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攸提交的换宿舍申请很快就被学校通过。
新分配的宿舍仍是双人寝,不过另外一位舍友出于种种原因暂且没有住宿,所以目前兰攸一人独享一间宿舍。
他和安德烈没有刻意减少联系,但眼尖的同学仍然发现了两人关系的变化,从以前的亲密无间到现在的点头之交,明显能看出两人间发生过什么。
好在大家上的课程各不相同,偶尔有人来问也被兰攸敷衍过去,安德烈更不会到处宣扬自己表白失败的事——虽然兰攸完全不认为在摩天轮上发生的事叫做表白。
他们保持着默契的平衡,直到有一天安德烈在下课的时候将兰攸拦住,他这些天看着憔悴了不少,以往梳得一丝不苟的金发如今无精打采地贴着头皮。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不好?”安德烈小心翼翼地问。
兰攸对系统说:“怎么办,他好帅,我有点不忍心拒绝他。”
系统翻个白眼:“你对帅哥美女的免疫力呢?”
兰攸理直气壮:“可他真的很帅啊!”
系统:“……”
颜值即正义的颜狗真是没救了。
它反问道:“难道你老攻不是比他更帅吗?”
兰攸:“可是家花再好看也是会看腻的。”
系统无言以对,它苍白地骂道:“你个渣男!”
兰攸:“嘻嘻。”
认为安德烈在学校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兰攸同意了他谈谈的请求,不过地点是兰攸自己选的,在食堂,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安德烈倒不在意地点,坐下后他开门见山:“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兰攸一惊,难道安德烈以前觉得他喜欢他吗?这是哪来的错觉?
安德烈看出了他的惊讶,解释道:“不,我只是觉得可惜而已。”
第一次见面他就对这位中国室友产生了好感,相貌是他喜欢的类型,性格也很不错。在无意间得知兰攸喜欢的是男生时他是激动的,后来发现兰攸脖颈上总是悄悄地出现各种吻痕他又有点失落,可是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兰攸又实在不像是在谈恋爱的模样。
也许只是炮.友罢了。
脑海中出现这个念头时,安德烈想,既然别人可以,那为什么他不行,他或许能比别人做得更好。
在摩天轮上,两人共处一个密闭的小空间,他情难自已,贴了上去。
结果显而易见,他不仅把对方吓到了,还被狠狠地拒绝了。
安德烈问:“我想知道,比起他——那个给你留下吻痕的家伙,我输在了哪里?你们应该不是恋人关系吧,其实你也可以比较一下,我相信我做得会比他好。”
兰攸瞳孔地震。
系统以为他听不懂,贴心地给他翻译:“简而言之,他想睡你。应该是这个意思没错。”
兰攸说:“真可怕。”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安德烈:“实话说,你有点冒犯到我了。”
他直接地走了,留下安德烈一人在食堂里沉思,好在他们坐的位置比较偏僻,周围人对他们的**兴趣不大,让他们的谈话不会大范围地散播出去。
经过这么一次,兰攸与安德烈的关系更疏远了。而郁双似乎也终于对软禁一事失去了兴趣,某天兰攸回家,发现他正在收拾那些奇奇怪怪的玩具,并且将其封箱。
兰攸感叹:“郁双终于想开了吗?”
系统幽幽地道:“不要太乐观,万一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兰攸白它一眼:“能不能盼着我一点好。”
在第一个学期即将结束之前,兰攸的新舍友姗姗来迟,还是位老熟人,唐忆笑容完美:“好久不见,兰攸。”
兰攸裂开,为什么他这么阴魂不散啊。
系统翻看着它仅知的一点剧情,“也不算阴魂不散,原文中就有这段,唐忆留学的学校和你是同一所,在开学后成了舍友。你来之后中间虽然出了点小波折,但总归是要按原文剧情演下去的。”
兰攸有点无语。
知道舍友是唐忆以后,兰攸发现他每天在学校都睡不好觉了,真不如办走读回去睡。特别是有天晚上他做噩梦,梦到唐忆与安德烈不知为何凑到了一起,趁他不注意绑架了他,当他问起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时,两人各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因为我们想一起享用你。”
兰攸瞬间被吓醒了。
醒了之后他悲催地发现他不是在做梦,他真的被绑架了。
只不过绑架者只有唐忆,兰攸叫醒瞌睡的系统:“这又是什么剧情啊?”
系统也很懵逼:“我不知道啊。”
兰攸猜测:“该不会接下来是郁双英雄救美吧?”
