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重逢已惘然 第38章 第 38 章

清晨季小雪在于思齐圈的紧紧的怀抱中醒来，她把胳膊从于思齐的怀抱中抽出，后面的于思齐立刻醒来。他问：“不睡了？”

季小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七点刚过，于是说：“七点多，你看的早市远吗？我们几点过去合适？”

于思齐揉了揉季小雪头，翻过身去，说：“我再睡会儿，早市不远，咱们八点走来得及。”

“好。”季小雪轻手轻脚起身，走到窗前，掀起一丝看向外面。

晨光曦微，昏昏沉沉，烟绕雾笼的街道，人烟来来，车流往往。季小雪深吸一口晨间尚算清新的空气，胸中烦闷一扫而空，还有一上午相聚的时光，是值得欣喜的。

季小雪洗漱完出了卫生间，于思齐已经起身收拾好东西，窗帘拉开，晨光比起刚才又盛了许多，照进房间内。于思齐侧对窗坐在椅子上，晨光打在他的侧面，明暗交错。

听到季小雪出来，于思齐起身说：“我洗漱一下，咱们就出发。”

“嗯。”季小雪点头微笑。

两人出门于思齐拉着季小雪上了公交车，三站后下车，季小雪就看到一条老街两边摆满各式各样的小吃杂物。

“这就是早市吗？”季小雪好奇看着。

“嗯，这是附近最大的早市，据说里面好吃的很多。”于思齐拉着季小雪的手微笑。

两人对视一笑，拉着手走入熙攘人群……

回到宿舍，已近黄昏，季小雪摊在椅子上，感觉浑身都疲累，不想动弹。

手机突然想起来，季小雪翻出手机，是婷婷的电话，说起来婷婷好久没打来电话了。

“婷婷。”季小雪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你干嘛呢？声音怎么这样？生病了吗？”李一婷着急地问。

“没有没有，有点累而已。”季小雪回答。

“雪雪，你忙吗？”李一婷压低了声音问。

季小雪顿觉奇怪，这丫头平时可不会这么客气，还问自己忙不忙，她可向来都是想说就说。

“出啥事了，快说吧，我闲着呢。”季小雪语调轻松，生恐李一婷不继续说。

“那个，那个，其实是我，我……”李一婷吞吞吐吐。

季小雪没吭声，很有耐心地等着。

“就是我，不是，是陆程，是……”李一婷继续吞吞吐吐。

“你俩在一起了？”季小雪突然问。

“啊？”李一婷显然吃了一惊，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他告诉……”

季小雪好笑地说：“行啊？你这难得脑子动得真快。不过，你可想错了方向。陆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像个大嘴巴一样，到处去说。”

李一婷问：“那你是猜的？你怎么猜到的？”

季小雪笑得更开怀：“这还用猜吗？老早就看着他瞧你的眼神拉着丝呢。”

“什么？我咋没发现？哎，从什么时候开始？”李一婷讶然地说。

“你是当局者，我们旁观者当然看得清了。”季小雪觉得李一婷确实神经大条，自己和于思齐都看出来的事，李一婷完全意识不到。

“那你到底觉得怎么样么？我也不知道，我都有点怕谈恋爱了。”李一婷的声音显然有些犹豫。

季小雪正色地说：“我说，陆哥可跟你以前那些歪瓜裂枣不一样。我觉得，陆哥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重感情，会疼人的。他说跟你在一起，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李一婷更讶然了：“是啊，这你也猜到了，他直接就说要跟我结婚的。”

“什么？”季小雪也吃了一惊，这上来就直接说结婚的，确实不同凡响。

李一婷笑了起来，说：“我还从来没见过，有谁告白直接说要结婚的，跟老古董一样。”

季小雪憋着笑故作严肃地说：“那看来你不喜欢。”

“那倒也没有。”李一婷赶紧辩解。

“婷婷，”季小雪认真地说：“你想好了，如果你答应了，可不是随便谈谈的，人家想结婚，你就得拿出结婚的诚意。”

“哎。”李一婷长长的叹口气，说：“我压根啥都没想，这些天，跟做梦一样，我就像冬天雪地里滚的雪球，被人推着，越滚越大，越滚越大。”

“嗯？什么意思？”季小雪疑惑。

李一婷不知该怎么说，该从哪里说。

大概从那天晚上，陆程送李一婷回家开始。

陆程和李一婷走到小区外面，李一婷将身上穿着的男式外套脱下，递给陆程，说：“哥，我到了，衣服给你。”

陆程蹙眉将衣服展开，给李一婷披上，边示意李一婷伸胳膊边说：“到你家还有这么一段路呢，你现在就脱了，等会儿要着凉的。我又不急着穿，你就穿回家去，回头拿过来就行了。”

李一婷嘻嘻笑着伸胳膊，任由陆程抓住她的胳膊塞进衣袖，然后抬起头来，陆程拉上拉链。

突然，陆程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疑惑的女声：“你们干嘛呢？”

