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蕾问:“如果你爸爸失败了,你能接受吗?”
唐依琳反问:“妈妈,你怎么会认为爸爸失败?我爸爸可是最优秀的。”
徐梦蕾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问:“万一呢?”
唐依琳说:“那也是我爸爸啊,等我长大了,给爸爸报仇去。”
望着天真无邪的她,徐梦蕾笑了,她牵起她的手,笑着说:“先把功课做好再说吧,小小年纪哪有什么仇不仇的。生意上的起落很正常。放心吧,你爸爸才不会失败呢。”
唐依琳也笑了,笑得很开心,因为她真的相信,他爸爸一定不会失败。在她眼里,爸爸一直是一种高大的存在,似乎这世界上没有她爸爸解决不了的事情。而徐梦蕾也一直愿意让她相信这种存在,这是一个父亲的魅力所在。有些时候,遥远的想象,其实比近距离相处更让人觉得美好。正是这种美好,给了唐依琳“荣誉”的情愫,在学校里事事永争第一。
晚风温柔,穿过河面,清凉了徐梦蕾的心灵。。。。。。
前面不远就是被她和唐之信称之为“心灵医院”的小山,那里依旧郁郁葱葱,那里依旧安静如常。似水年华中,它承载着这个城市的悲伤和无奈,享受着这个城市的快乐与幸福。无论好与坏,它总是静静的伫立在哪里,像老友,像陈年佳酿,像悠扬的老歌。。。。。。。
第一次,从拘留所放出来,唐之信在这里思考战略,眼前迷雾一片。
第二次,云鼎假手于人,唐之信来到这里,嚎啕大哭。
第三次,他拿回云鼎,在这里静静沉思。
这三次,唐之信刻骨铭心,徐梦蕾铭心刻骨。
再后来,唐之信节节胜利,从无败绩。。。。。。
事业顺利得让徐梦蕾不禁担心起来,她不知道此时唐之信内心是不是还保留着劫后余生的谦虚和敬畏。
恰在她担心之时,他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而这次对手要比以往的狠辣很多。如果此举胜利,她依然担心,因为你所骄傲的东西迟早会毁了你;如果失败,那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将会轰然倒塌。再想东山再起,可能就是难上加难。
连日以来,唐之信的电话里也出来隐隐担忧,这更加印证了徐梦蕾的判断。她不禁看了看依琳,见依琳正在开心的望着河面的灯影桨声。心里突然有了羡慕,还是童年美好,完全不知愁为何事?
“妈妈,你看!爸爸回来了。”唐依琳尖叫起来。
徐梦蕾循声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唐之信竟然出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此时,他正开心的望着她们。
徐梦蕾惊讶之时,唐依琳已经快步跑向了他。他一把抱起了唐依琳,然后快步向她走来。
徐梦蕾笑:“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唐之信说:“这不是要给你俩一个惊喜嘛?哈哈哈。”徐梦蕾撇了他一眼。说:“谁信呢?你八成又是在事业上碰到什么了吧?”
唐之信的头摇得像一个波浪鼓。说绝对没有。徐梦蕾说:“切。我还不知道你?”唐依琳见爸爸和妈妈斗起了嘴,感觉很好玩。然后趁他俩不注意的时候。去旁边买了两杯饮料。然后递给他们说:“爸爸妈妈辛苦。你们继续。”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唐依琳像一个忠实的小听众。静静的站在那里。用天真无邪的目光望着他俩。他俩顿时不好意思了。
然后,唐之信蹲下身子,对唐依琳说:“依琳,爸爸问你个问题。当你和小朋友玩儿游戏的时候,假如,你和小朋友的玩具数量相当。并且,双方很多玩具都重合的。那你们会不会因为这些玩具而相互争夺呢?”
唐依琳不解地看着爸爸说:“不会呀。我们会考虑把这些重合的玩具集合起来。然后分给更多的同学。让每一个同学都有玩具玩。”
唐之信抬头看了看徐梦蕾,笑着说:“看嘛!其实大人有些时候,还没有小孩子懂事。”
徐梦蕾不解。问道:“你的意思是?”
唐之信微笑着说:“实际上,我们和威特之间,很多资源是重合的。如果我们和他发生了这种竞争,最终消耗的双方的能量,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所以,我认为,双方真正机会应该是合作。而不是对抗。最近几天,我反复在考虑双方的竞争战略。思来想去,我们所用的打法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时间差,抓住了这个时间,谁就能更胜一筹。而失去这个时间的一方,会在寻找下一个时间点对对方进行打击。一来二去,双方只能打成平手。这一次,他动用了将近两千亿的资金做空了惠尔斯的股票。我动用了将近1800亿的资金进行了护盘。双方谁都没有占到便宜。要知道资金是一个资源,我们应该站到更高的角度去考虑这个资金的使用。其实这次这笔资金完全可以投入到另外一些产业里面。更大程度上去促进经济的发展。”
徐梦蕾点了点头,说:“哎,如果对方也是这么想,那就好了。你看现在,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让你们能够退出西国多产业。这是他们一致排外的策略。并且你们现在。双方投入了这么多资金和人员。已经拉开了阵势。如果此时,你提出休战,那么,你的老师唐天鹏和黎万国就不一定会同意。更别说威特和卡布奇。想法当然是好。但实施起来确实很困难。”
唐之信叹了一口气,说:“这肯定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后退。会让所有人认为就是怯懦。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最后的结果会更糟糕。”
徐梦蕾说:“那你准备先找谁谈这个事情?”
唐之信摇了摇头,说:“现在还没有想好,老师这会儿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正好,这几天,威特那边儿消停了,我这边回来几天想一下。”
徐梦蕾低下头问唐依琳:“如何你和小朋友重合玩具,你会先找谁?”
