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想当大将军,所以从小学习兵法,严格要求自己;想次次小考大考拿甲等,就专心听讲认真钻研;想为朋友出头,便不畏对方身份权势;喜欢哥哥,就一直黏着哥哥,把最喜欢的都给哥哥;冬天想哄哥哥开心,便不顾天寒地冻蹲外边堆雪人,兴高采烈捧着小雪人给哥哥看;独自一人十分想念哥哥时,还会翻出哥哥衣物抱在胸前把头埋进去像小动物一样使劲嗅,开心地在地上打滚。
然后长大了,哥哥的饮食也想亲自负责。不爱吃饭?那就换着花样做菜;爱喝汤?那就苦学煲汤秘诀;哥哥想要他游花船?那就去;哥哥不喜欢跟他一起沐浴……算了,勉强也能答应。
想得到哥哥,就不择手段,一定要得到。
“所以,哥一日不娶我,便这般受着吧。”
身上层层叠叠的吻痕还未消便重新叠上新的痕迹,红肿的地方只休息一个白天根本不够,沈沛白根本没法承受今夜的一切,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双眼迷离地仰视头顶晃动的帐子,帐子像移动的云,这片走了,下一片来了。云朵好像棉花,白白的,软软的。
少年不满他出神,猛地加大力度,他受惊吓般稍稍睁大眼睛,习惯后再度失神。
云朵像棉花糖,甜甜的,香香的,比脑袋还大,小小的舔一口,棉花糖就出现一个缺口。阿娘说,棉花糖就是人间的云朵。
阿娘问,云朵甜不甜?
当然很甜,那是阿爹特意给他买的,为了追上棉花糖,阿爹差点撞上横行的路人。买了棉花糖,回家是用跑的,见他是满眼宠溺的。
沈沛白又想起幼年湛蓝的天,云朵走了,天空就很湛蓝,偶尔蒙上面纱,触不可及,离自己好远,但他知道天黑以后那里会有星星,一闪一闪的,亮亮的,阿爹抱着他坐在屋顶,指着星星教他数数,一颗两颗三四颗,每一颗都有自己名字。
然后夜深风凉,阿爹带的小被子没有把他脑袋也裹上,他歪歪头,抓抓自己脑袋,阿爹便把他按在自己怀里,用外衫包裹,下巴垫在他头顶,说他小小的一个人,需要风的偏爱。
沈沛白觉得自己回到了四五岁的时候,迷迷糊糊轻声叫了一声:“阿……爹……”
眼泪成串从眼尾滴落,他好像失了情绪,不会表达痛苦,喃喃又叫了一声:“阿……娘……”
少年本意不是想惩罚他,而是要讨好他,哪怕力度再大再狠,从来都不粗暴,一切都是为了使他舒心愉悦,看见他因为**目露迷离,于是变着法伺候,用着书里学来的方法,目不转睛盯着他的面庞,每用一个法子,便观察他的反应,记下每一个会引起哥哥身体颤栗后缩哼叫出声的点,全力贯入时毫不心软地鞭挞那些地方,瞧见他愉悦了,自己也不自觉弯起唇角,更加卖力。
“哥说什么?”沈惟一没听清,发现他眼睛一直往头顶看,便问,“哥在看什么?跟我说说,我也想听。”
沈沛白已经拒绝不了少年的身体,神思恍惚,心绪置身事外,灵魂脱壳一般意识游离在自己的世界里,把躯体留给小馒头折腾,不闻不问,就当还是给沈惟一练习,毕竟有一点沈惟一说得很对,他清白早就没有了,这种事跟少年做十次和一百次都是一样的。
“不理我?”沈惟一最后问,“那我不管你喽?”
