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得成亲一个,从此拉开距离,回到哥哥弟弟的位置,不再越轨。但最好是沈惟一成亲。沈沛白不确定是不是有人真心愿意嫁给自己,不管是不是真心,他都要在成亲前讲清楚,成亲后分房睡,不会有夫妻之实,也不会有小孩儿,最好是有同样想法想搭伙过日子的人,不管是姑娘还是男子,都可以。
已经有人往这边而来,是一个活泼灵动的姑娘,执扇遮脸,模样害羞,怯声道:“惟一公子都要成亲了,不知沈公子可有空闲一叙?”
不知什么时候起,整个清州都知道沈沛白生活里除了沈家就是沈惟一,也就只有沈惟一不在清州的那两年有自己一点空闲,可也不好约,婚事更是一口回绝,一点机会也不给。
那姑娘一看就是世家千金,年龄小,被沈沛白的脸迷惑,论家世是下嫁也愿意。沈沛白不愿意。
唯恐耽误姑娘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姑娘的阿爹阿娘先追来了,慌慌张张把女儿藏在身后,客气道:“小女谬言,沈公子莫在意。”
与此同时沈惟一的声音一同响起:“我哥没空。”沈惟一也不愿意。
那姑娘被她阿娘带走,她阿娘回头对沈沛白抱歉一笑,沈沛白以笑还礼,随即听见有人悄声道:“若是再年轻几年也合适,只是终究腿脚不便,恐怕……”
胃里好像有火在烧,更疼了,沈沛白微微弯腰,在察觉有人看过来时立马直起身子,微笑回礼。
还有细小声音在与自家姑娘商量说:“沈公子虽好,如今年纪大了,做夫婿总差了几分意思,做亲家正好。”
沈惟一脸色铁青,张张嘴要怼回去,沈沛白拉拉他手腕,仍是微笑的模样,小声道:“你别板着脸,笑一笑。”他怕别人以为沈惟一太凶不好相处,失了好姻缘。
沈惟一冷笑,替沈沛白理理鬓角的发,一副兄友弟恭模样,用只有沈沛白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沈公子睡过就不负责了?”
沈沛白很难再维持微笑,小声道:“我们那样是不对的。”但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不对来,毕竟名义上沈惟一真是他童养夫。
他说:“你是我养大的。”
沈惟一冷眼看着他,沉默良久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用沈沛白期待的张扬明亮的笑容笑问别人:“我父亲说我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正好今日他也在,想亲眼看着我成亲,有没有哪家小姐想要嫁与我为妻的呀!”
虽说长兄如父,但沈沛白知晓,沈惟一此时认他作父亲,不过是在告诉他:你听,你跟叫你父亲的人上过床,你有什么脸面替他筹谋未来寻觅良人,你配当一个好父亲好兄长吗?
有目光在沈沛白脸上巡视,沈沛白也换上笑容回视,还是一贯的温柔,只是袖中藏着的手紧紧攥作一团,用力到骨节边缘都在泛白。
有姑娘唤沈惟一过去,沈惟一看沈沛白反应,沈沛白笑道:“去呀,认识认识。”
沈惟一气得握拳,腾的站起,冷哼一声头也不回。
有意结亲的同为经商世家的长辈过来与沈沛白交谈,话里话外赞叹养孩子不易,沈沛白与之同饮,唇上的血腥一并饮下肚,沈惟一的血混着果酒,竟有些苦。再笑时和煦笑容就成了苦笑,温和,无光,解脱,释然。
那边沈惟一与姑娘小伙儿们有说有笑,视线却时不时飘来这边,偷偷看上几眼,不满沈沛白与那些大人交谈那么开心。能让他哥笑的,应该只有他才是,能如这般有说有笑气氛融洽的,应该要与他有关才对。
好嫉妒,嫉妒死了。
过了片刻再往这边一看,气死了,还在笑,一点也不关心他。
一杯杯美酒下肚,沈惟一想把自己灌醉,醉了好,醉了就能不顾哥哥意愿大放厥词,他是童养夫,才不是什么狗屁弟弟,他们应该尽早成亲,不然总有人想往哥哥身边凑,胡乱配妻室。
好像快醉了,“童养夫”三个字就在嘴边,马上就能说出口。侧目偷偷看哥哥,好像要走了。沈惟一立马清醒,撇下一切奔过去,接替宋锐位置,要送他回家。
天色晚了,沈沛白正出宴园,看见沈惟一过来,刚放松不少的手再次攥紧,指甲在手心留下泛白的印痕。
有些疏离问:“宴会还未结束,你不玩了吗?”
沈惟一冷脸道:“先送你回家。”
“不用你送。”
“用。”
“不用——”
剩下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沈沛白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头顶压下的少年,下巴被钳制,身体僵硬,一时忘了反抗。
少年的吻不是吻,是攻城略池的抢夺与占有,当着家里下人的面,当着宋锐的面,当着极有可能出来的参宴众人的面,当着满大街随时有可能看过来的人的面,当着嬉闹纷扰的人群,在昏黄不灭的夜灯映照下,沈惟一想亲就亲。
宋锐惊得立即转过头去,摆摆手让其他下人也纷纷转身,什么也没看见。
沈沛白终于反应过来,再次咬伤熟悉的舌头,低声道:“你疯了!这是在大街上!”
