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一郎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要说好企业,那首先应该是一个道义集团,之后才是利益集团。企业应该把道义放在第一位。”
王东阳问:“你说的道义指的是?”
原木一郎说:“遵循天道。”
王东阳说:“天道的范围太广泛,就咱们企业来我说,天道是什么?”
“你知道丰田的三喜欢原则吗?”
“当然知道,消费者喜欢,经销商喜欢,员工喜欢。但这种原则说实话说得还是有些片面。咱们一个企业的相关利益方可不止这些。咱们这更像是一个生态系统。比他们要复杂。”
“是啊。企业不能片面的去定义它的价值,还需要更从更高层面去思考。”唐之信自言自语到。
思索间,那个宁静的小院又浮现在他眼前。。。。。
那么亲切,只是不知道几年之前的那一面,到底对自己有多少影响?说不清。自己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呢?
讨论还在继续,温水逐渐滚烫,唇枪舌剑代替斯斯文文。
他们像扞卫光明的斗士。
恍惚间,
唐之心想到了“利他心”,凡是往而不害,即能安、平、泰,难道这是冥冥中的启示?
他不禁惊讶了。
乱飞的思绪早已带他带离了这个会场,飞向远方。
“唐总?你怎么看?”原木一郎问道。
“什么?”唐之信不禁一愣神,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习惯性在用手在自己鼻子左侧划了划,反问道:“你是指三喜欢原则?”
原木一郎点了点头,目光里带着些许不解和黯然。
唐之信赶忙道歉:“我刚才想到了利他心。只是不知道这利他心如何与企业融在一起。你所说的三喜欢原则,虽说不错,但我认为我们可以从更高的层面去思考一个存在的价值。我认为,企业的存在价值不仅是为了经销商、消费者和员工。纵向产业链、横向的竞争对手都是我们要思考的。我认为,生态系统这个定义应该是准确的。”
原木一郎深深一口气,目光里来了精神。
唐之信也会意地笑了笑。
讨论还在继续,会议室里气氛愈加紧张。
他们从三喜欢原则,谈到终身制薪酬制度,又从终身制薪酬知道,谈到阿米巴管理。再从阿米巴谈到带有动过特色的股权改革。
谈到最后,还是在企业确立价值上,卡壳,辩论。
唐之信望着面红耳赤的他们,心里大感安慰。
这才是一个团队。
道可,道非,常道。
一个事情有人持不同的意见,这是绝好之事。
他望窗外,夕阳略过云霞,钻进了深山,天空边缘处留下火红的一片,变幻莫测,像极了今天会议上的气氛,更像极了波云诡异的商业战场。
会议室里,古老时钟无精打采地敲响了六点的钟声。他理了一下衣服,说:“既然我们相持不下,不如这样,我们先各自忙各自的吧。形而上的东西,本身就很难统一。等咱们过了这一关,再继续讨论。”
“对呀。”王东阳不禁拍了下脑门:“刚才只顾讨论了,眼前的事情给忘了。哎”
原木一郎说:“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把这些东西讨论清楚,低谷时凝聚人心很重要。我认为,咱们还是抽时间把这个定下来,形而上的东西,虽说看不见摸不着,可它确实能凝聚人心。要知道,人心在用利益联结时很不可靠,但用企业大道凝聚时,他们会变成比城墙和钱更加坚固的壁垒。心胜则兴。您认为呢?”
他恳求的目光投向了唐之信........
唐之信低头陷入了沉思,从企业长远的角度出发,原木一郎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但从目前形势来看,抵抗博科维的再次进攻是首要的。理念再好,在竞争中落败,谁会相信?
