薙出云拨去电话,以往只觉寻常的等待间隙此刻也变得难熬,像是悬在头上的铡刀,让人时刻胆战心惊。
“喂,小夜?”
“你们在哪里?是谁出事了?”电话终于接通,小夜左文字急切地问草薙出云。
“现在在医院。你是看到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了吧。”草薙出云的声音喑哑晦涩,落在小夜左文字耳中更让人难受:“是安娜和多多良,有人袭击了他们。”
草薙出云说,半个小时前十束多多良带安娜出门吃宵夜,敌人开始的目标是安娜,后来十束多多良为了保护安娜,连中三枪,在救护车上时状态就已经不太好了。
“医生说,他们只能尽力。”
镇目町医院比吠舞罗的距离近,在油门的加持下,驾驶员小姐连闯数个红灯,成功以最快的速度将小夜左文字送到医院。
感谢的话都来不及说,小夜左文字急忙跑上三楼所在的手术室。
敌人第一枪打在安娜肩膀上,此时她打了局麻取出子弹,吊着胳膊,不肯去休息,眼圈红红地和众人一同守在手术室前。
“小夜,你来了……”镰本力夫和八田美咲蹲在楼梯边,一抬头就见小夜左文字风一样从面前跑过。
“嚓嚓!”锋利刀光闪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被切割成几块,缓缓向几边滑落。
“喂!你干什么?”八田美咲一下子跳起来,本就敏感的人见此情景更是一下就炸,抓起棒球棍就想冲过去,被镰本力夫一把抱住腰硬拖回去。
“冷静,冷静八田哥。”尊先生还在那里呢,他不信小夜有歹心能过得了尊先生那一关。
“小夜,你!”草薙出云也一下站起来,却被安娜紧紧抓住了衣角,只耽误这一两秒的功夫,小夜左文字已经钻进了手术室。
“安娜,为什么拉住我?”草薙出云低头看着安娜,这个娇小的女孩抓着他衣摆的手指紧张到泛白也不肯松开。
安娜看着草薙出云憔悴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思索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我以前说过,多多良跟在尊身边,会死的。”
这话安娜对十束多多良说过不止一次,草薙出云和周防尊都知道,只是每次都被十束多多良蒙混过去。
“见到小夜的那个晚上,属于多多良的结局不见了。”
不是改变了,而是被未知包裹,再也看不见,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走。”靠在墙壁上的周防尊双手插袋,大步走进手术室。
众人微愣,紧随其后。
手术室内,十束多多良脸上戴着氧气罩,面无血色地躺在手术台上,心电血压监护仪一声声响着。
面对医生的训斥,小夜左文字充耳未闻,他跳上手术台,无视走进来的吠舞罗众人,径直询问医生,“他的子弹全部取出来了吗?”
医生护士想上前把捣乱的小夜左文字赶出去,却被进来的吠舞罗众人拦住了,听到小夜左文字的话主刀医生翻了个白眼,恨恨道:“有两颗取出来了,还有一颗在胸部位置,他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初步考虑气胸可能。“
小夜左文字听不懂气胸是什么,只知道最后一颗在胸部。
他握着刀,手指在他胸口伤周按压摩挲几下,另一只手腕向下用力,刀刃灵活稳定地划开伤口,在医生护士“你没消毒”的呼喊声中刀尖一歪,子弹被他挑出,落在地上弹跳几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十束多多良呼吸急促,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心电监护仪一声高过一声。
“喂,你到底能不能行!?”
八田美咲的咆哮声中,小夜左文字半蹲下来,手指沾了十束多多良的血,在他身周快速绘制只有他才知道的图案。
他画的很急很快,一笔不错,一丝不乱,很快将图案绘制完成。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十束多多良心跳即将停止。
小夜左文字摸出御守放在他心口,高高举起手中短刀,在心跳停止的瞬间用力插.入十束多多良体内!
“嘀——”十束多多良的心跳变成一条直线,不再起伏。
“你这家伙,都干了些什么?!”八田美咲掀翻时刻抱着他,防止他暴走的镰本力夫,一下冲上前把小夜左文字拉开,他提着小夜左文字的领子,通红的眼睛里有泪水不断滚落。
小夜左文字一下消耗了大量灵力正是虚弱之时,八田美咲这一下更是让他头晕目眩,差点当场晕过去。
“八田,冷静。”草薙出云上前握住八田美咲的手,企图掰开他的手指。
“我要怎么冷静!”八田美咲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擦过,揉得那双眼睛更红了,满是血丝。
“八田,松手。”周防尊命令。
草薙出云说话八田美咲还敢反抗,周防尊出声,他就只能不甘不愿的放手,“尊先生,小夜左文字他,亲手杀了十束先生啊!”
他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十束还没死。”
“多多良没事。”
周防尊与安娜一同出声。
“什么?!”
“可是,十束先生心跳声都停了。”
对于自家没有头脑的同事们千岁洋已经习惯了,见周防尊和安娜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他抬抬下巴示意大家看十束多多良胸口。小夜左文字的短刀还插在他胸口,明明穿透了心脏,却不见有血液流出来。
这不能说明十束多多良得救了,但也显示出情况不是他们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
看众人还是不懂,千岁洋揉揉额头:“你们就当这是这位小付丧神先生的独有技能吧。”
草薙出云扶住脚步不稳的小夜左文字,低声问他:“你没事吧?”
小夜左文字摇摇头,推开草薙出云搀扶他的手。慢慢走到手术台前,确认阵法完好,他咬开手腕,让血滴在短刀刀柄上。血液顺着刀柄一点点流入十束多多良身体,激活被刀刃送入他心脏的御守。
小夜左文字握住刀柄,猛地拔出短刀,金色光芒瞬间绽放,照亮了手术室,十束多多良身上的伤口飞快愈合。
接着,似有若无的心跳声开始出现。
“怦怦!怦怦!”
心电图的直线重新有了变化。
“啊啊啊啊啊!快看,十束先生活过来了!真的活了!”
“你没事吧?”草薙出云几步上前扶住他,此刻小夜左文字的脸色白的像张纸,看起来和受伤的十束多多良差不多。
小夜左文字摸出一把硬币握住,慢慢吸收里面的力量,说:“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他撑起身体走了两步,就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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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