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撑着床板的手紧握成拳。
好不容易才忍住往其中深入探索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真是卑鄙龌龊,对一个比自己小了至少一轮的少年做这种事。
拖着孱弱的身躯,李莲花走出房间,踱步着。
他看见了他的故人。
肖紫衿正和石水交谈着此次笛飞声现世的事情。
石水不禁生出一抹希望,觉得笛飞声还活着,说不定李相夷也一样没死。
肖紫衿眼里闪过厉色,不爽地反驳她,说李相夷如果活着不可能不回来。
石水心里黯然,而肖紫衿下一刻却向某个方向扬起笑容。
李莲花也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神色微怔——
美人如花隔云端,似记忆中人。
乔婉娩款款走来,容颜依旧,而她身边的位子也与他无关了。
但李莲花不觉得难过,只有淡淡的感怀,对于乔婉娩,十年足以消磨感情,更何况他心里现在有了旁的人。
想到屋子里熟睡的少年,李莲花眼里浮上一层笑意。
突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这大白天就在做白日梦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敢觊觎武林第一美女乔婉娩,你得问一下肖紫衿手里那把破军。”方多病手里端着盘果脯零食。
“你也别瞎猜了,更别乱说笑话。”
李莲花神情淡淡,心里却想着,真羡慕这个傻小子,家庭幸福,从小到大几乎顺风顺水,身边还有个……啧。
他要不,改名叫李柠檬吧。
“方小宝!”
方多病身形一晃,听出是小姨何晓凤的声音,交代了李莲花几句连忙就撒脚丫子逃跑了。
身后,女子身影靠近:“奇怪,刚刚还听到声音……”
然后一见李莲花,交谈几句,知道了对方就是莲花楼的楼主,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神医,立马娇羞起来,上天入地夸了一通。
李莲花秒懂了这位姑娘估计对他有点儿意思,连忙客套几句。
何晓凤也是个自来熟的健谈性子,确实没比方多病大几岁,看着倒是透着一股跟那小子一脉相承的憨气,现下和李莲花吐槽起外甥不带停的。
李莲花不愿过多纠缠,告诉她如果现在追上方多病应该还来得及。
何晓凤恋恋不舍地把信烟给了李莲花,让他如果想见她就点燃这个。
想到方多病估计之后还要死跟着他,李莲花倒没推拒,觉得这个信烟日后必有用武之地。
匆匆作别,李莲花回到房间里。
给旺福掖了掖被子,然后见他睡得沉,红润的唇瓣微张,隐隐可见其中的嫩舌,于是欲念再次上头。
李莲花伸手,掌住少年的手腕,运转了一点点的扬州慢内力,让他睡得更香更沉,然后毫不犹豫地垂首,占据这世间最温软甜美之地。
若说上一次叫做“隔靴搔痒”,这一次便是真真正正地品尝。他就像品鉴美食的食客,先啜饮少年的甜涎,再用舌尖去够那块香软,极尽缠绵地让味蕾绽放。
熟睡的少年颇有些喘不过气了,但没醒,李莲花温柔地退出,只在外面,一点一点吮吸啄吻那唇瓣。
他李莲花今后会怎么样,他不想去思考,现在的他,只想能占有一时也好。
心的确清静了多年,可是,他不仅仅是李莲花,更是曾经的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李相夷。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断然不会把珍宝拱手让人。
——
莲花楼内,信鸽落下。
李莲花拿着一卷信纸,眼里晦暗不明。
他现在只有一年之期可活。
若是原来,他不会在意寿命,可能只会想着,赶紧找到师兄单孤刀的尸骨。
但是,变数出现了。
他不想死了。
那么……
——
这一回,李莲花没有再给方多病下药(/灌醉),然后扔在路边。
毕竟方多病不跟着他的话,旺福也不可能跟着李莲花。
至于离儿,已经回天机山庄复命了。
天气和煦,日光朗丽。
李莲花带着旺福和一个“拖油瓶”方多病出摊治病。
旺福乖乖巧巧地跟李莲花坐在同一条板凳上,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
对于旺福来说,自己和少爷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李莲花是他们的“金主”,那么现在李莲花的生意好了,他们俩才能有吃有喝的。
李莲花眼角微不可察地带着一丝笑意,靠近旺福的左手臂不经意地挪一下,贴近少年的腰。
而方多病一早便被李莲花“赶走”去街上打听消息。
此时,身后的药馆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许多药包,看上去精神不济,一脸难受地摸着肚子。
李莲花观察了几秒,出声拦住他:“这位朋友,过来说话。”
男人不耐烦地看着他:“什么事?”
“你这多日服药不愈,倒是有不吉之兆啊。”李莲花神色淡然。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撞邪,不是生病。”
男人一脸狐疑:“你一个卖膏药的,还懂驱邪?”
不在意他不信任的语气,李莲花继续道:“这大隐隐于市有何奇怪呢?这倒是你,近日手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比如死人的物件吧?”
男人立即恐慌,显然是被说中了。
旁边的旺福也惊讶地看着李莲花,心想,他不是神医吗,这怎么听着跟那种骗人算命的道士一样。
李莲花桌子下的手装作安抚地摸摸旺福的手,揩完了油,却没拿开,就轻轻地握着。
“你早起呢,手足冰凉,腹部绞痛,印堂发黑,目有血丝,这应该是有恶灵侵体之兆,你这样下去的话,不出七日——”李莲花顿了顿,“算了,我也不说了,就看你想不想活了。”
旺福好歹也是跟李莲花认识这么段时间,知道他一向聪明,也知道他一向不相信鬼,所以认定这会他在鬼扯,替他心虚了一下,被李莲花握着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李莲花心头闪过一丝愉悦,面上却不显,继续和男人交谈着。
原来,前几日朴锄山上多了七具无名尸首,身上皆披金银绫罗,男人从他们那“拿”了金器去当卖,当铺老板说这些宝贝是百年前芳玑王府上的。
李莲花心里有了决断,现在就等方多病打听消息回来。
于是给了那男人一贴膏药,“胡说八道”一通,便请走了他。
旺福挠挠额头:“你竟然不收五两银子?”
李莲花嘴角上扬:“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他这消息值五两了。”
旺福觑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那男人这样那样了?”
“我是神医呀,看一眼就知道了。”
“他难道真的中邪了?”旺福还是怕鬼,心有戚戚焉。
“没,”李莲花摸摸他的小脑瓜,“他只是着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