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毅说:“当我媳妇儿,我就关心。”
四位下属相互愕然,眼睛瞪得大圆。。。。。。原来如此!!!
“老大。。。。。。她要永远不回来呢?”女下属说。“那我就娶你。”邹毅说。女下属站起来挽着他胳膊说,“行呀,你敢娶我就敢嫁。”女的要是鼓起勇气,瞬间能把男的弄怂,果不其然,邹毅快速的脱离了她的魔爪,丢下一句话:“我不负责为民除害。”就匆匆走了。
四张笑脸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笑得更欢了。本来是要宽他的心,反而把自己宽了。邹毅回到家,躺在沙发上,又拨起了她的电话,电话依然显示关机。
夜晚,邹毅想睡,可怎么也睡不着,他拿起手机,来回翻腾。信息键按了无数次,信息终于响了一声,他快速翻看,马的,催费短信。就这样,睡着了醒,醒了再睡,始终没能等来音讯。他给自己保证说,就等到天明,天蒙蒙亮的那种。再等不到,就不等了。。。。。。要是放在以前,他会哭着喊着要女友原谅,可这次他不会了,他有些相信,当你对一个女人认真之后,你就获得了被踢出局的资格。当你不认真对待女人时,反而命出奇的好。就像和自己前女友结婚的那个人,自己对她好的时候,他吗的他在哪呢?但他最后还是把她弄回家了。他相信他们没有感情基础。对,还有那些始乱终弃的负心表男。
天亮了,阳光撒下大地,撒向他住的屋顶,晒暖了他的被窝。他起床,洗漱,上班,故意忘了看手机。天空依然晴朗,风依然温柔。。。。。。到公司,他满面春风,斗志昂扬。
过了一个月,他遇到了她,当时他躺在公园里一个长凳子上眯睡,有人拍了他一下,他刚想骂,闻香识女,就忍住了,再睁眼一看,他怔住了。惊醒他美梦的正是那个让他一个月前日思夜想的女下属。此时的女下属一点儿也不想青苹果,倒像是大家闺秀,至少衣着是。他从没发现她这么美过,女下属问:“怎么在这儿浪呢?”
他不想开玩笑,认真问:“你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京北市啊。”
“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躲着你了吗?”
“没有吗?手机关机,发短信也不回。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差去地底下找你了。”他委屈得好像真去地底下找她了一样,这好像也是在宣示存在。
“我要躲着你,干嘛刚才还叫醒你。听说,你晋升为高级经理了。”
“高级个屁,还是经理,底薪加了点儿。”邹毅说。女下属说:“那也不错,钱多还不好?”
他对这种不咸不淡的谈话有些反感,他站起身对她说:“走了。”
“去哪儿?”
“有女的再等我,床上。”
对方怔了一下,说:“吹吧,你就。”
邹毅把照片找到,给她看,她眼神里出现了黯淡。邹毅没告诉他,实际上,他手机里有一百多张这样的照片,都是先看货再付款的那种,毕竟小打小闹,伤心不起。邹毅又故意刺激她道:“还想看,还有。。。。。。”他又往下划拉了几张。她说:“这么多美女的,足以让你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祝你雨丝鱼线。”
邹毅笑着,满不在乎的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走了。”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离开了。他忘了往回看,等待的他其实是一双湿润的眼。
他回到公司,四个下属里又多了一个女下属。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把她安排在了空白座位上。新女下属,汇报工作,他头都没抬一下。汇报完了,他也听完了。然后说:“请把!”
女下属愕然,老大都是这么高冷吗?
一星期后,邹毅辞职了,辞职的原因很简单,猎头看上他了。按说,他这个级别的人猎头应该没兴趣,可猎头就是看上他了,承诺年薪是这里的三倍,只要他愿意,立刻可以上岗。他没有犹豫,他不怕那个女下属有一天回来找不到他,女人和钱,钱还是靠谱点儿。
于是他就成了总监。下属从五个,变成了四十个。
他的就职演说,确切来说,是开会。他话音一落,听不懂的比听懂的鼓掌还起劲儿,把手拍红的那种。邹毅明白,那些听不懂的更依赖他,他比客户还重要。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家,又是一场酣畅淋漓。不知怎么了,好像每次忙完,都要来那么一次。好像,它是自己的出气筒。不过这样也挺好,事儿后两清,付钱就行。他依稀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找她了,他对她根本没有耐心。确切来说,是对女人没有耐心。
又过了一年,他租了个好房子,买了个车,还有一些一年不工作,依然让他过得体面的存款。物质有了,心灵自然得放飞一下,要不多对不起这些在家里嗷嗷待乳的钱,于是他又想创业了。
这时,他前女友又来电话了,问:“小孩快一岁了,老和他吵架,怎么办?”
