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不是一只猫 第14章 宠物之家

那边星月的面容逐渐扭曲：“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可以要回自己的猫？一定是攀云用了什么手段！他明明可以帮我，却故意看我难堪，我都那么求他了他居然还是欺骗我！”

星月松开右手、摸到自己腰间。他腰上挂了许多星星月亮形状的大小不一的配饰，四角星的一角细长尖锐，好像一柄锋利的匕首。

“他夺走了我的美美，我也要让他失去他最重要的东西！”

有一个梗说猫的反应是人的七倍，但在这一刻时间好像在这一瞬慢了下来，自在眼睁睁看着星月从腰上拽下最大的那颗星星、高高举起往成业身上刺去！

“危险！”

自在猛地跳了起来，一口咬住星月的手掌！他虽是一只小猫，牙齿爪子却已经锐利，加上应激之下力气翻倍，牙齿和爪子深深勾进星月肉里，星月的手掌顿时血流如注！

“啊！”星月痛号一声推开成业，手里的星星也掉落在地，他顾不得去捡，拼命甩动手臂想把自在甩掉，看自在不肯松口，他甚至把自在狠狠撞到墙上！

“警报，警报，宠物猫袭击人类，危险程度：高，立即消除！”

“自在！你快松口啊！米勒要惩罚你了！”

自在头晕目眩、脊背都要断开，隐约中他听到了阿宝焦急的呼喊和米勒冷漠的警告。可他死死咬住星月就是不肯松口。

我是人，不是猫，我讨厌这里，我想回家。

“自在！”

米勒的电子屏对准自在，危险的红色光芒忽然变成怀疑的黄色：“警告，警告，目标判别--”

米勒的声音戛然而止，闪光的屏幕也黑了下去，整个瘫在地上，露出他背后的成业。成业手里正拿着一颗墨色石头，这石头指节大小，幽幽闪着绿色的光芒。

阿宝惊讶不已：“米勒死掉了？成业，杀死了米勒？”

成业并未停止行动，他左右看看，抄起玄关处放着的挂衣架狠狠砸向星月！

自在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慢慢失去色彩、变成一片空白，渐渐的他甚至记不起自己正在做什么、连钻心的疼痛都无法感知。

终于，自在失去了意识。

…………

“机器人怎么也犯错了，宠物猫送我们这里干嘛！”

“我刚刚在星网看到了，它是保护主人的那只小猫！”

“咬伤星月那个吗？要被处决吧，直接送去宠物之家算了。”

“我要治好它，它是个小小英雄！”

…………

“自在，自在？”

自在隐约听到有人在不断呼唤自己，他慢慢张开眼睛，眼前是一堵白色的墙壁。

“自在，这边！”

自在撑起身子打量四周，发现他被关在一个箱子里，三面都是白色的墙，另一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对面一排排的箱子，里面有像他一样被关起来的宠物猫；箱子尽头是一条过道，过道的对面有许多电子仪器，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自在走到透明墙附近，伸出爪子探了一下，触到一片冰凉，而透明墙从爪子接触的地方漾开绿光，然后迅速沉寂，又变成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自在猜想，这里应该门的位置。

“没用的，我们被关起来了，出不去。”

自在左右望望，发现左右墙上都有个圆圆的通风口，左边通风口的位置一颗圆圆的猫头塞在那里打量自己。

“美美！”自在惊讶极了，忙跑到通风口下面，只是通风口对他而言有些高，他竖直了身子也扒不上去。

“美美，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被抓进宠物之家呢！”

自在忽然想起了一切、想起星月要袭击成业被自己制止，他记的星月疯狂把自己撞在墙上、自己的脊椎都要断了，但是现在，自己不但没有死，之前的疼痛也全都消失，什么事都没有。自在伸出自己的爪子，舌头舔舔上颚，哦，指甲断了两个、牙齿掉了一颗。

“我的牙没有了……怎么一点都不疼呢？”

“你被治疗过然后才送来这里的，当然不会疼了！你的牙也掉了吗？没关系的，你还是小猫，很快就会长出新牙的！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成业打你了？”

自在摇摇头，想起星月，又愤怒起来：“因为我袭击了人类！”

“什么！”

“你也袭击了人类？”

自在对面左边箱子里的宠物猫本来趴在角落，听到自在说话站起来走到透明门边，好奇地打量自在。

“也？”自在看了看对面的猫，是一只憨态可掬的黑白奶牛猫，看着毫无攻击力，“你也是吗？”

