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今天例行团宠 第30章 水月（七）

司徒振脸都青了，手中长剑握的青筋直冒。

谢羽笑问，“方才少侠提起御剑山庄，怎么？不知弄琴何处得罪御剑山庄了吗？”不久前还在想，如何将他人对怡红院的印象扭转过来，现在就有现成的对手送上门……

实在不好意思了，便宜爹，实在不好意思了，御剑山庄老庄主，实在不好意思了，御剑山庄的便宜后辈，本来她看在各位情面上没想踩着御剑山庄上位来着，不过，有人闹上门来，她当然不好意思不出手吧。

于是红妈把他扒得只剩一条底裤，让拂云点穴后扔到外街晾了三日。用的理由，“进院不付钱。不知廉耻。”他这冤大头也成功又付了“谢羽”的卖身钱。

怡红院各位小姐姐赞口不绝：干得漂亮！

事实上之前司徒振那一通话出来，谢羽还没觉得有什么，他先得罪的，是这院中下八岁上八十的女人。

谢羽认识到了一个事实。嗯，轻易不要惹到女人。

于是一切又平静下来。

她其实偶尔也会打听打听御剑山庄的情况。平静倒是平静……

可正是因平静，所以奇怪。

天雪既已逃出地狱岩，她应该不会让赵云继续呼风唤雨下去……赵云败坏的，可是尹浩最为珍惜的御剑山庄的仁厚之名。

莫非她还在水月洞天寻找月牙？

寻找月牙只是一个方面。

更重要的是，尹天雪希望能继续陪陪童战，因此一时还未离开水月洞天。

自从和父亲一起被赵云打落地狱岩，童战又一夜失去了大哥三弟。这段日子，最苦的，恐怕就是他了。

出来之后，她请求水月洞天众人帮忙寻找月牙，寻了一月，都没看到她的踪迹。即使放下藤条重新下达地狱岩，也没有找到她。

之后，隐修为她诊治，得出体内剧毒勉强维持平衡的结果，她才确信，月牙她真实的存在过。毒性虽有些伤身，但只要不动武，便也不太要紧了。隐修开了方子，重新压制了她体内的毒性，手臂上的溃烂也已经痊愈。

可是，月牙却失踪了。

她很担心。

如今，她的确不想离开童战，可她必须考虑到她的哥哥尹天奇，考虑到御剑山庄。因此赵云，必然不可避过。不能动武……若她不能动武，又如何才能护住御剑山庄

必须去。她会解决所有事情，然后再次回到童战身边，她会继续寻找月牙。生要见人。

很快，谢羽收到了御剑山庄的动静。

出手的是尹天奇。

自然不是针对谢羽的。之前来的司徒振曾蒙前任庄主尹浩相救，故此加入铁卫队效忠御剑山庄，他的荣辱，还不值得尹天奇多加担心。当然尹天奇现在也没有办法担心其他。

御剑山庄接了战帖。

限十五日交出御剑山庄。

据说下战帖的，是尹天雪。

谢羽知道，她已经出来了。

之前倒不是她不想为她解毒。只是，谢羽确实不知道，水月洞天在哪里。虽说在地狱岩呆了多年，但谁知灵镜竟会赶她出来？毕竟就算她手中拿了地图，她也不一定可以走对。她没有地图更是完全没可能走对。

那面镜子未免太记仇了。若把她扔到地狱岩，她必然就碰上天雪了。那位姑娘是固执无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等这大半年，总算是听到消息了。等尹天雪收了御剑山庄，那谢羽把怡红院托给她照看，一切妥帖。

于是她给红妈辞别去了。红妈：你要走？

谢羽微微一笑：“安心。拂云和红袖会留下来帮你。”此地呆了几月，她也很喜欢这些小姑娘。在这样的时代，她们既没有武艺傍身，除去琴棋书画也没有别的技能，一旦离开红楼根本无法生存。她们流落风尘，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