系统认真地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眼见这个系统最多只能充当个聊天解闷的吉祥物,兰攸叹气,默默祈祷,希望郁双给点力啊,他可一点都不想被抹布。
能感知到兰攸一点小慌张的系统安慰他:“放心,这是郁双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不会有超出他意愿的事情发生。就以他那一丁点大的小心眼,唐忆对你做不出什么事。”
兰攸勉强信了。
他被绑着不能动,瞧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是白天,兰攸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是怎么无知无觉被绑架的?
他之前不是在睡觉吗?
门被推开,出去了一会的唐忆进来,他端了碗粥在兰攸面前放下,微笑道:“先吃点饭吧,看你的脸色,都饿惨了。”
兰攸盯着那碗粥,是海鲜粥,看着有点好吃。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头却偏到一边,他才不要吃唐忆送来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料。
被下了两次药的兰攸心有余悸。
唐忆仍是笑着:“你不吃吗?这次我可没有在里面下药哦。”他用勺子舀了口粥吃给兰攸看,而后换了柄干净的勺子,递给他,“现在要吃吗?”
兰攸坚定地摇头。
唐忆一脸可惜:“那算了。”
他将粥端走,搬了张板凳在兰攸对面坐下,手托着下巴,兴味地看着兰攸:“猜猜这次你哥哥能不能恰好地找过来?但是我最近给他使了不少绊子,也许他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呢。哈哈。”
兰攸翻白眼。
这个唐忆,真是狗皮膏药一块啊。
偏偏狗皮膏药没有一点自觉,他解开兰攸手上的绳索,嘴上没有一刻停下叭叭,“你是不是很好奇你怎么被我绑架的?宿舍里的熏香也是迷药的一种,下药的手段可不止投在吃食里啊。”他爱怜地抚摸着兰攸的脸颊,“真是笨蛋一个,要是没有你哥在,怕是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兰攸手上没了束缚,听了唐忆的话很不爽,二话不说就想揍他。
但被唐忆轻而易举地接住了。
“别闹,你那点身手对我而言就是花拳绣腿,还是留着点力气到床上吧。”
唐忆捏起兰攸的嘴唇,恶劣地揉了揉,“看来你哥哥是来不及赶过来了。”
可惜他高兴地有点早。
兰攸不耐地拍开唐忆的手,有些趾高气扬的意味:“要不然你看看你身后是谁?”
唐忆微笑:“你在唬我吗?我反锁了门的。”
兰攸嘴角下撇,还挺聪明,不上当。
但下一秒,两人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没过一会,门被人暴力地踹开。
“警察!”
门外站了两位穿着警服的人高马壮的大汉,他们道:“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儿实施了绑架,是吗?”
兰攸脚上的绳索还没有解开,答案看上去有些明显。
郁双在几分钟后赶到了,他先关心了兰攸几句,而后看向唐忆,冷笑着:“这是第三次了。”
唐忆无所谓地耸肩:“又被你给截胡了。”
他十分不解:“你是在他的身上装了定位器吗?”
为求保险,他明明把兰攸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关机了。
郁双勾唇:“或许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是默契的一种。”
唐忆:“……”
他很快被警察带走调查,兰攸作为受害者,原本也要跟着去警局做笔录,但考虑到他的心情可能还未平复,警察给他留了一天的缓冲时间,明天再去做笔录也可以。
所有人走后,郁双突然抱住兰攸,“这次你是真的吓到我了。”
兰攸歪头:“你怎么发现的?”
满打满算,他从学校消失也不过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今天还是周末,而兰攸周末不回家也不是没发生过。
“从昨晚我就有点心神不宁,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总觉得你是出事了。”郁双蹲下来解兰攸脚上的绳子,唐忆系得很紧,即使兰攸穿着袜子,脚腕那处的肌肤还是被磨破了。
兰攸靠在郁双的肩膀上,美滋滋地想,关键时刻郁双真的蛮靠谱的。
然后靠谱的郁双在兰攸去警局做完笔录后,两条锁链将他扣在了床头。
兰攸:“……”
怎么又来?
郁双微微笑着:“正好这学期也结束了,我想来想去,还是把你锁在家里好了。毕竟外面觊觎你的人太多了。”
兰攸拽了拽长度只允许在床上活动的锁链,和郁双商量:“能不能换成以前那条长的?”
郁双笑着拒绝了他。
“不行,那个被我丢了,这个是新买的。”
他挑起兰攸的下巴,“谁让我的弟弟太受欢迎,如若可以,希望你一辈子都只能锁在我的床上。”
兰攸:“……”
他和系统吐槽,“我终于懂唐忆为什么要阴魂不散了。”
这纯纯就是个推动剧情发展的工具人,每次他一出现,都要给郁双一点刺激,让他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看到郁双又开始熟练地解纽扣,兰攸闭上双眼。
话说这本该死的颜色小说什么时候才能迎来结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