“在宴会上他们都看过来时我就想这样做了。”沈惟一很清醒道,“下次可以试试。”
沈惟一没有醉,沈沛白好像醉了,胃疼缓解不少,可人晕乎乎的,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一眼宋锐和其他人,大家伙注意力都不在这边,好似压根没看见他刚才被沈惟一亲。
前面是车水马龙的热闹情景,应该也没人注意到刚才的尴尬。正一筹莫展之际,沈惟一问:“现在让我送吗?”
“……”嘴里的血腥气还在,沈沛白“嗯”了一声。
回家后终于可以歇下,睡前沈惟一给他端来一碗冰镇杨梅汤,笑容懂事乖巧地哄他喝下。沈沛白不疑有他,喝完闭眼休息,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醒后发现头发散落满床,双手被束发带绑在床头,而沈惟一,正跨坐在他腰间,打量他不着寸缕的身体。
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沈沛白困倦道:“绑我做什么?松开。”
早已习惯事后沈惟一经常不给他穿衣服的肌肤相贴,沈沛白迷迷糊糊地忘了自己说过日后不给沈惟一练习,朦胧中还以为又是一场事后的疲倦。
直到沈惟一戳戳他小腹,指尖也顺着腹部的曲线滑下,似笑非笑道:“哥,书中鲛人就是长你这个样子的……这里,应该有一对鳍。”
被认为应该长鳍的地方有些痒,尤其指尖一碰,不受控地颤抖了一瞬,沈沛白这才发觉身体不太对劲,好陌生的感觉,很像有股火在心里乱烧,难受到呼吸加速,身体也变滚烫。
“看来药效发作了。”沈惟一心情愉悦至极,“哥,我是你的。你可以随意使用我。”
药效?沈沛白迷茫地想,自己身体这个反应,难道是吃了那种药?
可是宴会上吃的东西,大家都吃了……谁会给他吃这种药?
“大夫……”沈沛白把眼前的沈惟一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急促道,“给我叫大夫。”
沈惟一不可思议问:“我给哥叫大夫?”宛如听见什么不得了的玩笑话,沈惟一手往下伸,触碰已起反应的干净漂亮的哥哥的东西,漫不经心道:“哥,这药就是我喂你吃的。我就是你的大夫。”
沈惟一觉得,是时候施行第二个法子,让哥哥离不开他。既然心不喜欢,那就让身体先喜欢。
印有泼墨画的束发带绑得不紧,不挣扎就不会疼,沈沛白方寸大乱,脑子清醒过来,扯着束发带惊恐道:“沈惟一,你听话,我不逼你成亲了!你放开我!给我叫大夫!”
唇也干得可怕,想喝水,好想喝水。
“是哥太不听话了。”沈惟一的手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四处游走,每到一处,就激起一阵颤栗。晦暗不明的眸光回到哥哥脸庞,“我看上的,一定要归我。”
嘴里好渴,沈沛白舔舔嘴唇,觉得自己要烧起来,束发带始终碰不到打结的地方,也阻挡不了沈惟一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四处去碰不该碰的地方。沈沛白求道:“我求你,给我叫大夫,不要,不要碰我。”
沈惟一道:“我就是哥的大夫。”手指抚上哥哥脸颊,怜惜似的摩挲,拇指指腹擦过唇色偏淡的唇,来回碾过,低头亲吻,把唇咬得又红又肿,看起来总算没有很疲惫虚弱的样子。
沈沛白偏头躲着亲吻,手腕磨得红肿一片,惊慌道:“别亲我,不要碰我!”
沈惟一故意道:“为什么不许我碰?哥清白早就没有了,是欲擒故纵吗?”
“没有,我没有,不是,你不要乱说。”沈沛白摇头,视线下移,看清放在自己肚子上的硬挺,呼吸更加急促,“放开我,我用手帮你!”
沈惟一只看着他笑。
沈沛白浑身难耐,再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找大夫!他最后道:“你绑着我也没用,我又逃不了,我用手帮你好不好?”
他想着,先替沈惟一解决,至少不用再犯错,避免纠缠不清继续错下去。
但沈惟一说:“不好。”双手都在蠢蠢欲动,沈惟一也最后提醒道:“已经让哥休息够多时间了,这次再晕,就把你弄醒了继续。”
见沈惟一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沈沛白大脑空白了一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惟一继续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好像有点不干不净,哥不勇敢,舍不得断了与我的亲人情义,也无法忍受与我**。其实换个身份就好了。”
“沈懿。”
“我这样叫你,是不是就可以不把我当小孩子了?”
都做过这种事了,沈沛白怎么可能还把他当小孩子。身体变得难以自控,无法拒绝少年的抚摸,沈沛白喃喃道:“沈惟一,你不乖了。”
“是你不喜欢我了。”沈惟一松开手,摸遍这副身体的每一处,“你觉得我小时候很乖吗?我喜欢用手捡你碗里的东西吃,我抢你所有的一切,我想要你是我的,我想你只在乎我。
而现在,你不爱抱我,不爱哄我,不爱跟我睡同一张床,躲着我,不想见我,甚至要拆散我命中注定的好姻缘。”
沈沛白不敢想到今天这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脑中闪过思绪万千,无助地发现自己总在沈惟一身上吃瘪,无可奈何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沈惟一拿出另一颗药丸,当着他的面吃下。俯身亲吻前说:“哥,我要把你弄哭。”
把人亲得荤七素八找不到方向,又解释道:“但我怕哥一哭我就心软,所以,我也得吃。”
然后是喂水,沈沛白本就口渴难耐,沈惟一喂他什么便喝什么,喝了小半杯,沈惟一还劝他喝,好心提醒道:“多喝点,润润嗓子。今晚不睡觉,我怕哥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