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混账东西!”
杨颜朔的半边脸肿了,眼神如死水般沉寂。
杨岚玉来回踱步,身体因盛怒而颤抖:“杨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人在哪里?!”
杨颜朔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杨岚玉举起鞭子朝他抽去。“啪啪啪啪……”杨颜朔的前胸和后背皮开肉绽。
眼看杨岚玉还想打,杨继堃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事已至此,先想想怎么办吧。颜朔,你真不知道童昕诚在哪?”
杨颜朔缓缓摇头,像条蔫巴巴的落水狗。
杨继堃看出他心如死灰,转身拦在他和杨岚玉中间:“这样,我派人去找,你和颜朔向公众解释。羌家那边,正式道个歉,尽量争取和解,别弄成仇人。”
“说得轻巧!你去给他们下跪,看他们和不和解!”杨岚玉指着地面,“他家欠我们吗?上次一个羌朗吉,这次一个童昕诚,童昕诚还是下任家主!老羌不打死你不错了!”
“还有那照片,明显是有心之人拍摄!他就在现场!你能怎么说!”
“我退出家族。”杨颜朔沙哑道。
杨岚玉气极反笑。
“颜朔,这不是退族能解决的。你在杨家,是杨家为你撑腰;你犯了事,杨家也要担责。何况你犯的不是无可挽回的大罪,还有转圜余地。”杨继堃蹲下来,看着杨颜朔的眼睛,“这件事太蹊跷,你好好回忆回忆有没有什么异常。”
杨颜朔又沉默了。
“砰!”杨岚玉把随身佩带的手枪砸在桌上。
“大哥,这事不难解决,还有一个办法。”杨颜朔的父亲杨飞铮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宽松的高定正装,像要去参加某个轻松愉悦的高端沙龙。
“什么办法?”杨岚玉转身侧对他。
“两人的事,不该由两个人担吗?机甲就在旁边,童昕诚一个SS级驾驶员,真要拒绝,颜朔也不能得逞。不如顺水推舟,把童昕诚娶过来,杨家和羌家的问题都能解决。”
杨颜朔睫毛微颤,无意识地握紧了拳。
杨岚玉气得摔杯子:“放屁!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我有办法让童昕诚答应。”
杨岚玉又要发飙,被杨继堃拦住了:“什么办法?”
“我手里有他父亲和敌人通奸的证据,一旦捅出去,他父亲就完了。”
杨岚玉紧紧皱起眉头:“什么证据?”
“亲子鉴定报告。他们有个孩子,藏在第七星域。”
房间里一阵寂静。
过了几分钟,杨岚玉收起手枪,对杨继堃和杨颜朔下了逐客令。
雪白的墙壁,淡雅的绿植,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医院。
童昕诚动了动,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他记得他借了工战一体,观察到奇特的生命,和小兰恣情纵欲,从机甲上摔下来……
然后他遇到了杨颜朔。
童昕诚蹙起眉头,心里一阵恶心,伸手擦了擦脸。
他不想再回忆,打开通讯器看讯息。
一张图片跃入眼帘。
他上司发给他的,他以为是什么技术问题,没想到是个香艳的画面。
看清画里的主角,他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摸向后/穴,没感到任何异样。
一定是假的……
当时杨颜朔扶他起来,凑过来亲他的脸,他当即把人推开并说了“滚”,转身后突然失去意识……
杨颜朔把他打晕,然后强上了他?
假的,一定是假的……
上司还给他发了段视频。他点开一看,顿时如遭雷击。
“……我没有控制好个人感情,损害了军队荣誉,给战友、家庭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我衷心悔过,愿补偿受害者的一切损失。希望大家不要苛责他,他是无辜的。”
这番言论相当于坐实了照片上的事。
机甲呢?狄一呢?拍照的人呢?童昕诚不信新闻采集员只问一个问题,但这段视频就只有这么多。
他想上网看完整的视频,一个通讯打了进来。
是外婆。
“昕诚!昕诚你没事吧?”洛子嫣的声音慌乱并带着哭腔,“你在哪?周围有没有人?”
“外婆,别担心,我没事。”童昕诚喉结滚动,控制着情绪,“网上那些您别信……”
“昕诚,你外公去世了。”
又一记重击打在童昕诚心上。
“……您说什么?”
“你外公……他执行秘密任务……回不来了……”洛子嫣的泪水瞬然决堤,“昕诚,外婆就只有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我马上回去。父亲在吗?”
“他……他还不知道你外公去世……”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童昕诚一边安慰洛子嫣,一边给童予发消息,暂时把艳照抛到了脑后。
走出病房,洛子嫣无助的哭泣还在他耳边回荡。外婆一向从容优雅,在商战中面对无数劲敌也不露怯,童昕诚第一次见她像小女生一样惊慌。
这里明显是个郊野诊所。这种诊所规模小、事情少、薪资低,适合那些退休或有重度社恐的人。
他们应该不会说谎。
童昕诚走进诊疗室。一名女医生正伏案疾书,见他进来朝他一笑,放下了手头的事:“醒了?感觉怎么样?”
“挺好。谢谢。”童昕诚挤出笑容,“是你救了我?”
“是啊。我和弟弟在山里散步,我弟说看到一台机甲,然后就看到了你。你来时伤挺重的,昏迷了两天才好。今早我看好得差不多了,就把绷带和导尿管都撤了。没什么不舒服吧?”
“没有。”童昕诚顿了顿,“看到我时,我旁边有没有人?”
女医生眨了眨眼:“有个男人。我看他没受什么伤,附近又没危险,就没带他回来。他是你朋友?”
“不是。”
“哦。你饿吗?让我弟做点吃的。小彧——”
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走进来。他比童昕诚高一点,但塌肩驼背、眉眼低垂、双目无光,显得很不自信。童昕诚知道这类人不想被注视,就没有多看他。
“我弟弟人傻力气大,你想吃什么跟他说,他分分钟给你弄好。”
“没什么想吃的。”
“来碗粥吧,配点清淡的小菜,再洗些水果。去,别在这傻站着。”女医生命令道。
男人傻乎乎地点头,转身时被童昕诚拦住了:“有件事想问你。”
男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姐姐。
女医生挑眉:“有什么我不能听吗?”
“……”童昕诚抓着男人的胳膊,“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他只听我的话。我让他说他才说。是不是,小彧?”
男人点头。
“……”童昕诚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我身上有哪些伤口?”
“胳膊断了,脑袋破了个洞,还有点低血糖和肾虚。”女医生回答。
“下面有没有?”童昕诚耳根泛红。
屋里一阵尬尴的沉默。
“有什么?”男人憨头憨脑地问。
女医生一巴掌拍在他身上:“问你!他肛/门有没有撕裂伤?”
“肛/门?”男人更疑惑了,“我、我不知道……”
“你插尿管的时候不是检查过吗!”
童昕诚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哦,好像是有……”男人望着天花板努力思索,“我想想……”
女医生瞪着他。
“好像……没有伤。”男人瞥了眼童昕诚,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童昕诚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