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叙桐在医院待了三天,年初三周阿姨就来病房照看了。
陆叙桐将一个红包准备好给了周阿姨:“这两年多亏了您。”
周阿姨推说不要,但陆叙桐说图个喜庆,周阿姨既高兴又难为情的收下了。她其实不是专职的护工,三年前她老伴也在这医院里躺着,那时候就常看陆叙桐京都江城两头跑,因此平日里也会照应照应这病床上的可怜女人,日子久了也就和陆叙桐熟了。后来她老伴走了,陆叙桐因为请的护工都不太顺心,问了她一句愿不愿意照顾他妈,她就顺势答应了下来,一晃也就过去了两年多了。
陆家这孩子是个孝顺的,为了让她更仔细照顾他妈,每个月开的工资和专职护工一样多,时常还转些生活费过来,周阿姨其实真把他当自己的亲儿子看。
“你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瞧你这两个月瘦的都不像样了。”周阿姨有些心疼道。
“故意的,瘦点上镜才好看。”陆叙桐轻笑,似是想起什么问道,“肖哥这个年回来了吗?”
陆叙桐口中的肖哥是周阿姨的大儿子肖承,听说在上海和人合伙经营一家律师事务所,平日里忙得抽不开身。陆叙桐只和他见过一面,是肖叔走的那次,他刚好休假回来看他妈,肖承从上海匆匆赶回来正在医院办手续。两人见了面,点头寒暄两句就各忙各的去了。
周阿姨叹了口气说:“哎,你们都忙。他比你还忙呢,昨天就回去了。”说着她开始给病床上的女人翻身揉腿。
陆叙桐看着她,抿着唇没再多问。
他想着,如果他妈妈醒着的话,应该也是像周阿姨这般会絮絮叨叨,会想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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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当晚,他坐飞机回京都,给孟川打了通电话,估摸是在应酬,响了几声没接,他继而挂了电话打给了许清。
许清家就在京里,亲自开了车来接陆叙桐,两人在车上谈了下年后的工作安排,听说公司最近在整合资源,着重要培养几个能担门面的艺人,后面又聊起了蒋亓。
许清说:“听说启盛有意挖蒋亓,刘哥私下和他们老总见了几次,估计年后合约就不续了,他们俩一起走。”
蒋亓不像他,有私下与公司的一些协议,他的合约一到想走就能走。陆叙桐没多说什么,原本也不是什么关系多好的同事,走就走了。
彼时,海笙酒店的豪华包厢里,孟川喝干了手中的一杯白酒后将手机翻出来扫了眼,发现里头躺了条陆叙桐的未接来电。他面上不动声色地应酬着在座的客人,手指在桌底下翻出消息对话框输入:【回来了?】
没一会儿,陆叙桐回他:【嗯,清姐来接我了,回家路上。】
“孟总,期待年后的这次合作,来我敬您一杯!”斜对面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悠站起了身,隔着酒桌伸了手举杯。
孟川将手机叩下也起了身,然后倒酒碰杯一饮而尽,灼烈的酒入了喉激起了一身的热意,他弯唇笑道:“合作愉快。”
坐下时,他面容平静地垂眸在手机上打字:【来海笙吗?】
从机场行驶往市中心的方向,陆叙桐将手机摁灭,轻声道:“清姐,我不回家,去海笙酒店。”
“什么?”许清瞥了他一眼,皱眉道,“去那干吗?”
“有事。”陆叙桐抿了下唇,不愿多说。
许清挑了下眉,还是接着问:“聚餐还是蹦迪?谁约你?”
“……”陆叙桐目视前方,给了个微笑,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许清无奈了,知道这是他惯用的招数,不愿多说的他就只当没听见,任你怎么问也没法子。她只得叹了口气道:“你自己注意着点,咱们过年了不代表狗仔也过年,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姐。”他弯唇乖顺道。
到了海笙酒店停车场,许清将人放下就走了。陆叙桐发了条信息给孟川,自己则靠着电梯外的墙摆弄手机。
孟川借口不胜酒力,晃晃悠悠辞别了包厢内的一群客人出了门,有好事的上前来挽留说是一会去会所再坐坐,他勾了下唇拍了拍来人的肩膀,语气暧昧道:“有约了,吴总玩得尽兴就好,晚上的单我全包了。”
吴总闻言微诧地挑眉,也不为难他,笑着说:“孟总客气。”
进了电梯,孟川靠在扶拦上闭上眼,神情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等到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时,他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脚步没了在包厢时的凌乱,只是稍显沉缓地走出电梯。
电梯外间的等候区空荡荡的,只有暖黄色的灯光照着,他四下扫了眼,终于在角落里寻到一个身姿清瘦的身影。那人穿着白色羽绒服和黑色工装裤,脚上穿着一双白球鞋,一张脸用帽子和口罩兜得严严实实,正靠着墙上玩手机。
孟川刚出包厢被冷风吹散的燥意又涌遍了全身,他走了过去,在那人身前驻步。
陆叙桐抬眸看着黑衣夹克的男人缓缓走近,高大的身躯挡着灯,一片阴影遮了过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黑影当中。
他能感觉到男人炙热的目光正紧紧盯着他瞧,目光带着强势的掠夺像是要一层层剥开他身上厚重的全副武装。
“你喝醉了?”他闷在口罩里的声音有些瓮,带着一丝朦胧的沙哑。
孟川喝酒不上脸,但身上浓重的酒气和眸底的一丝迷离还是泄露了他的醉意。他干脆地应了一声“嗯”,随后凑上来,在角落里扶住陆叙桐腰际的胯骨,偏着头躲开那碍事的帽檐,就这么隔着口罩亲了他一下,随后似乎是嫌那粗粝的面料太厚,又皱了下眉哑声嘟囔:“没亲到。”
陆叙桐哭笑不得,他知道孟川是真醉了,不同于平日里属于商人的精明,此刻带着些许憨钝感。于是哄着道:“回去再说好吗?”
