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准备。。。。。。?”弗兰克问道。
迪诺:“他们已经打到家门口了,除了应战,还有别的方法吗?”弗兰克拍了拍迪诺的肩膀,笑着说道:“行!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迪诺笑了笑,说:“我需要你们博科维的号召力,不过,你也知道,你的董事长威特是一个固执的家伙。”
弗拉克没有再说什么,他了解迪诺要求的难度。博科维只投资他们了解的行业,对于商超集团,向来避而远之。如果让他去说服董事长威特援助惠尔斯,那比登天还难。威特奉行了一辈子的投资理念,是不可能为了任何事情动摇的。
迪诺望着正在为难的弗兰克,他说:“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只需要你投一一些钱过来,多少都无所谓。自次贷危机以来,你们集团一直独善其身,如果此时你出手了,这也就意味着西国产业要回头了。这里边的意义,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吧。”
弗兰克听着迪诺的请求,就他个人而言,他何尝不想把资金投向惠尔斯。惠尔斯以往的业绩证明,它是一个绩优股,手里有大量的优质资产。而在次贷危机下,它的市值严重缩水,股价低于内在价值,是进场的好机会。如果不是博科维的投资原则限制,他估计现在已经同意了迪诺的请求。但他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告诉迪诺,你也知道,博科维是一个对投资原则特别看重的公司,威特又是一个固执的家伙,他绝对不允许我们公司投资能力范围之外的公司。所以,还是抱歉。
迪诺对弗兰克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博科维创立五十年原来,从一个不知名的纺织公司发展成一个全球规模最大的金融集团之一,他一定有他的成功之道,一定有他奉为神明的投资原则,这几乎是资本成功共通的秘诀之一。只不过,它的成功之道和现在自己做的事情是背离的。想到这里,他也没有继续纠缠弗兰克,而是绅士的向他表示了谢意。
之后,他以有会议的名义,和弗兰克告别。弗兰克离开迪诺后,转身去了停车场。到了之后,才发现约翰根本没有在车里,他下意识的拨了他的电话号码,对方显示停机。很显然,约翰是受不了刚才被冷落的刺激,提前离开了。
他便不再管他,驱车回了公司。
实际上,约翰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的潜入了月亮谷俱乐部。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人在乎惠尔斯这块儿肥肉。此时,他思考最多的不再是他在未来惠尔斯收购战中扮演什么角色,而是借助别人之手,让唐之信再次败北。如果有人愿意做这件事儿,他甘愿充当这个人的幕僚,只当幕僚就行。
月亮谷俱乐部前,一辆劳斯莱斯100ex停了下来,这座车下来一个人,看样子他应该有七十岁上下,可从他炯炯有神的双眼、花白但依然浓密的双眉及举手投足间给人的“富贵感”来判断,此人身价不菲。于是他走上前去,做了自我介绍,并希望能和他聊聊项目的事儿。
那人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用友善的目光看了看约翰。
以月亮谷今日在西国的威望,拿着项目计划书来碰运气的创业者数不胜数,他没有感觉到约翰的唐突,反而理解的约翰的“不易”。于是,他礼貌性的伸出了手,说:“嗨!约翰,很高兴认识你。”
约翰也同样热情的做了一个礼貌性的回应。接着,他就和那人在旁边茶座上坐了下来。
那人首先问:“约翰,把你的项目介绍下吧,如果我感兴趣的话,可能会投一些。”约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误把他当成来融资的创业者了。于是约翰立马辩解道:“您误会了,我不是创业融资。”
“那你是。。。。。。”
“惠尔斯您听说过吗?”
“听说过,是赫南特的。”他回应道。
“他马上就要被东国人收购了。”
那人笑了笑说:“我知道。但我对它不感兴趣。因为他不符合我的投资理念。”说完,他又饶有兴趣的看了约翰,问:“你和惠尔斯什么关系?”
约翰如实回答:“我是他昔日的盟友,现在我们被东国人收购了,东国人把我赶了出来。我听说他们还要收购惠尔斯,我就替惠尔斯找投资人,希望他们能看在都是西国商人的份上,帮助一下它。”——言语里充满了伤感和悲壮。
那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问:“赫南特愿意卖掉股份吗?”
“不愿意。先前,他的惠曼资本就是被东国人并购的,那是没办法。”
那人又说话了,“我想你应该去找卡布奇,他可是投机天才。说不定,他会对这个事情感兴趣。”
“卡布奇?”
“嗨!威特,”一个同样七十多岁的老者向他们走来,走着还不忘热情的打着招呼。
“嗨!卡布奇。”那人也热情的回应道。约翰此时才明白,坐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博科维董事长威特先生。天呀。。。。。。世间之事真会如此巧合?他惊讶道。
待卡布奇走进,威特站起来亲切的和他拥抱了一下,介绍道:“这是约翰,我刚认识的。他手里有一个项目,你可能会有兴趣。”
卡布奇用他鹰一样的眼睛,看了看约翰,问:“什么项目?”
“惠尔斯。”
“惠尔斯?”
“对!他正要被东国人收购。”
卡布奇轻松了笑了笑,说:“惠尔斯倒是一个好项目,不过那个赫南特未必会同意我们收购。”
“总好过被东国人收购吧?”