谢羽不想追问她们的过去。悲伤的过去没有任何追究的价值，她们留在这里，谢羽也愿意她们留在这里。能快快乐乐的生活，让她们向前看，摆脱阴霾生存下去，就很好。

“可是……”

“对了，红妈妈，飞天凤下次来的时候，你也不必多言，把孩子买下就是。若那孩子愿留下便留下，不愿留下……让她学一门手艺放走就是。”

“姑娘放心吧。我都明白。”

“那好。我……约莫一月之后就回来。勿送。”

与红妈关系好的原因，纯粹是她把怡红院买下来了。她就是……出手治了几个小病，再加上楼中弹琴攒的打赏，好像是莫名其妙就有了十万两。也许是因那天治好的路人正好富商？

现在她似乎划掉已经是怡红院“最大股东”……总之，她选了几个悟性不错的姑娘，教授琴艺外加出门打架赚钱，拂云红袖是第一个开口要跟着她的。现下怡红院的姑娘都想着跟在拂云几人身边。

令谢羽摇头的是，某些红楼专营生意不太红火了，红楼名气反而更高了。她果然也搞不懂那些男人怎么想的。

拂云：“哼。”

红袖：“得不到就眼巴巴盯着，得到又弃之如履。”

谢羽：“好吧。”

红袖：“月牙不知也是好的。总之你明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羽但笑不语。她们既如此说，便当是如此了。生活在红楼多年，谢羽也没有办法去说她们观念有何不对。在她自己的生活里，她明白，长琴很好，祝融很好，钟鼓很好……这已足够了。

谢羽要走的时候，拂云红袖极为不舍。除去红妈以外，她们两个跟随谢羽时间最久。

说久，其实也只有短短半年而已。

但拂云还是非常舍不得。她是怡红院出了名的冷美人，可那并不代表，她不喜欢月牙。

她的出现，给了这个腐烂到骨子里的红楼新生。终有一天她们知道，除去那些皮肉生意，她们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歌女从未有低人一等，只要有心，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改变。宁静，温暖。只要有她在，她们就会觉得安心。

月牙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温和，她从没有偏见，也没有不屑，她爱护着她们，认真的教导她们自立。感情是真是假，每个人都感受得到。

很久很久以前，也许久到谢羽也有些记不清楚了。有人曾对谢羽说，天下那么多苦难，你又能改变多少。救下一人又能如何，不过是为了提高自己声名的假仁假义而已。

谢羽记得当时自己于江湖只是初出茅庐，很多事情她不够坚定，她还正在寻找。众口铄金之下，她自己质疑了。她也在想，她的所作所为又能改变些什么。可渐渐的，她忽然明白了。

救一人，无论结局如何，也胜过于袖手旁观。

至于说假仁假义，伪善天真……旁人言语与她又有何干呢？她只要自己出手的开心就好。

游历红尘，无论纷扰或是平和，她都开心。

因木琴不好随身携带，背着一架琴行走街上也过于显眼，谢羽就去趟乐坊，抽了一支长笛插在腰间。

古代的天空蓝色极为纯粹。谢羽骑上马悠悠的赶往御剑山庄，一路上安宁无比，此次终没遇上飞天凤之类的女飞贼。

她并未急于赶路，再加上需要一边问路一边走路，因此到时，已是半月之后。

御剑山庄竟挂上了黑白奠字。

加上这一路风言风语，联系他印象中的剧情走势，天雪姑娘不出所料被赵云给算计了。

诚然，她比赵云聪明，武功也很好，可是，她不比赵云心狠。

谢羽心中暗叹，马匹停步在御剑山庄门前，谢雨百无聊赖的拿着笛子转了一转。

一位青年从门口走出来，他的长发束起发尾垂在胸前，目光温和，眸底难以抑制的哀伤痛苦之意，行动并不算是雷厉风行，整个人看着便……总之很缺乏决断力。

尤其是这场丧事，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这就是尹天奇？

他自然也看到了谢羽，也顾不及是否失礼，语气沉痛道，“御剑山庄连遇不幸，恐招待不周，无论朋友有何要事，今日都还是回去吧。”