奶牛猫点了点头，有些慌张地解释：“我，我在跟主人玩的时候拍到了他的脸！我，我不是故意的！这里好可怕，我想回家，主人还会来接我回去吗？”奶牛猫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自在大为惊讶：“拍到了脸？这也算吗！”

“当然不算。”关在自在正对面的宠物猫忽然开口，“猫咪对人类的伤害是要经过判定的，玩耍中的偶然事故如果主人不追究且没有造成重大伤害、比如流血之类，一般只会惩戒猫猫，不会被宠物之家回收。他是被主人抛弃了。”

奶牛猫不肯接受，用爪子拼命刨门，绿色的光不断闪烁：“不，不会的，我以后会做一只乖乖的宠物猫，我不要离开主人，我要回家！”

自在看着他这样心里难受极了，安慰道：“没事的，不是说宠物之家会进行判定吗？你既然没有伤害人类，那就不会被抹杀的，很快就会被送回家了！”

“就算没有当场被抹杀，被收回宠物之家后一旬无人领养也要被杀死，没有主人的宠物猫是没有存在价值的。”对面的宠物猫喵道，“在这里的猫除了你们两个都已经超过七天了，而美美已经被决定要处死了。我们全都会死。”

“处死？”自在赶忙看向美美，“你要被处死？为什么！”

美美从垂下眼，从通风口消失，只有沉郁的声音传来：“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会在宠物之家关几天然后回去……我只是不想跟星月在一起而已……”

自在猜得没错，美美果然是为了离开星月故意学人类说话，可他并不像自己那么幸运。

自在无比愧疚：“是我害了你……”

“那么你呢？”对面的猫走到透明门前，他是一只体型硕大的有虎斑条纹的猫，脸成三角形，看上去有种危险的帅气，“你伤害了你的主人？”

自在摇摇头，颇为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保护了成业！”

“保护？”

自在瞥了一眼隔壁看不见的美美：“星月，星月因为美美的事发了疯、要伤害成业，我狠狠咬住了他的手！不过……”自在颇为担忧，“我后来昏过去了，不知道成业现在怎么样了……”

“你把人类咬伤了！”

“你伤害了星月！”

虎纹猫把脸都贴在了透明门上，美美也努力把头塞进通风口。美美毕竟是星月的猫，对星月恐惧却也担心：“星月怎么样了！”

“我好像把他的手咬烂了，流了好多血……”自在不好意思看美美，可他仍觉得自己没错，“是星月先攻击成业的！成业还是个小孩子！我没有错！”

“是，是因为我吗？”美美问。

自在缓缓点了点头：“星月为了把你带回家找了攀云好几次，但攀云也帮不上忙，那天他忽然发了疯……”

美美慢慢滑了下去，隔壁传来呜呜的哽咽：“我不该任性的，我好想回家去……”

自在叹了口气，星月不是个好主人，美美在他身边只会受到伤害，可现在美美虽然离开了星月、却要走向死亡。悲哀地活着和无奈地死去哪个更好呢？他不理解这里的规则，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美美。

“为了人类葬送了自己，你真傻。”

自在抬头看对面的猫：“我总不能看着成业受伤！”

“为什么不？”对面的猫卧了下来，“人类总是伤害我们，为什么他们不能被伤害！”

自在辩解道：“我们的饭都是人类给的！而且人类也有好人和坏人啊，不是所有人都会伤害猫猫的，大部分人类都很喜欢猫猫！”

“他们只喜欢自己喜欢的猫，你只是恰巧被主人喜欢罢了。”对面的猫看着自在的眼睛，语气平静得让人绝望，“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么？因为我的主人喜欢美美一样圆圆的猫，她一直一直一直喂我吃东西，可我就是长不成圆圆的样子，她就抛弃了我。”

“什么？为什么！”自在难以理解，“就算她喜欢圆圆的猫，她可以再养一只啊！为什么要抛弃你！”

“一个人类只能在没有宠物猫的时候申请领养宠物猫，有我在，她不能拥有其他猫。”

“可我们家……”自在停了下来，他猛然想起猫猫餐厅里猫猫们说过的话，他是成业的猫，是攀云用成业的名义领养了自己。

“这里的猫都是被主人抛弃的，他们明知道我们会被处死，还是坚持把我们送到了这里，”对面的猫继续喵道，“人类就是这样冷酷，你却为了这样的人类赔上了自己，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