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很美。
皓月当空。
晚风徐徐。
春色无边。
贺茂保宪直到天亮方才离开。
阴阳师唤来妖怪的胧车前,为夫人整理凌乱的衣衫,梳理整齐散乱的头发,指尖揉了一点殷红,为夫人涂上被吃掉的口脂。
青年的呼吸微乱。
夫人美丽的脸庞就在他指尖下,仿佛一张含着春水盛开的夜幽坛花,盈盈眉宇间,俱是动人的风情万种,尤其是经历了那一场美妙绝伦的相会,令他恨不得死在夫人身上。
夫人握住他的手,被揉乱樱色的嘴唇贴在他耳边,落下轻轻的吻。
“今晚还来吗?”
“来。”
青年喉咙干渴的要燃烧起来了。
他试图扣住夫人的脖颈,亲吻那甘美的嘴唇。
“嘘,天亮了。”
夫人竖起手指,阻止了青年的靠近。
贺茂保宪温柔富有情趣,年轻力强,真是美妙的夜晚啊。
夫人对他颇为满意。
贺茂保宪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仆人们没有夫人的允许不会擅自靠近这里。
扶着帘幕站起来的一瞬间,双腿传来酸软。
夫人朝前摔去。
“!”
带着冷意的熏香扑面而来。
坚硬有力的手臂牢牢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摔倒。
“你怎么又回来了?”
夫人回不了头,只能看着地面上石头的纹路。
“天亮了,会被看到的哦。”
“今天晚上……唔……”
天,在这一刻暗了下来。
刚从云层后冒头的太阳,被层层乌云遮挡住光芒。
整个产屋敷家陷入黑暗里。
柔软的眼角,爬上冰凉的触感。
搂住她的青年,用指尖按了按她的眼睛,浓密的像小扇子的睫毛不经意煽动,滑过青年的指尖。
痒痒的。
有什么东西,钻出坚硬的心,吸收着嫉妒疯狂滋生。
带着冷冷的,像阳光下冰冷处雪的气息一下子变得灼热里面很乱。
夫人握住他的手臂,试图转身时。
一条黑色不透光的丝带,飘然落下遮挡住夫人的眼睛。
先是略微犹豫。
俯身而下,拥抱着夫人。
冰冷的发丝滑落夫人的耳垂,被咬的红红的耳垂受不了这刺激,夫人咬着嘴唇发出哭泣的哀求:“会被看见的。”
抱着她的男人停顿了片刻。
就在夫人以为他会停止时。
耳垂被湿润的嘴唇含住,娇嫩的皮肉被牙齿轻轻叼住,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带着一丝眷恋和狂热,亲吻拨弄。
“唔……”
散乱的衣裳里,探出雪白的手臂。
“唔……”
夫人眼角湿漉漉的。
珍珠般的眼泪簌簌落下。
湿热的舌尖沿着眼眸亲吻,姿态虔诚如信徒。
他不是贺茂保宪。
夫人心知肚明。
他身上的香,是冷的,冷的蔑视人间。
冷的就像他这个人。
安培晴明,绝世天资的阴阳师,传说中的白狐之子。
夫人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
嘴唇贴上去,故意低语:贺茂保宪呀,你这样热情,真让我欢喜啊。
贺茂保宪……
四个字传入青年耳朵里。
他动作一顿。
风清朗月的眼里,浮现出黑暗的情绪。
嫉妒,疯狂啃食阴阳师的心。
他冒充了师兄,冒犯亲吻了夫人。
黑色丝带缠绕指尖。
氤氲着夫人的香气。
青年薄唇含住丝带,就像含住夫人的眼眸。
舌尖晕染湿漉漉的痕迹。
弯弯的眸子里,翻涌着可怕骇人的情思。
夫人啊……
你令我变得如此卑劣。
夫人啊……
你让我沉迷于禁忌的爱情中不可自拔……
夫人啊……
师兄可以。
那我,一样也可以啊。
“晴明啊。”
跟随晴明回去,目睹这一切的大天狗欲言又止。
“若无。”
安培晴明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家式神。
妖怪没有节操的概念。
他只是觉得自家阴阳师看起来……
“像一只摇晃开屏的孔雀。”
腰间悬挂的玉佩不见了。
白色的衣裳略显凌乱,几个残缺的唇印明显出自女人。
“晴明啊。”
大天狗从未见过晴明这样快活的样子,既开心又担忧。
“快活吗?”
“快活啊。”
安培晴明快活极了。
脚步轻快,周身气息轻盈活泼,负罪感混合着偷摸的刺激禁忌,快活的叫他头皮发麻,如此想来,师兄也是同样快活吧。
虽然只是亲吻夫人……没有真正冒犯夫人……
师兄。
狐狸青年停下脚步。
“若无啊。”
“嗯。”
“她把我当成师兄了呀。”
狐狸眼青年弯弯眉眼,眸子里迸发强烈的情绪。
“那么……”
“她知道拥抱她的,不是师兄……”
夫人会伤心的哭泣吗?
和光同尘的阴阳师不染尘埃的心里,流泻出阴暗的期待。
——
“夫君呀。”
夫人来到产屋敷无惨的身边。
产屋敷无惨的身体每年冬天都会恶化。
纤细的指尖撩起裙摆,在无惨睚眦欲裂的注视下,掀起星星点点的红痕。
笔直修长的小腿像一整块白玉雕琢而成。
从弧度优美的脚背向上蜿蜒的痕迹格外刺眼。
夫人弯下腰。
抚摸着痕迹。
“第一层是贺茂保宪留下来的。”
她注意到丈夫怨恨的恨不得流血的眼神。
那眼神里,夹杂着丝丝嫉妒和渴望。
夫人抓住丈夫的手,触碰别的男人留下来的痕迹。
“贺茂保宪您见过吗?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呢。”
夫人俯身而下,冰凉丝滑的长发滑落到产屋敷无惨消瘦的脸上。
眼眸如柳丝,粹着迷离的情毒,扎进丈夫的心里。
“他的嘴唇是温热的,很温柔……”
“不过嘛……”
“妾身想要的孩子父亲并不是他……”
注意到无惨亮起来的眼神,夫人勾了勾嘴唇,刻薄无情:“哦,也不是你,您难道没注意到吗?这第二层热情似火,那份禁忌又浓烈的感情……”
“多么棒的感觉啊……”
“他长得真好看啊……”
夫人的炫耀就像得到了心仪的战利品。
等她离开后。
无惨的药师前来换药。
“您近来要注意保养。”
药师低着头。
直到头顶上飘来浓烈的血腥味,豁然抬头——
面无表情撕咬自己手腕上皮肉的青年转动幽深的眼睛。
除了面对自己的妻子。
他在外人面前,就像潜伏在黑暗里的毒蛇。
“你上次说的那个药……”
“还缺一味彼岸花……”
“我等不了……”
“鸢……”
嘻嘻嘻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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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师兄可以,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