唐依琳说:“那肯定是玩具多的小朋友啦!爸爸妈妈。今天你们是怎么了?老问我这个问题。其实这些问题你们大人应该知道的呀。”
徐梦蕾抚摸着唐依琳头发。说:“实际上,很多时候,我们大人道理懂多了。在实际到事儿上。判断力反而还不如你们小孩子。弯路走多了。就忘记了哪个地方才是高速公路。”
徐梦蕾抬起头,望着唐之信说:“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唐之信又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说:“想好了!我现在就给威特打电话。”说完,转身去了一个僻静处。。。。。。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
徐梦蕾见他神情轻松。就问:“谈妥啦?”唐之信摇了摇头。说:“没那么简单,威特只是说可以谈谈。但他特意提到了约翰。看来,这次他们可能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至少在约翰这个问题上,他们可能会做一些文章。虽然约翰只是他们他们的一个棋子,但约翰取胜的信心是他们感兴趣的地方。”
徐梦蕾笑道:“这不过是他给你的障眼法。都知道约翰是为了什么,他们不会拿自己的钱去实现约翰的这种**。我认为这个不用担心。你可以先去谈谈试试。如果他们那边松口的话,有了和谈的条件。你就可以回头再找一个老师,说明和谈的理由。当然,这次,你们主要是利益上的交换,所以说要想好你和他们之间,用哪些东西来做交换。”
唐之信点了点头,说:“嗯!这是肯定的。我认为,他们要的应该是惠尔斯的股权,如果同意他们入股。那他们就是惠尔斯的股东。这你都用不着双方你争我夺。当然,这种股权比例至少要达到第二大股东的这样一个比例。这都有咱们来说。过往的经验是不能被接受。先去谈谈吧。”
徐梦蕾见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见,就问:“什么时候走?”
唐之信转头用爱怜的眼神望着徐梦蕾,说:“明天一早吧,只是,感觉对不起你们。每次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
徐梦蕾笑了,说:“十多年了。哪一次不是这个样?我早就习惯了。前几年,依琳正是需要你陪伴的时候。所以,那个时候我要求你的比较多。现在,依琳对父母很多的观念已经正常了。所以,对你的要求相对就低了。另外一个。咱们是一个家,既然是家,那就有分工。我负责照顾依琳和咱妈,处理咱们亲戚之间的那些琐事。你呢,就负责在外边好好打拼。我们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在事业上有万分小心。”
徐梦蕾的眼里,满是柔情。唐之信激动得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如果不是女儿唐依琳在旁边,他一定会紧紧的抱住她,或热吻,或喃喃细语。每一种风情万种的背后都都隐一种善解人意的美好心灵。这种心灵像睡莲,你知道它的存在,但不忍点明。
或许,这才是最美的存在。
十几年的婚姻,没有七年之痒,没有审美疲劳,更没有隔离的独行世界。两人始终像凝固在初恋时的水晶。
透明,纯洁,风雨同舟。
这或许是唐之信在外奋斗的最大的动力来源。
美满的家庭是事业成功的基石。此刻,唐之信深以为是。
河畔的灯影映射在徐梦蕾的脸上,显出一条美丽的金色曲线,一阵微风吹来,轻轻撩起她的秀发,唐之信望着她,觉得她更美了。
唐依琳看着爸爸,问:“爸爸,这是爱情吗?”
唐之信和徐梦蕾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的瞬间,两人竟都忘了,唐依琳还在身边儿。顿时,两人哈哈大笑起来,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她提出的问题:“是啊,这就是爱情。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欣赏。”
唐依琳似懂非懂:“哦,哦。爱情不包括吃饭吗?”
唐之信抱起了她,问:“你是不是饿了啊?”
唐依琳故作一脸委屈地说:“你俩追求爱情,把我的肚子给饿了,你说怎么办吧?”
唐之信瞄了徐梦蕾一眼,只好“认错”道:“也是。说吧,想让我俩怎么补偿你。你说了算?”
唐依琳说:“吃的算不?”
徐梦蕾说:“就知道你是个吃货,说吧,想吃什么?”
唐依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说:“我想去音乐餐厅吃饭?”
这下,两人尴尬了,心想,这音乐餐厅又不是没去过,没什么新鲜的呀。这么重要的“勒索”爸妈的机会,怎么会这么简单呢?
徐梦蕾瞬间好像不认识唐依琳了,难道她变得“善良”了?
突然,唐依琳指着路边的唐之信爱吃的炒凉粉摊儿说:“诺,就这儿就行。”这让两人更为不解,这炒凉粉摊和音乐餐厅八竿子打不着啊?
唐依琳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说:“请问,徐、唐二位,这消费可高?”两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说:“不高。”
“那你们怎么一脸迷茫?”
“这?”两人顿时哑口无言。
唐依琳见两人疑惑,继续说:“所谓音乐餐厅,指的是在用餐的时候有音乐。这个音乐可以是播放出来的,也可以说人唱的对不?”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说:“对呀。”
唐依琳用“狡黠”的目光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俩,拉长音调道:“所以......我今天要听人唱的,机器没感情,去哪儿还得多花钱。你看着,上边儿满天繁星,人间万家灯火,饭香弥漫。你俩就在这而唱吧。咱们一边唱,一边吃。行不?”
“哈哈。我说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来是想让我俩唱歌啊。行,你说吧,唱什么?”
“那就唱,你追我妈妈时的歌?”
“我追你妈妈时没唱歌?”
“送花了?”
“也没有。”
“那你是怎么把我妈骗到手的?”
“这个事嘛,听我给你慢慢说啊。这样,你先坐下,咱们边吃边聊。”唐之信一手拉着徐梦蕾,一手拉着唐依琳,坐在了凉粉摊儿的小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