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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有疾风起 第1章 月下惊鸿

作者:代号58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8 11:43:22 来源:文学城

天盛五年,秋。

十五岁的沈君屹在湖边百无聊赖地扔着石子,身边寸步不离侍候着的牧之噤若寒蝉,半个时辰前自家这位二公子丢了一块玉佩,这会儿正生着闷气。

天光渐暗,景行从树上跳了下来,吐了嘴巴里的草叶,小声地问沈君屹:“主子,天色不早了,晚归让花嬷嬷知道又要挨批了。”

沈君屹瞪了景行一眼,景行乖乖闭了嘴。

对岸的店铺像是约好似的纷纷亮起了灯笼,刹那间照得沿岸灯火通明。火光打在泛着粼粼水光的湖面,明暗相交,一派迤逦。

泊在两岸的船只也活跃了起来,男女老少纷纷上了船,仔细瞧去,他们个个手捧莲花灯,笑逐颜开。

沈君屹扭头问牧之:“他们在干什么?”

牧之答:“主子,好像是去放花灯的。”

“没意思。”沈君屹扔完手上最后一颗石头,扭头正要走,忽闻一阵箫声传来,分外熟悉。

沈君屹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了,心道好你个穆淮清,附庸风雅倒是缺你不可。

说着他转身望去,在湖中一众船只中,看到有一尾逆风而来,而那站在船头,白衣猎猎的不正是穆淮清嘛!

景行指着那边说了一句:“主子,是穆公子。”

“我没瞎!”沈君屹没好气地说,“帮我找条船来,小爷我今晚也附庸风雅一回,赏月赏花赏佳人!”

“得嘞。”景行转头就去办了。

很快,一只挂着红灯笼的小船就驶到了穆淮清的对面,沈君屹笑得很坏地冲穆淮清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明亭兄嘛,好巧啊。”

穆淮清身量纤纤,一身洁白的丝绸衣袍随着清风摆动。刚冒出来的月,银辉不盛,生生被他一袭白衣夺了光辉。

淮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

此刻的穆淮清,不正是那皎皎公子,江中明月。

穆淮清有些诧异地看着沈君屹,垂下的手轻轻捏着那支白□□箫,似乎正在权衡要不要理会他。

最终,他还是不失礼仪地朝着沈君屹展露了一个浅笑,开口,便是珠玉声落地:“二公子好生雅兴…”

可惜,话未说完,穆淮清身体猛地一晃,在沈君屹一脸坏笑中跌进了水里。

两艘船撞在一起的力度不小,船边冲散开的水花拍打的船身哗啦作响。

“公子!”

云卷喊了一声,慌乱中也跳下了水。可是他忘了,他的主子不会水,他也不会。

“救…救命…”

穆淮清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仪态万方,他像一只从未下过水的旱鸭子扑棱着翅膀,湖水浇湿了他的衣服,浇湿了他清高的头颅,也浇灭了他的自尊。本能之下,他朝着那个罪魁祸首求救道:“沈临风救我!”

景行扯了扯沈君屹的衣袍,有些担忧地问沈君屹:“主子,穆公子看起来好像真的不会戏水啊!”

在穆淮清完全沉下去之前,沈君屹咒骂了一声,一把扯掉了外衫,跳进了水里。

景行和牧之也跟着跳了下去。

景行拖着云卷先上的岸,刚才云卷在水里扑腾地凶狠,景行根本抓不住,只能拽着他的裤腰带强行拖了上来。

另一边沈君屹和牧之两个戏水好手把穆淮清也架了上来。

穆淮清喝饱了水,像只死狗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沈君屹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痛快极了,心想总算捉弄到他一回了。

殷都所有人都知道,万宁侯的次子和兵部尚书独子不和。

这说来也奇怪,他们老子不和也就罢了,怎么他们的儿子也这般针锋对麦芒。

这事细说起来,要追溯到沈君屹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和穆淮清在同一个学堂读书。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被安排坐在一起,本来两人年纪相仿,又是同窗,照此发展,关系怎么样不好说,最起码也不会到如今我看你不顺眼,你看我不顺眼的地步。

学堂有初次见面互送礼品的习俗,穆淮清送给沈君屹的是一块上等白玉,沈君屹送的东西就相当离奇了。

叶臻臻给他准备好的礼物叫他给弄丢了,收了人家的礼就得回礼啊。聪明如沈君屹,当场就到池塘边抓了一只硕大无比的青蛙,就要塞给穆淮清。

穆淮清害怕啊,一顿逃跑,沈君屹不明就里,愣是追着要塞给他。

穆淮清最后都气哭了,沈君屹也跑出了脾气。于是乎,两个孩子愣是哭作一团,闹得学都没上成。

其实这事外人不好分辨谁对谁错,沈君屹和穆淮清家世背景不同,前者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后者斯文有礼,脚不沾泥。

沈君屹送青蛙,那是他当时能想到的最高级别的礼遇,可穆淮清生来就害怕这东西,别说要他去抓青蛙,素日院子里都不允许听到蛙叫。

沈君屹就觉得穆淮清此人不可深交,太装了,哪有小孩不喜欢逮青蛙玩的?