他已经很平静,他告诉她,你来我这儿过个一夜情,我付钱。然后把视频发给他,他就老实了。话语刁钻恶毒,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但想想也心安理得,爱情里本没有赢家,除非俩人一辈子睡一张床。
对方哭。
他挂掉电话,摸了摸兜里,发现钱早已在支付宝上。他去了菜市场,买了六个回来就直接能吃的热菜,又买了一瓶一年前想都不敢想的特贵的海之蓝。回到家,自斟自饮,没多久,酒意上头,昏昏睡去。。。。。。梦里,他又回到了一年前,他泡面钱丢了,他吓醒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看,余额向他张开了笑脸,他也笑了,安然入睡。。。他前女友又来了,现实的愤恨带到了梦里,他大吼了一声“滚!”。可分明对方根本就听不见,他跑,四肢无力,他停住,女朋友又站在了他前面,他猛得警醒。看看手机,凌晨三点,他倦意全无,起身到客厅里,点燃一根烟,一根接着一根,天亮了,他洗洗,又满面春风的上班去了。
钱程来了,他告诉钱程自己的梦,钱程说,找个女人,生个娃儿,你看见娃儿,就能忘了她。他问,真的吗?
钱程拍着胸脯保证道:“真的。”
邹毅骂他:“别秃马的吹,你身边儿有一个正经女人没有?”
“我要正经女人干嘛?太正经了,没情调。”
“所以,你现在连个娃儿都没有。”
“我没有你这么傻x的心,借酒消愁,还是瓶好酒。你真糟践粮食。这瓶女人香水,你用啊?”
邹毅这才发现,上次那个不检点的留下来的。他笑道:“送未来女朋友的?”
“骗鬼呢,送半瓶?”
他一看还真是半瓶,就慷慨的说:“这半瓶送你了,你去给我找个媳妇儿去。”钱程拿香水闻了闻,转手扔了垃圾桶,十块钱一瓶,也就你用。
邹毅愕然
钱程又说:“今天来找你是有个正经事儿。”
“你还有正经事儿?”
“我一个朋友有点儿钱,想创业。我给他推荐了你,他对你很有兴趣。”
“我对他没兴趣。”邹毅不屑的说。
钱程疑惑,他问:“为何?”
邹毅说:“有点钱去享受呗,沙滩、美女,哪个不比创业强啊。”
钱程说:“人家不缺这个,人家缺的是事业。”
邹毅说:“他是想借创业光宗耀祖吧,谁一问干嘛呢,我创业的。好像创业是他祖宗。”
钱程没想到邹毅这么负能量,看来这爱情往好了发展,能走进婚姻的殿堂,升华一个人的生命;往坏了发展,还真能能把满面春风变成一个负气筒。。。。。。他这是强大了,但也油腻了。钱程宽容的笑,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邹毅,邹毅浑身起鸡皮疙瘩,他问:“有你这么看人的嘛?”
“这是看祖宗的眼神。”
“我还没死。”
“活祖宗,你去见见你那孙子,看着孙子给你的钱合适不?算给我一个面子。”钱程继续胡搅蛮缠道。
邹毅看在“祖宗”和“钱”的面子上,就同意了。
太阳活泼,一把一把的向大地挥洒热量,邹毅和钱程开着带空凋的轿车,望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上班族。他对钱程说:“你信不,这些街上的人,有百分之三十在恋爱,百分之三十的人要失恋,还有百分四十的人结婚了,要离婚。”钱程笑,他说:“放屁吧你,路边儿还有俩老太太,你说她俩是恋爱?失恋?结婚?还是离婚?”
邹毅说:“离婚了。不信你去问问。”
钱程说:“我拦着两个陌生老太太,啊,上去就说‘老太太诶,你是离婚了不?’。。。。。。你咋不去?”
邹毅说:“你跑得比我快。哈哈!”