谢羽从马上跳下来，取出一枚石块雕的弯弯月牙，“既然如此，在下不便多做打扰。”

“贵府尹姑娘身中剧毒，朝不保夕。之前我听完她曾在贵府现身，特意赶来。若她回到贵府，请告诉她有人在等她。”

尹天奇想要笑，终究没有笑得出来，“你胡说什么？天雪怎么会身中剧毒？”明明她硬闯御剑山庄时，中气十足的模样，哪里像是中毒。

谢羽一见就知道他还不知明里，她预感自己要神助攻了。她道，“看来阁下就是御剑山庄尹庄主了。”

“不错，我是尹天奇。”他犹豫了会，侧身让出门口，“若不嫌弃，先随我进来吧。”

谢羽点点头。人还不错。至少他这个哥哥，如今还算是位哥哥。他若照顾尹天雪几分，尹浩在地狱岩下也能安息了。

谢羽路上竟碰到了司徒振。

不过他显然没认出未戴面纱的谢羽。

尹天奇到正厅请她坐下，“敢问阁下所言，舍妹之事……”

谢羽颇有兴味的瞥了瞥大厅外的门窗，“庄主与客人谈话之时，总喜欢带上一个人监听吗？”

尹天奇微愠，“本庄主诚意相邀以礼相待，阁下此言何意！”

谢羽几步消失在原地，归来时拎了司徒振扔在地上，“这位少侠，你为何要待在屋外呢？”

“哼！司徒乃是庄主亲卫，自当时时刻刻保护庄主安全。”

谢羽坐在桌边，非常符合大家闺秀的一切作态，淡淡问道：“可我记得，方才尹庄主已说过要所-有-人，都退下吧？”

“安知你是否包藏祸心！为了庄主安全，我当然不能任由你这来路不明的女人接近庄主！”

尹天奇最大的弱点是耳根子软。他可以因谢羽一句话而请她进府，自然也能因一句话对她起疑。

谢羽轻轻叹息，起身向尹天奇微微一拜，“庄主，在下冒昧。即是如此，想来在下不便多留。事情来龙去脉，我想庄主亲自问她更合适。”

她从袖中摸出一块月牙形状的石头递给尹天奇，“庄主兄妹叙旧之后，请提醒她过来街头流云客栈寻我。只要见到信物，尹姑娘一定会明白的。”

“不必！”尹天奇似是突然下了决心，“你随我一起，去龙泽山庄问个清楚。”

他们在龙泽山庄？龙泽山庄……哪儿呢？

“啊如此再好不过。有劳了。”

司徒振惊道，“庄主！水月洞天一行人分明包藏祸心，夫人已经被他们害死了，您！您……”

话里话外，无非提醒尹天奇深仇大恨阻止他的脚步。

谢羽微微皱眉，“若尹姑娘在，她岂能允许水月洞天伤害庄主？再者，曾闻天雪说，童公子是前任庄主都认可的人品，岂会作出那暗箭伤人之事？你究竟想做什么？一言一句都是阻拦，好生可疑！”

司徒振噎了下，“属下，属下只是担心庄主的安全。”

谢羽也不再多言，“若尹姑娘人在龙泽山庄，有劳庄主带我前去？月牙感激不尽。”

这是她首次开口提到自己的名字。想到她的月牙石，尹天奇觉得他明白了一点儿。他点了点头，跨出门去，谢羽跟上，司徒振也不肯放弃没完没了。谢羽又一次把他从竹林揪出来，看着跪在面前请罪的人，尹天奇也无语了，“你总追着我做何要事？”

“属下只想保护庄主安全。”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忠心耿耿。

谢羽终于点出了一个事实，“实不相瞒，就算阁下想要保护尹庄主的安全，你的功夫也实在太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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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水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