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桑从南勉强答应了。
江暮新的手一下子变空,他不自然地蜷缩起来,无奈着坐在沙发上,在卫时泽的眼神示意下,他和桑从南又隔了一点距离。
“首先,”卫时泽条理清楚:“你们谈恋爱的事我昨晚了解的差不多了。”
“但鉴于你们俩从认识到在一起我都功不可没,所以我申请知道部分细节。”
江暮新挑眉:“什么样的细节?”
听到这个问题,卫时泽心底的那点坏心思全冒上来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你们亲了吗?”
桑从南差点被口水呛到,他不可置信地瞧着卫时泽,满脸写着这就是你问的私事?!!
“这种事就免提了吧!”他控诉。
卫时泽叹了口气,哎呦一声:“都说了是私事。”
桑从南无语:“我以为你会问我们什么时候喜欢对方,什么时候知道对方是同性恋这种问题......”
“不好意思,这两个问题我都知道。”卫时泽慢悠悠回答。
桑从南顿时松了神,他问:“你怎么知道?”
卫时泽勾了嘴角:“因为我有眼睛啊,从和你见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江暮新对你的喜欢。”
回忆一瞬间被拉出来,桑从南记得第一次见卫时泽还是在他们两人的大学校门口,那个时候也是他第二次在江暮新面前低血糖,如果不被刻意提起,早就淹没在记忆中。
他下意识看向江暮新:“应该不会吧?”
他怎么没感受到,甚至在之前以为江暮新是直男。
江暮新与他对视:“那个时候,不太确定。”
卫时泽无话可说,他移开视线,觉得自己这样坦白简直是给对面两个人撒狗粮的机会。
“好了,我要提问了。”他打断对面。
桑从南回过头,生怕对方又问出让人尴尬的问题,好在卫时泽已经恢复正形,下一句话非常正常。
他问江暮新:“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小桑喜不喜欢男的吗?怎么会突然表白?”
桑从南也好奇,他记得表白的前一个周末他俩还在车上聊过这个话题,当时江暮新可什么也没说。
江暮新此时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以为你有喜欢的人了,回去想了两个晚上,还是想坚持一下,如果你不答应我也能彻底放下。”
桑从南感觉自己的心脏刺痛了一下:“我......说的喜欢的人是你。”
江暮新眉眼温柔:“幸好是我。”
卫时泽看得惊呆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管问什么都会变成别人**的加速剂,还是立马见效果的那种,光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问题,某两个人对视不下八百遍。
“喂,我不想问了知道吗?你们两个有点过分了。”
江暮新也不想再进行下去了,他一把搂住桑从南的肩膀:“那就这样吧。”
卫时泽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被一口打断:“还有,我们是正常接触,如果不服,就去问问大学时候的自己,为什么在我眼前和女朋友晃来晃去。”
卫时泽闭嘴了,他瞎嘀咕:“你明明自己愿意单身的。”
江暮新:“呵。”
卫时泽:“嘻,我瞎说的,不打扰你们了。”
桑从南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有些遗憾,他想,如果他能再大一些,是不是就能有机会认识大学时候的江暮新,更早参与他的生活。
江暮新仿佛猜到桑从南心里的话,他开口:“我大学的时候其实没发生过什么事,除了学习以外,也没别的爱好,要不是卫时泽主动搭理我,我现在说不定还在继续学习。”
桑从南疑惑:“继续学习?我以为你会说变成工作狂。”
江暮新一笑:“那个时候,我还不想工作,一直跟家里对着干。”
桑从南觉得自己窥见了一个少年的意气风发,他很感兴趣:“算迟来的叛逆?”
“按照我爷爷的说法,是叛逆吧,但我爸因为和妈离婚的事情一直给我兜底,所以我也一直没改。”
“叔叔阿姨......”
江暮新答得痛快:“联姻,相处这么多年,也算有点感情,但不多。”
“当时我知道他们离婚的原因很生气,这意味着十八年来他们所有恩爱都是装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我,他们特意选了高考完的暑假。我还遗憾,想着要是高考前,非得考砸一回。”
“但我妈走得太爽快,以至于我......还挺为她高兴的。”
“从那以后,我也不听我爷爷的话了,大学专业选了一个和他意思相反的方向。”
桑从南听得入神,他问:“所以你选的是自己喜欢的专业吗?”