陆程和李一婷一起吓了一跳，李一婷急急低下头向侧前方看去，陆程手一抖，使劲向上一拉。

陡然，李一婷清脆的声音哀嚎着：“啊，疼疼疼。”原来是拉链夹到了李一婷的下巴。

陆程顿时心疼，把拉链往下拉了一些，然后迅速捧起李一婷的脸，仔细看她的下巴。

他凑上去边吹边揉，李一婷泪水在眼眶中转了转，在看见陆程身后的人时，顿时憋回了两滴泪珠。

“妈。”李一婷撅着嘴轻唤。

“嗯？”陆程疑惑地扭头向后看。

后面的人已经走过来。

“婷婷，你这是，这是？”李一婷妈妈上上下下打量着陆程。

“阿姨。”陆程赶紧松开捧着李一婷脸颊的手，对着李一婷的妈妈恭敬地招呼。

“奥，妈，这是陆程。”李一婷显然下巴还有些痛，一只手搓着下巴。

“你们是什么关系？”李一婷妈妈问李一婷。

李一婷张开嘴刚想说话，陆程已经抢先说：“阿姨，我是打算和婷婷结婚的。”

“什么？”李一婷和妈妈一起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陆程。

“阿姨，今天晚了，您看明天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正式拜访您。”陆程仍然恭敬。

“明天，明天。”李一婷妈妈显然脑子还是懵的，不知说什么。

陆程含笑的眼瞥向李一婷，李一婷脑子一抽，下意识说：“我妈一天都有空的。”

“嗯？”李一婷妈妈瞪了李一婷一眼，终于有些回神，对陆程说：“行，明天上午吧，你就十点过来。”

“可以。”陆程笑着对李一婷妈妈说。

“走，回家。”李一婷妈妈对李一婷说着，转身就走。

“那个，妈，您先走，我等会就回去。”李一婷对她妈妈说。

“你快点。”李一婷妈妈说了一句，没停步，朝着小区大门走过去。

李一婷转身对着陆程说：“哥，你，你刚才是太紧张了吗？你说什么结婚？”

李一婷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发现陆程含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她又觉得脑子发蒙。

“婷婷，”陆程笑着拉起李一婷的手，说：“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不是，你这太突然了。”李一婷有些烦恼地低下头。

“奥，所以，你不喜欢和我相处？不喜欢见到我？不喜欢和我一起？”陆程的声音发沉。

“不是，我没说不喜欢，就是就是……”李一婷觉得嗓子发干，需要喝点水，她说不出话来。

“那就是喜欢，”陆程干脆地说：“喜欢就行，你妈妈肯定等着你呢，你先回家吧，你妈如果问你，你可以都推到我身上，明天上午，我过去会好好和你妈说。”

“奥。”李一婷被陆程推着往回走，她心烦意乱，干脆跑回家。

回到家，妈妈正在沙发上坐着。

“妈。”李一婷边喊边换鞋。

“婷婷，那个，真是你男朋友？他是干嘛的？在哪住？”李一婷妈妈扭头看着李一婷问。

“嗯，我好累，我先洗个澡，明天上午他就过来了，到时候你好好问就是。”李一婷说着走进房间。

“哎，”李一婷妈妈起身跟着李一婷说：“你先跟我说说。”

“妈，我累了，咱明天说呗，我又跑不了。”李一婷把妈妈推出自己房间。

“这孩子。”李一婷妈妈无奈地回到自己房间。

清晨，李一婷虽以醒来，但为了避免妈妈的追问，干脆不起床，一直躺在床上。

李一婷妈妈已经进来好几次，想跟李一婷说话，李一婷一律装睡不吭声。

李一婷妈妈没办法，只好自己忙自己的，出去买了水果，买了菜，回到家该洗的洗，该切的切。

差十分十点，李一婷飞速起床，洗漱，刚收拾好，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去。”李一婷对着厨房的妈妈喊了一声，冲到大门前一把打开门。

“姨妈。”李一婷惊讶地喊。

“哎呀，婷婷，你妈说你男朋友上门，你也不早点说，我急急忙忙地就往这赶。”李一婷的姨妈喘着气往里走。

“姐，你快进来坐，看你喘的。”李一婷妈妈甩着手从厨房出来说。

“哎呀我急得，怎么突然冒出来个男朋友。”姨妈坐在沙发上，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这，我也不清楚，人马上到，你看看吧，我先去厨房把那些水果装好。”李一婷妈妈说着扭身进厨房。

门铃突然又响起来，李一婷转身又冲到门前一把打开门。

门外站着陆程，他一手拎一个果篮，一手拎几个礼品盒，就那么闲庭信步的站着。

李一婷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剪了头发，刮了胡子，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装，休闲皮鞋换了平日穿的运动鞋，就这么清清爽爽，含笑轻巧地站着。

李一婷突然就心安了，好像一块石子投进了水潭里，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如今这石块落了底，涟漪平缓，水波轻漾，只一片清明柔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