把人抱起翻过,迫使人跪着,往前面一按,沈沛白只能手肘撑地,腰脊被迫弯下去。即使这样,沈沛白仍不愿说话,只偶尔泄出受不了的泣音,希望身体里的药力快点过去。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晚上都这样趴着,但沈惟一不喜欢,少年很快就意识到他又在逃避,于是重新让他躺下,看他发丝被汗水打湿,撩起过腰长发轻嗅芳香。
哥哥头发软软的,香香的,颜色很浅,但很茂密,五指插进去特别舒服。沈惟一就不一样了,头发特别黝黑,发质粗硬,小时候给他束发的丫鬟经常要绑两遍才弄好,沈沛白给他束发时也觉得麻烦。
沈惟一爱极了他哥的头发,取一缕含在嘴里,手滑过任何可以滑过的地方,发现哥哥又不专心,像在走神,便不怎么高兴,随后使坏似的乱动,唇角上扬微微笑着,乖里带着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沈沛白身体蓦然绷紧,手慌乱地推阻,很快松开,顺从地任由人折腾,好似连自己都已经放弃这副身体。
无数次晕过去再被迫醒来,沈沛白已经彻底绝望,身体麻木无法动弹,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湿黏黏的不能看。少年已经结束好一会儿了,没再继续,沈沛白觉得奇怪,视线往下看了一眼。
沈惟一见他在看,压低他的双腿让他看得更清晰。
于是他真的看得好清楚,刚好沈惟一出去,他眼睁睁看着被褥被弄脏,他感觉自己也好脏。
后半夜没再继续,沈惟一把他洗干净后换了被褥,搂着他满意睡去。
年轻人有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沈惟一早晨临走前照旧吩咐厨房煮他哥爱吃的饭菜,自己去庄子的路上觉得空气都泛着甜,到了午饭时间匆匆忙忙赶回来一起用饭,一家之主当得有模有样,不比他哥差。
晚上再次给他哥喂药时,人不肯喝了,说什么都不喝,情绪也十分低落,垂着头问:“你为什么总是强迫我。”
沈惟一不觉得这是强迫,觉得自己在追人,“哥不愿意就去告我啊。”舀舀碗里真没再放药的补药,“或者你告诉福伯,告诉小煜哥哥,让他们来骂我打我,我都受着。”
沈沛白真觉得自己眼花识人不清,沈惟一根本就不乖,称得上顽劣,是那张脸太有迷惑性,把所有人都唬住了,尤其是沈沛白自己。
有苦难言,沈沛白望着头顶帐子在心里叹气。他不敢看沈惟一的眼睛,沈惟一那双总盯着他看的眸子有□□在烧,经常盯着他看上半晌,就会突然吻下去。
心跳如擂,招架不住。
沈惟一气血很足,身体暖和,心跳也十分有劲,除了刚抱回沈家时虚弱一点,养一阵子后,心跳非常有力量,后来能走了,能跳了,还经常拉沈沛白的手去摸他心跳,说里面鼓鼓的,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那时候的笑容不是作假,言行举止也是真的乖巧……其实现在也是乖的,只是对他这样罢了。念此,沈沛白最后作为一个哥哥教育道:“不要对别人撒谎,总是骗人的话,你的朋友会不喜欢你。”
沈惟一说:“好。”随后鼻尖轻嗅着,伸出舌尖小猫喝水一样舔哥哥脖颈。
沈沛白被舔得喉结滚动,似感到不安。
……
嫁衣的料子已经选好,沈惟一亲自挑选的喜红,量了自己和哥哥尺码,开始裁布剪衣,高高兴兴把布料背回家,晚饭后回房间一针一线亲手缝制。
起初沈沛白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也不闻不问,不搭不理,终于在沈惟一第十三次戳破手指头后,忍不住问:“庄子不是有绣娘吗?你要自己缝制衣裳吗?”
