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不是一只猫 第97章 背叛

攀云并没有惊慌失措，他镇定地推了推眼镜，说：“这些证据如果取证过程合法，那么确实说明成业和赛文可能跟自在有联系，联盟和道德委可以依据这些对他们两人展开调查、弄清楚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与这些天猫的行动有多大关联。但需要提醒大家的事，事情真相如何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谁都不知道那天约翰的飞行器中究竟是谁、他们是否真的见面、又说了些什么，所有判断都需要在调查之后。而现在，我们应该关注的约瑟将军。”

“你在试图拖延。”约瑟说，“如果我们的编程带着你忠心的追随者故意干扰我们的计划，那这个计划无论多么完美都不可能成功，失败的原因也并不是我指挥不当。早在八年前你就为了你的宠物猫自在走上质询会，大家很清楚你多么疼爱你的两只猫，可这样的你居然会积极参与对猫的诱捕行动，这难道不奇怪吗？”

攀云轻轻摇了摇头：“是你在转移焦点。”

“计划失败的原因，就是今天的焦点。”约瑟说到一半，查德的通讯器又亮了起来，查德点了两下，走到约瑟身边低声说了什么，约瑟笑了笑，对攀云说，“编程说应该对成业和赛文进行调查，我特意邀请他们来做证人，不过可能因为心虚、他们竟然想要逃走，最后我们只请到了成业。现在我申请让他进来接受询问。”

议员全都赞同，会议门再次开启，成业被两名守卫者左右夹着推了进来。成业的衣服被拽得歪歪扭扭皱成一团，因为羞窘和愤怒左右摇晃身体试图挣脱束缚，等他抬眼看到攀云，整个人立刻安静下来，低垂着头似乎想要把自己埋进地板里。

约瑟要成业抬起头看他们搜到的零件以及机器人爱好者协会的图片，问他是否认识；成业无法否认，且不说证据确凿，在攀云面前他没办法撒谎。

“你不否认就是默认了，那些猫使用的机器和武器很大一部分都是由你和赛文制作提供的，它们能破解宠物之家主控程序攻占宠物之家、甚至挟持我们的守卫者，都是因为你们的协助！听说攀云一直都将你管得很严，宠物之家事件发生后更是把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说明他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知情、纵容、甚至就是他授意的，是吗？”

“当然不是！”成业立刻大声反对，“在宠物之家被占领后我才跟在爸爸身边，之前他忙于工作，我做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不要激动，成业，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崇拜你的爸爸，每个孩子都是这样；你还是个孩子，是一个天才，你还有美好的未来。自在是你的宠物，你想要帮助他是人之常情，但这是违背正义、违背公众利益的，现在配合我们的调查、说明真相、然后认错道歉，大家会体谅你、对你从轻处罚的。”

“你们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无话可说，但这件事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是吗？据我所知，你和你的爸爸养了两只宠物猫，即便其中一只已经成为危险分子、另一只依然在你们家或者无忧无虑的生活，是吗？”

“不然呢，像那些毫无责任心的人一样把它扔出家门被你们处决吗！”

“我们都知道，这些年攀云一直都在推行宠物猫的保护，他和其他爱猫人士们致力于让宠物猫过上和人类一样的生活--”

“约瑟将军！”攀云厉声打断，“宠物猫保护是为了保护宠物猫的合理权利，从没有人说过要猫和人类一样，你这是歪曲和污蔑！”

“你当然不会承认，条例究竟如何民众们都很清楚。但你、你的儿子、你的朋友、你儿子的朋友确实是爱猫人士无疑。”

成业怒道：“那又怎么样，爱猫就是罪吗！他们陪伴了我们那么久，我们只是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地活着而已！”

“所以你和你的朋友就在攀云的授意下帮助那些猫？”

成业又急又怒：“你在故意歪曲我的话！我做的事跟爸爸和赛文，都没有关系！他们全都不知道！”

约瑟耸耸肩：“有没有关系大家自有公论。”

攀云深吸了口气。他知道成业一直对自在抱有幻想、希望自在能像小时候一样回到他的身边，但成业一直都乖顺、听话，攀云想不到成业竟然会在自己一再强调下背着自己偷偷去帮助自在攻占宠物之家，更想不到约瑟会在今天以此为借口向自己发难以蒙混过关！

