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主宰[gb] 第4章 男鬼元昌

夜深人静，郑媝倚在软枕上，准备歇下。李汶起身，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有些疲惫的脸张了张口，终究也只是轻轻叹口气，走向偏殿。

深夜的紫禁城格外的静谧，半分人气也不见，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郑媝呼吸放缓，很块进入了睡眠。

就在她沉沉睡去的下一秒，身旁的一团空气突然开始剧烈颤抖，凝聚，慢慢幻化成模糊的人形，铜镜里照出一个俊朗但面色惨白的男人。若是郑媝还醒着，一定能认出这便是被她剜心的忠臣元昌。

元昌半透明的身子渐渐浮起，盖在了郑媝身上。他伸出一只手指压在女人紧闭的嘴唇上，不一会儿，手下那块柔软的皮肤开始发烫变红。

嘴那么红，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心，一看就是个妖怪。郑媝在睡梦中有些难受，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元昌立刻收手，静静地浮在上空看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郑媝吃了他一颗七窍林珑心做成的血药，他的心融进她血里。元昌心想，他并没有被妖女蛊惑，他也只是在看自己的心。

元昌活着的时候是个寒门出身的清官，唯一的抱负便是为皇帝效力。谁都没料到，被皇帝赏识后第一次参加的宫宴，会改变他的人生——他见到了郑媝。

郑媝作为皇后，在宫宴上第一个举杯为皇帝敬酒。她抬手举杯，似乎有一瞬间，那双美目不经意地扫向宴席下方，恰好直直对上元昌望上来的目光。她轻轻颔首，随后转而看向皇帝。

元昌在底下心神不宁，端起酒杯抿了口酒。他心跳得有些快，面上也发红，可能是醉了，他想。不愧是皇家的东西，连酒都更加醉人。

后来，郑媝想要掌权，元昌这个皇帝的忠臣挡了她的路。于是郑媝便装作自己心口疼，惹得皇帝很是紧张，皇帝的掌事太监李汶买通了一个假冒的神棍，非说元昌一颗七窍林珑心能治皇后的心疾[1]。

起初皇帝还有些犹豫，被郑媝几声痛呼一激，彻底成了昏驴。

元昌无法，只得掏出心脏。不知道他一个失心之人是如何走出皇宫的，最后在城郊的土坑里倒下失去了意识。再次睁眼便是这副鬼魂模样。

一睁眼，眼前便是那妖后和奸臣李汶。李汶端着他的那颗所谓的七窍林珑心做成的药丸，站在郑媝身侧。“娘娘，皇上担心血气过重会惊扰了您，特意吩咐将其炼制成血丸，方便您服用。”

初为鬼魂，他有些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一切颜色在他眼里都变得灰蒙蒙一片。

灰黑中，他敏锐捕捉到了一根莹莹白光的手指，捏住了他的“心”。随后是朱红色的口，将他的“心”咽下。

他只觉得浑身发烫，朦胧之中看到太监李汶含着蜜饯凑过去吻上了郑媝。他心中涌上不知名的火，但由于阵痛失去了意识。再度清醒，他就同郑媝绑在了一起。

郑媝吞了他的心，也就成了他的容器，恨参着爱滋养着这颗所谓的七窍玲珑心，成了拴住元昌的枷锁，把他捆在了妖女身上，死后也不得安宁。

鬼魂不用睡觉，元昌日日夜夜地盯着那张脸，看着她玩弄权柄，连皇帝都成了她的棋子。

元昌看到皇帝在她面前像条公狗一样摇尾乞怜。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倒是关心郑媝的手会不会弄脏。

郑媝对他没有半分怜惜，欢好像是在用刑，还时常走神全然不顾及皇帝。皇帝身体折磨，但装作很舒爽的样子叫了几声讨她欢心，她也没什么表示，脸上不见一点笑容。

元昌似乎也没怎么见她真心笑过，同商恒站在一起虽然在笑，但眼底总是一片淡然和不耐。

事后，郑媝靠在榻上歇息，商恒跪在她身侧替她擦拭手指。半分尊严都没有。

可是，

元昌却又有些羡慕起来。他看着郑媝因困意和疲倦而愈发惑人的脸想倒，哪怕做一个她手里的巫蛊娃娃也甘心，受针扎折磨也好，总归是被她抓在手里，能被那双手握住，死了也甘心。

就这样在她身边跟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魂似乎比以往更结实。偶尔的叹气和情动时的喘气，竟会引起她的注意。有几次，她都直直看过来，但最终还是毫无察觉地转过了头。

后来他逐渐可以在深夜阴气最重的时候凝成实体，趁着她睡觉的功夫悬在上空盯着她看。他本就是阴间玩意，身边的空气都阴冷，连带着郑媝在梦中也不安稳。。

这很公平，元昌看着郑媝皱起的眉头阴测测地咧嘴笑了。郑媝害死了他，那他成为郑媝的梦魔有什么不可？

今日的他比以往似乎更强了，傍晚时他见郑媝在李汶身下情动的模样一时情难自抑，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腿，竟也能被她察觉。

元昌心念一动，伸手覆上了郑媝的胸口，他半透明的手直直穿透了皮肉，直接触及到了那颗跳动着的滚烫的心脏。

他手下一使劲，攥紧了那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