树倒猢狲散,这是古老而又年青的教训,对,曾经的,于浩洋、程琳不都是鲜活的例子吗?而他所面临的对手不过是一个惯用下三滥手段的翁百川而已。而这次,他们面对的可以威特,和翁百川有天壤之别。他可以分分钟,用这一辈子不用再奋斗的钱收买自己的身边的人。
或许是十年前的教训,使他不敢再想,在座的人里有没有会背叛的人。想到这里,他有不禁地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小肚鸡肠,他这样骂自己。接着,叹了一口气。
此时,他真得想反驳原木一郎,但面对原木一郎那种真诚的眼神,他那毅然决绝的心又放下了。他点了点头说:“那就按你说的做。咱们抽时间继续讨论。不过,博科维这个事情不能放松警惕。他们随时可能发动二次攻击。”
原木一郎肯定点了点说,放心吧,唐总,我一定尽力。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很快没了踪影。
每次讨论,唐之信都会忧心于当时的形势,他思考的中心仍然是威特进攻的方向。资本层面?好像不太可能,他只是在线下控股,并未上市,不存在二级市场的攻击。就算他攻击旗下的上市公司,以前现在股市低迷的状态,也不会有很大的冲击力。市场?这倒是有可能。但?........他攻击的点在哪儿呢?
服装?
商超?
还是?
偶尔也会有企业天道的思绪突然飞进自己脑海,进行片刻神游。
又一个月过去了。
讨论未果,而前方硝烟早已烟消云散。
信息渠道几乎处于冰冻状态,既无前进,也无后退,好像那场进攻从未发生,或者是要在未来的某个点再次发生。
与黑暗相比,白色更令人恐怖。
又一个月下午,唐之信接到老师唐天鹏的电话,老师话语中略带伤感,他很疑惑。在认识老师将近二十多年时间里,从未见到老师如此情态。难道老师?
他不敢多想,对于老师说得每句话都拼尽全力记着,生怕忘掉一个字。
挂了电话,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找到王东阳,说他要去京北市一趟。
王东阳问原因,唐之信不置可否。作为老战友,王东阳自然明白唐之信不这样说的原因。
但从唐之信的眼神里,王东阳判断得出来,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他拍了拍唐之信的肩膀,说:“不用太过难过。什么风浪咱们还没见过。”
“想什么呢?”唐之信笑了。
“什么?”
“做好准备,等我回来。另外,所有营业恢复正常。”唐之信拍了拍王东阳的肩膀。
“什么意思?”王东阳愕然。
“这是秘密。”唐之信神秘的笑道。
他看唐之信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提着的心逐渐放下了。唐之信不是一个轻薄的人,没有万分把握,他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唐之信安排好集团相关事宜后,便匆匆赶往京北市。。。。。。
徐梦蕾由于焦急,便拨通了唐之信的电话,电话显示关机。他给王东阳打电话,王东阳把唐之信走之前的事情给她一五一十的说了。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唐之信刚下飞机,手机里显示有徐梦蕾的未接来电,连忙回了过去。走时,太匆忙,竟然忘了给她“汇报”。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
徐梦蕾有些嗔怪的语气问道:“这么急,连我都不说?”
唐之信嘿嘿赔笑道:“确实有些急了。不过这次事关重大,一着急,忘了就。要不回去再认罚。”
徐梦蕾本来就不是真生气,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追究”,问道:“南国资本出什么事儿了?”
唐之信说:“不是南国资本,是博科维。”
“博科维?”
“嗯!”语气里满是失落。
徐梦蕾不禁笑了:“你这是英雄惜英雄吧?”
“算不上吧,我算什么英雄啊。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估计到了老师那,自然也就明白了。”
“行了,你去吧。对了,苏芷来看我了。”
“苏芷?这小丫头怎么这会儿想起你了?”
“结婚了,和一个姓魏的小伙子。你认识,刑侦的。翁百辉的副手。”
“奥,”唐之信这才想起来,连忙说:“不错,不错,他俩挺般配。”
“是吧?..........”
“当然是。”唐之信音调提高了不少。
徐梦蕾说:“行了。忙你的去吧。”
“诶。好嘞。”唐之信挂电话后,急忙赶往南国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