“不是,开学之前,我从来没了解过。”
江暮新想了一下:“是学的过程中喜欢的,后来脾气下去,又偷偷修了双学位,才认识卫时泽。”
说到卫时泽,他不免提到他的囧事:“你知道吗,他刚开始和我说话的理由竟然是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天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有多心虚。”
桑从南好奇:“这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他记得,像这种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的理由很常见才是。
江暮新表面云淡风轻:“可能是因为我专业第一吧。”
桑从南“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莫名觉得这样的江暮新应该就是大学时候的他,带点小骄傲,内心戏很多。
“后来就是毕业,卫时泽跟我说他想出来工作,但找不到合适的。我想着,反正我俩关系好,如果为了他到公司工作,也能当个借口和爷爷缓和一下关系。”
江暮新想起爷爷那次住院生病,依然心有余悸:“至少爷爷他对我挺好的,我就不气他了吧。”
“我当时在病床边看着他,其实能感受到他的后悔,所以就跟他做了约定。”
“我说,我想带着朋友一起进公司,还有以后不能决定我的婚姻,他答应了,但要我从基层做起。”
进公司的事情桑从南听曾年年说过,他知道那个约定应该是生效了。
“所以这几年来,我从技术岗慢慢爬上来,他没插任何手段,直到今年我的生日。”
江暮新表情变得无奈:“简直是一场变相的相亲。”
“我彻底爆发了,说自己其实喜欢男人,请他以后不要再给我介绍对象了,我不接受任何联姻。”
他想起爷爷倔强的表情,也说不出来其他重话:“他关了我一周,最后终于放弃了。”
桑从南早就沉默,他脸上说不上来是心疼还是其他感受。
江暮新的表情变得认真:“南南,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想让你了解以前的我,和现在我的想法。你不用担心我是不是因为你才选择出柜,更不用担心我家人会对你有什么看法,那些我都解决了。”
桑从南摇摇头:“不会的,我喜欢你,不会在乎这些,他们的看法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加上一条,他还想说,如果有一天遇到有人逼他们分手的情况,他希望他们是一边的,这就够了。
工作提前处理完,剩下的时间江暮新就带着桑从南去了自己办公室,一起找了个电影看。
电影放到一半,临近下班时间,江暮新将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放下来搂在怀里。桑从南已经睡熟,他小心翼翼抱他起来,走到休息室,准备让人好好休息。
江暮新关上休息室的门,看到了外面站着的卫时泽。
“怎么了?”江暮新问。
“他睡着啦?”
“嗯,我们小声点。”
卫时泽点头,他靠江暮新近了一些:“我刚才下去了一趟,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江暮新皮笑肉不笑:“我不猜。”
卫时泽才不管对方什么表情,他既然不猜,那就直接告诉他:“新助理有人选了。”
“可以直接上岗?”江暮新敲了一下桌子。
卫时泽露出吃了一大惊的表情:“那是当然,你不知道,这个助理是有来头的,他是从其他公司跳槽过来的。”
“什么公司把你吓成这样?”江暮新看他。
“不是公司的问题。”
江暮新问:“那就是人很优秀?”
卫时泽咳了一声:“嗯,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专业多了,他从大学到硕士,再到上一家公司,一直是专业对口,处理工作的业务能力业界有名。”
江暮新来了兴趣:“严肆?”
卫时泽震惊:“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因为太满意我,所以一直不去了解这个助理行业呢。”
江暮新:“......”
江暮新:“说什么呢,你真打算一辈子做个助理。”
卫时泽无语:“我早就忘了专业学的什么了,当助理超级好行吗,尤其助的人还是你。”
江暮新服他,他将话题转移到严肆身上:“你知道他为什么跳槽吗?”
卫时泽蓦然笑了:“这个问题很好笑你知道吗,有人传是因为他哥谈了一个男朋友,严肆有点接受不了,所以想换个地方。”
“之前那个公司他哥在那里工作。”
江暮新:“......”
这不好笑,尤其是江暮新本身也是一个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