穆淮清也觉得沈君屹此人难以相处,入学第一天就给他下马威要他难堪。

两人统共在一起才上了一年学,闹得矛盾比相处十年的人还要多。

穆淮清兢兢业业,凡是先生布置的课业都超前完成。

沈君屹就不同了,他不是今日忘带书,就是明日忘带笔,先生就罚他啊,先生罚人自然不是体罚,主要还是引导为主。

先生就当着众学生的面将沈君屹过往种种不认真都给挑明说了出来。末了,还特别点名夸赞了穆淮清,说沈君屹就应该多跟穆淮清学习。

坏学生和好学生放一起做比较,好学生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但做为此事件中的坏学生,沈君屹那是恨穆淮清恨得牙痒痒。

他就是觉得穆淮清很装。

沈君屹打小就痞里痞气的,不说他有多坏,但光看调皮这一点,他在殷都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于是,在同窗这一年里,沈君屹找了穆淮清无数次麻烦。

两人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沈君屹喜滋滋地拧着衣服上沉甸甸的水,用脚去踢穆淮清的手臂,踢了好几脚穆淮清都没反应。

沈君屹俯身下去查看,岂料着了穆淮清的道,刚俯身就被穆淮清猝不及防地揪住了衣领,穆淮清猛地一拽,再一翻身,就把沈君屹控制在了身下。

穆淮清的鼻尖往下滴着水珠,凌乱的乌发间能瞧见他猩红的双眸,语气却不改常态,唇边竟然一如既往挂着似有若无地笑,他说:“二公子这是要我的命啊!”

沈君屹没反抗,他有一刻恍惚了。背光里,他分明看到了一只已经发狂的小野兽,却还装老成地对着他阴冷地笑。

牧之和景行过来想拉开穆淮清,被沈君屹喝住了,“滚开,没你们的事。”

确实用不着他们,沈君屹自小习武,一身的力气无处使,对付穆淮清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绰绰有余。

但他也学会了穆淮清平日的乡绅面孔,笑道:“明亭兄这话说的,我与你乃是旧相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佯装思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

穆淮清因为落水又受惊,一张本就白皙的面皮苍白如纸,在听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句话后脸瞬间就红了,红了白,白了又红,最后只说出一句:“胡言乱语!”

沈君屹双手缓缓盖在穆淮清的拳头上,轻轻一用力,就把穆淮清整个人带了下来…

景行倒吸一口凉气,牧之反应更快,迅速背过了身去。

只见穆淮清的脸紧紧贴在沈君屹的胸膛之上,两个人的姿势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穆淮清羞愧难当,偏偏身体像被定住了,透过湿透了的衣裳,两具温热的身体就这样以一个尴尬地姿势贴在一起。

耳边传来某人咬字清晰的说话声,“我当然没有明亭兄聪颖好学,不能像明亭兄一样口吐莲花是我毕生的不幸,但我永远记住明亭兄给我的难堪…”

沈君屹字字珠玑,随着胸膛的振动一字不落地传入了穆淮清的耳膜,他像是猛然惊醒,快速地从沈君屹身上爬了起来。

站定后,勉强镇定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对沈君屹说道:“二公子非得揪着过往误会不放,未免太没雅量了!”

沈君屹坐在地上,一只手肘撑着地,一只手臂搁在膝上,痞气地眺着穆淮清,“你要是现在说一句二哥哥我错了,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也不是不可以。”

“要喊也是你喊,你别忘了,我可比你大!”

沈君屹看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我把话放这里,要是有朝一日我心甘情愿喊你哥哥,我倒立学狗叫。”

“世事无绝对,二公子把话说尽,来日可别打了自个儿脸面。”

正僵持着,不远处乌泱泱来了一大群提灯笼的人,有穆家的,沈家的,一时间沿岸好不热闹。

花嬷嬷的声音特别尖利,他拉起沈君屹瞧了又瞧,“二公子这是怎么了?”

又去埋怨景行和牧之:“两个兔崽子!疯玩也不提醒着点公子,回去有你们好看的。”

那边穆府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穆淮清很快就被包裹的像粽子一样扶进了马车。

沈君屹眼看穆淮清上了马车,落了帘子,才悻悻然说了一句:“打道回府!”

穆淮清身体底子差,又喝了湖中不少污水,加之受惊受凉,当晚就发起了高热。

沈君屹从小野惯了,攀个山,爬个树,下个水,斗个狗啥的不在话下。回家喝了碗花嬷嬷熬的热姜汤,出了一身汗啥事没有。

亥时,穆府上下灯火通明。

厨房里几个炉子燃着火,草药煎了一锅又一锅,穆淮清的热没退下去,反而更烫了,两个大夫在厨房盯着药炉,小心翼翼地商量着对策。

他们的医术颇负盛名,若是今晚出了差错,便是名声扫地再也抬不起头了。

屋内外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神奇的是,除了外头的风声,竟然听不到一点人声,就连脚步声都刻意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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