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莫比乌斯游戏 第8章 7

血腥味在杰西喉咙里凝成硬块。他蹲在尸体旁干呕，指节蹭过水泥地时刮下一层青苔，暗绿色污渍和掌心的血痂融成诡异的纹路。

三米外那个穿红绿制服的影子突然动了，吓得他撞翻生锈的货架，空油漆罐叮叮当当滚进月光里。

"是你?"罗宾依稀还记得这个人，战术靴尖挑起死者扭曲的右手，"你怎么在这里。"

"人不是我杀的。"

他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压住喉咙的颤抖。

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我进来时尸体已经凉透，虽然...我确实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

蝙蝠侠的白色目镜闪过数据流的蓝光，警笛声刺破夜幕的刹那，杰西不退反进，眼球里全是红血丝“蝙蝠侠，我——”

他猛地咬住舌尖，把"我害怕"几个字嚼碎在齿间。

罗宾吹了声带笑的口哨，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切开凝重的空气："死亡时间比你潜入早六小时，小侦探。"

"不过你该换个撬锁师傅——红头罩帮的□□都是九手货。"

“罗宾。”蝙蝠侠的声音像裹着冰渣，“带他离开。”

"抓紧！"

迪克的声音带着笑意，仿佛他们不是在血案现场逃亡而是在游乐场坐过山车。

破风声掠过耳际时杰西瞥见蝙蝠侠的战靴踏碎地板，披风卷起的冰雾里混着荧蓝色冷冻液——和急冻人实验室里那些导管中的液体一模一样。

小屋的霉味让杰西打了个喷嚏。迪克额角的汗珠正滑过那道熟悉的伤疤——上周电视新闻里播放初代罗宾高空坠落的画面，瓦莱里娅曾指着暂停画面说"这个哥哥像教堂彩窗里的天使"。

当迪克递来热可可时，他故意晃出半杯洒在战术地图上，褐色的液体在哥谭湾地形图表面晕开："不要紧吗？"

此刻天使正把热可可塞进他手里，塑料杯沿还沾着便利店促销贴纸。

"别担心，B有他自己的计划，哦对了，我是迪克·格雷森，你也可以叫我罗宾。"

少年擦着卡里棍上的血渍，棍身刻着密密麻麻的划痕，每一道都像哥谭地图的裂痕。

"你手上是什么？妹妹画的？上次在哥谭中学艺术展看到幅蝙蝠侠吃热狗的涂鸦..."

他突然顿住，窗外直升机探照灯扫过，杰西看见对方瞳孔猛地收缩——那是听到加密频道指令时的本能反应。

铝制楼梯被踩出空洞的回响。迪克将备用通讯器塞进他口袋时，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

"遇到麻烦按红色按钮，蝙蝠车不喜欢迟到的人。"

杰西喉咙发紧，那些淤青的秘密在舌根下滚动，最终变成一句沙哑的"谢谢"。他目送红黄披风消失在夜色里，指尖残留的热可可温度正被晚风蚕食。

这里不是他的家，温暖，光亮，陌生。杰西感到浑身不适，他还是得回去，去他那个阴暗的小角落。

第六街的垃圾箱后传来野猫厮打声。杰西摸着口袋里的通讯器往家走，突然撞见三个醉汉在路灯下呕吐。

他们外套上别着红头罩帮的徽章，酒瓶里晃动的液体泛着熟悉的荧蓝。

瓦莱里娅画的冰雕城堡在脑海闪过，他转身躲进暗巷时踢到了老鼠尸体——被冻僵的啮齿类动物保持着逃跑姿态，尾巴上套着微型金属环。

钥匙插进锁孔时传来诡异的轻响。杰西浑身血液凝固——有人动过门锁。

他抄起生锈的消防斧撞开门，却见妹妹正踮脚往冰箱贴新画：罗宾抱着穿病号服的小女孩飞过月亮，背景是用止咳糖浆画的星星。

"哥哥！"瓦莱里娅举着半融化的冰棒，"社区的人来了！他修好了暖气！"

老旧的散热片发出久违的嗡鸣，杰西把冰棒按回妹妹手里时摸到她掌心结痂的伤口。

浴室镜子上凝着层水雾。杰西用袖子擦出椭圆形的清晰区域，看见自己眼底浮着和冷冻舱里那些人相似的青灰色。

止痛药瓶滚进洗手池的响动中，他撕开第三盒泡面，发现调料包背面印着冰山俱乐部的北极开发广告——断裂的冰层裂缝组成了小丑的笑脸。

他好像，依稀记起来了一点那些被他遗忘的过去。

蝙蝠洞的低温让呼吸凝成白雾，布鲁斯·韦恩的指节悬在全息投影上方。

犯罪现场扫描图上浮动着幽蓝光点——那是罗宾昨夜传回的钻石微粒数据，此刻正与三个月前急冻人越狱时的冰晶辐射谱惊人重合。

"阿尔弗雷德，调取钻石湾码头2号仓库的 thermal imaging（热成像）。"

他摘下战术手套，指尖拂过全息屏边缘结霜的金属外壳。当企鹅人走私案的财务流水在右侧视窗炸开时，某条标注"低温仓储"的加密条目突然开始闪烁。

老管家将红茶放在氪星水晶分析仪旁："罗宾少爷似乎留了份礼物在您的解剖台。"

银质托盘上躺着半枚冻僵的断甲，鲜红甲油裂痕里嵌着的蓝钻石屑，此刻正在紫外线下泛出急冻人改造过的氮化硼荧光。

秘密基地的金属门印着凯尔特十字冰花纹路，指纹锁上覆盖着薄霜。蝙蝠镖切入缝隙的瞬间，寒雾喷涌而出，冰晶在夜视镜上勾勒出急冻人改造前的实验室蓝图。

布鲁斯贴着冰墙移动，战术靴踩碎的冰渣里混着企鹅人雪茄的银灰烟丝。

"原来你也会犯低级错误。"

低沉的机械合成音从冰棱丛中传来，急冻人的冷冻枪管正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蒸腾寒气。

布鲁斯瞥见对方防护服颈部的裂纹——那处用南非蓝钻熔补的缺口，此刻正在腰带探照灯下折射出罗宾□□特有的十字星芒。

当急冻人举起冷冻枪时，布鲁斯听见头顶冰层传来熟悉的金属摩擦声。

罗宾的钩爪枪撕开通风管道，少年英雄裹着冰碴俯冲而下，披风边缘还沾着杰西安全屋里的人造草莓酱的甜腥气。

"B，你漏看了企鹅人的记账习惯。"

罗宾的呼吸在面罩内侧结霜，他抛来的平板电脑悬浮着钻石交易的全息投影，"每笔黑账都藏在冷冻鲑鱼货运单里"

急冻人的咆哮震落冰锥时，布鲁斯注意到罗宾护甲新增的保暖层。

那是杰西用偷来的防弹纤维改装的，针脚歪斜得像哥谭地图上的暗巷脉络。少年凌空翻越冰柱的身影忽然与某个蜷缩在安全屋的轮廓重叠。

爆炸冲击波掀翻冰棺的瞬间，罗宾的笑声混着冰粒拍在蝙蝠面罩上。

远处传来企鹅人改装车的引擎轰鸣，而布鲁斯已经在地面震波中捕捉到杰西那辆偷来的垃圾车特有的气缸杂音——此刻正朝着钻石湾码头飞驰，载着足以炸毁整个冷冻仓库的氦气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