攀云身子前倾、一手压在桌面上：“看来约瑟将军是打定主意要我来替你承担责任了。我当然可以被质疑，这里的所有人只要有正当理由都能对我发起质询；成业做了不该做的事也应该被审判，这里的所有人符合程序都可以旁听审判；但这场质询是针对约瑟将军在诱捕行动中指挥不利的问题，现在约瑟将军却要歪曲它的目的，这是对质询会、对民众的敷衍！”

攀云扫视众人：“我知道在场的各位、包括观看直播的民众都对我抱有极大的疑虑，可能很希望能在这次听证会上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先不说他所提供的证据根本无法证明我在这件事中有责任，就算要追究我的责任，也不该在今天、在这场听证会中！所有的听证和审判都需要详尽的调查和证据支持，约瑟将军所谓的怕我干扰，实际上是剥夺了我为自己辩护的机会，这是违反程序的、是非正义、不可接受的！安全区之所以可以安全运行，依赖的就是对程序和规则的严格遵守，而约瑟将军正试图挑战它，他对我们造成的威胁远强于那些猫！我可以被审判，在此之前，我提议罢免约瑟的将军职位！”

“我只是让大家得知真相！”约瑟抬起双臂让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各位议员、各位民众，我在会议开始就说过，我是联盟的最高长官，所有失败、所有人受到的伤害，我都有责任，因为我没有尽到保护大家的责任。但现在反叛猫还游荡在安全区中，虽然我们消灭了他们的反叛猫大军、但只有还有人暗中支持，他们很快就会重新壮大、卷土重来！到那时候，谁来保护你们呢？”

攀云讥讽道：“如果你有能力保护民众，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约瑟短促地笑了一声：“编程又在嘲讽我了。其实即便我认为你们故意包庇那些猫，但我仍然知道，造成守卫者的伤亡绝非你们的本意。可是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考虑，就像你说的，安全区里存在各种规则和程序、守卫者和编程、基因委道德委都有各自的职责，大家相互配合、可永远也无法得到需要的所有帮助。我们分明有首脑、有无处不在的机器人，但在抓捕那些猫时我们永远落后一步、永远被各种申请各种权限限制、永远没法成功。

“经过这么多事件大家应该很清楚，那些猫跟想象中不同，它们不仅仅是危险的猛兽，它们能攻破宠物之家的主控系统、还能使用武器，它们不单单是反叛猫，它们是反叛军，是需要战斗来打败的敌人，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攀云、西利亚、穆青，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有责任、有才华、充满勇气去面对挑战，但同时太心软、太追求所谓的‘正义’，就像信上校--这样的人太容易犹豫和受蛊惑。他们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应危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人道地铁、仁慈地捉捕处理那些叛军了，我们需要一个统一的、强有力的领导，果断消灭怪物猫、恢复安全区的安全！我希望各位能够继续信任我、让我担任守卫者联盟最高长官，为保卫安全区的安全做出努力；同时我提议，罢免攀云的编程职务，我们需要全新的、全心全意为人类服务的编程。”

与会者全都震惊不已，攀云猛然站了起来：“你完全不遵守程序，简直就是对安全区民主制度的挑战，你是想要专政吗！”

“你怎么会这么说，我只是希望在特殊时期有更加高效的沟通、更忠诚的决策而已，难道你能代表民主么？罢免四机构最高领导者需要另外三位一致同意或者扩大会议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投票，现在，投票吧，攀云编程的罢免案--”

“反对！你甚至没有正式提议！”攀云话音未落，面前就跳出一张报告，正是约瑟提交的罢免攀云的提案。而对于是否允许增加议题，参会者百分之七十五以上同意。

攀云的拳攥住又松开，最后说道：“不必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我自请在议会后停职接受调查。现在，请聚焦在约瑟将军身上，研究是否对其罢免！”

约瑟昂首挺胸，双手交叠在背后，暗暗握紧。投票结果出来，百分之五十的议员同意罢免，而四位最高领导人中只有攀云和穆青同意。

罢免提议被驳回。

穆青惊讶地看向西利亚，西利亚倒像之前的成业、险些让人看不到他的脑袋。两名守卫者走进会议室走到攀云身边：“攀云编程，请到基地接受调查。”

攀云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在守卫者的押送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