“约翰,实际上,我们公司对于惠尔斯这样的小项目,并不是很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主要是期货、外汇。。。。。。诸如此类。”接着,他又用狡猾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威特,说:“不过,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代表我们去。但前提是,你是代表,没有操作空间。”
“我当您的代表?”约翰惊讶道。
“对!你进场后,要积极的与东国企业达成联盟。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东国商人。”
约翰听得云里雾里,既然是要入驻惠尔斯,那必定和唐之信水火不容,何来联盟一说?他不解的问道:“如果我们入驻惠尔斯,那我们就和东国的唐之信是对手,他怎么会和我们联盟?”
“你也知道。惠尔斯在股票市场上表现低迷,市值严重缩水。如果没有一个合适概念释放出来,那股价拉升几乎不可能。更别说我们挣钱了。”
“你是想利用东国概念?”约翰这才明白了卡布奇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对!目前收到经济危机波及不怎么严重的就是东国,如果我们此时与东国企业结成联盟,那也就意味着惠尔斯有了东国概念。东国作为未来世界经济发展的引擎,这个概念,足以让惠尔斯的股价回暖。我们可以趁机出手,卖上一个好价钱。”
约翰用目光望了望威特,威特依然友善的望着他。他又望向卡布奇,卡布奇耸了耸肩,说:“约翰,如果你感觉这笔生意划算,你可以作为我的代表去做这件事。当然,这件事儿过后,你会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足够你过下半辈子。这是笔划算的买卖。”
“现在有危机的是西国企业,而不单单是惠尔斯。如果我们不扼制住东国商人的脚步,他们下一步就会进入我们本土。就像九十年底的r国商人一样,买走我们的财富象征——曼顿广场。”
“结果呢?”
“结果。。。。。。”
“结果他们被迫签订广场协议,再加上我们玩儿的游戏,经济倒退了十年。”卡布奇笑着回应道。接着,他又说:“不要这么危言耸听。最近的火石、惠曼、红山资本,还有接下来的惠尔斯,或许还有更多的企业被他们收购,说到底都是自己经营不善。那些东国商人为什么不来收购我的南斯基金和老朋友威特的博科维啊?用东国的话说,叫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不出问题,谁能奈你何?还是德鲁克说的对啊,你们这些背离了企业发展的规律的人,最终一定会自食其果。”卡布奇眼神里多了一丝严肃。
威特接着说:“约翰,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都不能答应你,原因在于我们倾尽全力也救不活西国所有的企业,他们一开始就种下了失败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失败的种子逐渐的生根、发芽、长大、枝繁叶茂。最终把企业推向深渊。好的企业是共通的,这和哪个国家、哪个民族没有关系,所以,我感觉你应该放下东西国的成见,站在全球经济利益共同体的角度去看一下,谋求与东国企业合作,这才是未来的发展之道。至少,你嘴里那些东国商人,是守道的商人,他们遵循了企业发展的规律。当然,我们还是要感谢您给我们带来的这个消息。”
说完,他友善的伸出手,而约翰还沉浸在他刚才的话语中,他机械的和威特握了握手。威特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约翰,我想,你可以选择其他的平台施展你的才华。至少,惠尔斯这件事儿上你不合适。”
约翰瞪大眼睛望着威特,威特和他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就和卡布奇离开了。他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这种空白不仅来自于威特和卡布奇的拒绝,更多来自于威特刚才的一番教导和规劝。
他仰望碧蓝如洗的天空,蔚蓝的天际线被四周的高楼大厦画成了不规则的曲线,白云如棉,偶尔有一只小鸟划过天际。他仿佛看到了**残存的碎片,之前他把它理解成了光辉。
光辉碎片...........对,就是光辉碎片。
约翰眼眶湿润了,而对湿润的原因却茫然不知,此刻,就是湿润了。。。。。。
接着,他还是在这里等待着下一个可能投资惠尔斯的人,但显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坚定。不一会儿,来了一个貌似身价不菲的人,当他靠近约翰时,约翰想起身向他介绍惠尔斯的项目,但身体不听话的坐在原地,怎么也站不起来。他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手,发现手还是听大脑使唤的。然后,他又站起来,转了两圈,发现依然正常。
难道是他潜意识里,不想再为惠尔斯奔波?他暗暗想道。这时,他又想到了不久就要被引渡回国的布兰诺,内心又是一阵纠结。坦白的说,布兰诺行贿斯明哲和霍逢源,他是参与人之一,而布兰诺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揽了下来,使他成为了漏网之鱼。他此行是受布兰诺委托,来寻找可能的投资人。如果半途而废,他将如何面对深陷牢狱之灾的布兰诺?
他痛苦的低下头,沉思着。。。。。。
“约翰!”不知什么时候,卡布奇又出现在他面前。
“卡布奇先生。”约翰站起身,惊讶的说道。
卡布奇笑了笑,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再谈谈。”
“当然。”约翰精神为之一振。
卡布奇说:“我想,这样。你代表南斯基金入驻惠尔斯,先拿到大股东的位置,然后再改组董事会,做董事长。”
“然后呢?”约翰又问道。
“然后,你有两个选择。一,与东国商人结盟,拉升股价,我们伺机套利。二,你完成改组董事会后,退出来,我给你一笔不菲的佣金作为回报,或者你来我南斯基金,做一个基金经理。”
约翰摇了摇头,说:“卡布奇先生,惠尔斯值得长期投资,它是一个绩优股。您就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卡布奇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绩优股。资本市场此起彼伏,如大海的波浪。我们是踏浪者,所以只能随波逐流。当然,我和威特是不同的,他喜静不喜动,长期投资,你和他谈比较合适。”
“他对商超领域不感兴趣。”
“所以,你要想掰回一局,只有这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