孟川静下来用沉钝的脑子想了两秒,凑在他耳际哑声道:“好吧,去顶楼。”
陆叙桐扶着他去另一侧坐专用电梯,一路直达顶楼。孟川用自己的指纹开了锁,然后被陆叙桐抻着胳膊扶着肩跌进沙发里。
他一歪进沙发,手就势拉着人入了怀中不放,将脑袋埋在那被羽绒服烘得香暖的颈窝锁骨间深吸了口气。
“好香。”他低喃道。
陆叙桐拿手揉了揉他浓密的发,温声道:“我去拎毛巾给你擦擦。”
“别动,我想你,想抱抱你。”他将高挺的鼻尖抵在他的肩窝处,唇瓣一下一下轻啄着锁骨,闷着声说。
陆叙桐哭笑不得,喝醉了的孟川和平日是两个模样,他有些招架不住。又仍由着他抱了一会,陆叙桐才将人哄得放开了手,转身去了卫生间。
这是陆叙桐第二次来孟川在海笙酒店顶楼的住处,上一次来是他喝醉了酒,两人还不太熟稔,孟川神情淡漠地对他说相识一场才帮他说话。而这次来,换成了孟川醉了,嘴里嘟囔着想他,人赖在他身上不放……
热水浸透了手中的深灰色毛巾,他抬头看着弥漫着薄雾的镜子,镜中的自己满眼是温情。
孟川将湿热的毛巾捂在脸上好一会儿才拿开,眼底清明了一点。他将毛巾丢在边上的桌几,屋子里开了暖气,温度逐渐上升,他觉得有些燥热伸手扯开了领口处的两颗衬衣纽扣。
陆叙桐就在身前,他一把扯住人手腕用力一带。陆叙桐没防备让他拽得一跌列,就着劲儿跨坐在他腿上,两人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刚才进门时,陆叙桐只开了玄关的灯,客厅沙发处于光线昏暗的地界堪堪能照清两人的面容,陆叙桐背着光面容隐约,但孟川的目光灼灼仿似要将他的脸、他藏在衣服底下的身躯一寸一寸看透。
气氛在静默中逐渐暧昧,陆叙桐感觉到了来自孟川的异样,他的脸皮都红透了,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眸,浓长的睫毛落下温柔的阴影。
柔软的唇瓣落在他轻薄的眼皮上时,陆叙桐感觉到一阵温热,很舒服的在他眼睑上游移着,随后是鼻梁再落到唇角。他的脸颊被孟川托着凑近,鼻间萦绕着浓烈的酒气,刺激着嗅觉,他没饮酒却已经有些眩晕了。(脖子以上谢谢,打个啵而已别想太多了拜托)
他被迫仰着头承接热烈的亲吻。孟川无疑是强势的,喝醉了更甚,他的齿关被撬开,舌尖被吮得发麻,紧接着那滚烫的唇覆在他细长的脖颈细细噬咬着。(改了改了,都在脖子以上了放过我吧)
被咬得疼了些,陆叙桐发出一声低吟,手指在身前人的脸颊上轻轻抚了抚,状似安抚他急躁的心绪。
孟川将脸庞从他锁骨上抬起,眼角带着一尾红,哑声道:“叙桐,我有些难受。”他今夜确实喝多了,酒精的刺激下所有感官更加的强烈,他的身体有些难受,身子热得发烫,人也有些飘忽。
陆叙桐默默看着他,知道他此刻的想法。都是成年人,情到浓处自然而然要发生点什么,孟川现在是在征询他的同意。他有些紧张却没吭声,无言地抬手圈住他的脖颈将人拉下来,用默许答应了他的征求。
孟川脑袋里的那根弦像是被绷断了似的嗡了一响,随后再度寻上他的唇吻住……
客厅里的暖气烘得人晕乎乎的,两人身上都起了层薄汗。
陆叙桐将头埋在手肘之中难受地皱起了眉,他的眼眶微红,眼尾有些湿润,唇瓣逸出一丝闷哼。身后的人吻了吻他的耳垂似在安抚,将手指抽了出来。
“不做了。”低哑的声音在耳边说道。
他偏过头愣愣地看着那张染着情、欲的脸,问:“怎么了?”
孟川爱怜地轻啄了下他的嘴角,勾唇道:“不舍得你现在疼。”
看着陆叙桐难受得微蹙起眉的脸庞,孟川心疼起来。
今夜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手头上什么准备都没有,他又喝醉了酒怕手下没个轻重伤着人。
他牵起那只温软的手,手指在掌心上捏了捏,低声道:“你帮帮我?”
………………改了,求放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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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