钱程热情的向吴中龙介绍邹毅,说他是当代技术天才,是技术大神,有一个外企用了两千万年薪都没把他挖走,为何啊,他有梦想,他要在东国的土地上一展拳脚。又说,他已经开发了一个app,后来发现开发app需要面包,于是下海挣面包吃,随便玩儿一两年,就作了a公司的总监。
吴中龙一听a公司,眼睛瞪成了牛,满是渴望。他两次站起来,与邹毅亲切握手,像是接见外星人。邹毅看钱程把自己吹上了天,心里骂道,秃马的,你这狗氜的,什么话都敢说啊。但他表面还真装出了大神范,他大气而又矜持的接住了对方的手,握手的瞬间,他发现对方手心湿湿的。他立刻就明白了,吴中龙比自己还紧张。
一番肉麻的铺垫后,吴中龙没有给他谈项目,他谈创业艰辛:“我呢,是一个小学生。但你别看我是小学生,我现在的文化水平比一个大学生还高。上次,我还去师范学院给他们分享成功经验,把那帮大学生听的,就差亲我了。”
钱程笑:“男生对你也感兴趣?”
吴中龙也笑,提高音调强调道:“女生,女生。我一般不给别人说我是小学文化,为何呢。如果我不说,他觉着我是大学生,水平在那儿啊;我要是说了,他觉着我好像没看过书似的,眼里就会低瞧我一眼。。。。。我一开始创业,就想选择一个高智商的行业。”
“可你给我们说了?”邹毅挑重点问。
“咱们是自己人。”
邹毅笑了,对面这个沙雕是创业的,还是说单口相声的?不去德云社,屈才了。
吴中龙说:“我选来选去,费了好大的劲儿。我发现培训行业能挣钱,于是我就去了。真没想到啊,以前只听说过女人、小孩儿的钱好挣,没想到这些小企业老总的钱更好挣。一个感恩课,课堂上哭出了猪叫声。再来一个激励课,他们又变成了少年,一二一,一二三四,严肃活泼,友谊第一。让我想起了上小学时的早操。最后又玩儿叨鸡,就是单腿提起来,看谁先把谁撞倒的那种,他们玩儿的那个欢儿啊,直接把我又带回了童年。结束了,又是感恩课,还得哭。凌晨两点睡,早上六点起,不给他们一点自由的时间。结束了,他们还说从中悟到了企业管理的真谛。说得我一脸懵逼,我就这么的成大师了。”
邹毅说:“初中、高中也有早操。”
吴中龙说:“是吗?。。。。。。我只上过小学。不过最邪乎的,还是国学课,我发现只要和传统文化沾点儿面,那些人一冲动,刷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卡。于是,我就带着他们,游山玩水,游长城,整个就是五日游,掏个几千块钱找个旅游公司就能玩儿,他们非得掏几十万。休息时,我再给他们上课,讲领导力,讲股权,讲战略。有时候,也廉价请一些教授,给他们讲境界。”
邹毅提醒道:“你小学没毕业。”
吴中龙面带玄机的说:“他们还不听教授的,他们嫌教授不接地气儿,说白了就是怕听不懂。我去就不一样了,讲的都是他们都能听得懂的正确的废话,所以他们就认为我比教授强。”
邹毅点了点头,叹息道:“你干的可不是企业培训啊。”
吴中龙疑惑:“我有营业执照的。”说着,往兜里拿。
邹毅摆了摆手,停止了他,说:“你是干环卫的?”
“我没干过环卫。”吴中龙语气里多了争辩的味道。邹毅赞叹道:“一般环卫扫的是垃圾,你扫的是马尼。”
吴中龙又得意了,说:“也对。不过这个行业现在不好干了,鬼都听说这儿能挣钱了。所以,我就想啊,咱们能不能合作个新项目?”
邹毅问:“吴总又看上哪个行业了?”
吴中龙煞有介事的从包里掏出一个《xx年产业规划指导目录》,说,干生意,得跟着国家政策走。上边儿的朝阳行业,咱们随便选一个。
“隔行如何山。”
“那是青苹果说的话,到我这儿是隔行不隔理。说白了,任何行业都是产供销。我团队还在这儿,他们时刻准备着。你看看哪个行业能做?”说完,把这份资料又往邹毅的面前推了推。
邹毅看了看钱程,钱程逃似的把目光看向了正巧坐在侧面的美白,假装出神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