沈惟一包裹好左手食指,翻衣料继续缝制,头也不抬道:“绣娘说了,嫁衣这种东西,要亲手缝制才真心。”
听说好多姑娘都是自己缝制呢,或者由家里大人缝制。沈惟一道:“你没时间,只好我来学喽。”
这个念头是在去宴会之前有的,那会儿沈惟一就想着得自己来学,没办法,他们家只有他和哥哥,哥哥太忙了,而且哥哥肯定不愿意学这些,只能他来学了。
事实是果然不能让他哥来做,这种活需要好眼力,还需要手巧心细,他们两个大男人从来没碰过针线,短短数十针就能扎好几次手指头,虽然沈惟一不说,但其实怪疼的,幸好没让哥哥碰。
找绣娘学针法时,绣娘还好奇他给谁做,他说给自己,另外几个绣娘听见了,围坐一团,问他现在就做嫁衣会不会太早,他说他已经定亲了,婚期还没确定,得听哥的,要挑个黄道吉日。
但应该也快了,把哥哥哄好就商量婚期。
“我不会娶的。”沈沛白说,“也不会嫁。你别操心了。”
说话间,沈惟一手指头再次被戳破,这次扎进的是已经扎过一次的破洞,疼得他轻“嘶”一声,下意识先移开红布绸缎,咬着手指头把血吮干,再熟练地取纱布包裹。
从始至终,没向沈沛白喊过疼撒过娇。
沈沛白没被枕头扎过,不知道有多疼,但听沈惟一声音,应该挺疼。面色冷淡道:“睡觉。”
沈惟一重新拿起红布绸缎,道:“不睡。”
沈沛白再道:“别缝了,我不娶,也不嫁。”
沈惟一便把红布放一边去,开始脱两人衣服。
“娶不娶?”
不答应就做,可也很有分寸,不全部进去,刚刚好能让底下人舒服的长度。晕一次就停手,握着哥哥的手帮自己纾解。
然后沈沛白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任他手指头再扎十几个洞也只当不知道。好几天过去,沈惟一连个袖子都没缝好,照这个进度,沈惟一有些担忧自己今年跟哥哥还能不能成婚。
其实他手算是比较巧的了,那些针法一学就会,只是这是他跟哥哥的喜服,一辈子就穿这么一次,不能敷衍,每一针都得仔细仔细再仔细,看准眼了才能下脚,宁愿戳破手指头也不能乱一针。
然后想跟哥哥商量商量,能不能只绣一套,就给哥哥穿,自己的那套叫绣娘缝制,因为手指头确实太疼了,他怕绣不完,而且白天一直顾着生意,东跑西跑,见这见那,都不着家,晚上还得伺候他哥,留来绣喜服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沈沛白仍旧不理他,宁愿闭眼假装已经睡着,但沈惟一在他身边睡了十几年,一眼就看出他在装睡,碰碰他胳膊,好声好气道:“哥,你理理我呀,你要是觉得只绣一个人的不好,我就把我们的都绣了呗。”
沈沛白还是不理。
少年总有奇怪的倔强,不说话?那就做,做到说话。
但沈沛白也有自己的倔强,就是不开口,哪怕身体已经渐渐沉沦,意志还告诉自己:这只是练习,自己只是陪沈惟一练习,这不是爱,他们之间没有爱。
沈惟一打量他身体晃动时随之而动的头发,说:“以前怎么没发现,哥左边耳朵发缝里有颗痣。”
轻柔地吻上去,隔着发丝,也不知道有没有吻到那颗痣。沈惟一继续道:“我身上也有痣。哥,你摸一摸。”
沈沛白心想:不就是屁股上那颗吗?那么小一粒,怎么可能摸到。
没能如意的沈惟一干脆趴沈沛白身上,拉着他手自己摸,循着记忆碰了碰,安慰自己摸到了,自顾自道:“哥摸到了。”
说完却不怎么高兴,再怎么骗自己,事实是哥哥就是不愿意主动碰他,什么都得靠他争取。
“哥不喜欢我了。”
沈惟一心碎不已,狠狠亲上不愿开口的唇,霸道得宛如在撕咬啃吮,把人亲得呼吸混乱,险些晕厥。
即使这样,沈沛白也不愿开口,双唇被亲得红润有些发肿麻木,人也晕晕乎乎,双手被摆在哪里,便在哪里垂着纹丝不动,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人玩弄,不会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