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焰 第4章 第四章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补习的第一天便让我破了功。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程灼要了我的作业本去，快速翻阅后挑出了几道题让我做。看着几位熟悉的“老朋友”，我清楚的记得这几道题我都错过，但是再做一遍还是不会。

程灼搬了张椅子坐在我身边，他的右手几乎要贴在我的胳膊上，我甚至都能隐隐感觉到他皮肤表面传出的温度。

记忆中，我们从初次见面到现在，几乎很少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就成功导致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我哥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上，而不在题目上。

程灼也很灵敏的感受到了我的分心，用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桌面：“认真做。”

你的手一直放在这里“勾引”我，我该怎样才能集中注意力呢？

当然，这些话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如果我说出来的话，我哥肯定下一秒就把我丢到门外去了。

为了防止今晚无宿舍可归，我拿起笔开始头脑风暴，空白的草稿纸上我无从下笔，熟悉又陌生的题目令我心寒。

程灼像是早就料到结局会是如此，默默的将我手中的笔抽走。他的指尖轻轻扫过我的手背，引起我的一阵轻颤。

“怎么了？”程灼轻瞥了我一眼。

我想了个烂透了的理由来掩饰：“我有点冷，可能是空调温度太低了。”

程灼用手背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说道：“空调遥控器都是由宿管那边统一管理的，冷就忍着。”

感觉到手上那转瞬即逝的触感，我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程灼拿过草稿纸，开始边打草稿边给我讲解。我哥认真的样子可真好看啊，如果他能用看题那种认真的眼神看我的话，我应该能高兴到原地去世吧。

突然，程灼讲题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头望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不懂就听。”

“好的好的。”我不敢惹我哥生气，我怕他一生气就不给我讲题了，虽然眼下的局面是他开始的。

全神贯注听完一道题后，我意外的发现我居然懂了，我哥简直比我们班数学老师还更适合教数学。

我给予了程灼良好的回馈，程灼也趁热打铁，继续挑了几道题给我讲，等到熄灯了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

宿舍里的灯瞬间熄灭，只剩下我桌上的台灯闪烁着它的光辉。我嚷嚷着说熄灯了，困了，要去洗澡睡觉，但是被我哥无情拒绝了。

“你平时这个点就睡吗？”

“哥，补习之路漫漫，你不能急于求成啊，人家拉屎便秘还需要蓄力呢，你怎么能指望我一天就把数学提高到一百二？”

或许是被我的比喻给恶心到，我哥居然同意放我走了，但是他说明天晚上继续。

第二天早上我们俩是一起吃饭的，刷了一下饭卡，发现还是没钱，程灼毫不犹豫的把他的饭卡递给了我。我就说嘛，有哥的孩子是个宝。

刚进教室，就看到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十来位同学用各种各样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直到我一头雾水的走到座位旁时，同桌林宇这才开口跟我说，就在昨天晚上，莫小玲在校园墙上跟我表白了。

听到这话，我更感到莫名其妙：“莫小玲是谁？”

林宇反应还挺激动的：“你居然不知道吗？就是隔壁班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是谁。看我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林宇酸酸的说道：“不愧是六中校草，爱慕者多到记都记不清楚。”

一旁周贺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不是说莫小玲的感情史很乱吗？初中的时候几乎半个学期换一次对象，她高一刚开学那会儿就和他们班一个男的好上了，好像才谈了一个月不到就分了，现在又看上程焰。”

“莫小玲？”原本正在背书的徐婉晴听到有瓜可吃后，连忙过来献出自己的那颗瓜，“她不是前两周还去高三一班门口给一个学长送情书吗？昨晚又在校园墙上跟程焰表白？”

高三一班？那不是程灼所在的班级吗？难道莫小玲给程灼送过情书？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兄弟你好惨。”周贺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居然被这种人喜欢上了，也是丢脸丢到西伯利亚去了。”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啊，反正我又不认识她，不理就行了。”

话音刚落，徐婉晴就朝我投来一个怜悯的眼神，这眼神直到第一节课下课后我才知道为什么。

“程焰同学，我有点话想跟你说，你能跟我来一下吗？”果不其然，我刚走出教室就被莫小玲给拦住了，周围是她的几个姐妹在起哄。

我皱了皱眉，有点烦躁这种闹哄哄的场面，本来想直接拒绝她的，但我碰巧看到我哥从楼梯口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我早上交作业时没有找到的卷子。

我本可以不跟她走的，但我实在想要看看我哥的反应，于是笑了笑，答应了莫小玲的请求。

在周围一圈看戏的人的注视下，我跟在莫小玲身后离开了教学楼。离开前我匆匆瞥了我哥一眼，发现他的脸色称得上是难看。

看路径莫小玲应该是想要带我去隔壁的实验楼，之前听林宇说过实验楼小情侣特别多，尤其是到了晚自习的时候。

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莫小玲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带羞涩的对我说道：“程焰同学，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心跳很快。我自认为我的条件也不错，所以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成为你女朋友的机会。”

“你真的注意我很久了吗？”我脸上的笑容不减，语气却丝毫没有沾上笑意。

“当然是真的！”不知是不是没有达成自己的意愿，莫小玲有些着急，甚至提高了说话音量，“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我的朋友。”

我如实说道：“可是你对我只是一厢情愿啊，我并不喜欢你。”

莫小玲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估计是第一次遇到拒绝她的人吧：“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够好吗？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说实在的，莫小玲的确条件很好，长得漂亮身形高挑，性格也开朗，就是感情史有点过于丰富了。不过像她这么漂亮的女生，追求者也不在话下，都是你情我愿罢了，可惜我不是她的追求者。

我并不想过多纠缠，于是继续耐着性子跟她说：“问题不在你身上，而在我，我对你没有感觉。甚至在今天之前，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你的条件很好，我就不过多耽误你的时间了。”

朝她点了点头后，我便越过她走回班了，刚好卡在上课铃进班门。

刚坐下，旁边的林宇和前面的徐婉晴周贺立马凑过来问我情况如何，我笑了笑，非常平静的告诉他们我拒绝了莫小玲。

“诶！你怎么拒绝她的。”徐婉晴伸出拳头抵了一下我的肩膀，“她现在都还没回来，不会是躲在某个角落悄悄掉眼泪吧。”

我皱了皱眉：“不会吧，我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啊。”

“得了吧。”林宇白了徐婉晴一眼，“程焰这么温和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女生说重话呢？”

周贺也跟着附和起来：“对啊对啊，一定是莫小玲被拒绝后自己心里觉得尴尬过意不去。”

正谈笑着，班主任突然从前门进来叫我去办公室。全班同学的目光一瞬间都投在我身上，这大概是我上高中以来最汗流浃背的一次吧。

办公室里，班主任刘丽问我和莫小玲的事，我表示我们俩清清白白。

但是莫小玲他们班班主任好像有很大意见，直言不讳的说：“中考考那么高分，一上高中就垫底，怎么成绩不好人品也不行呢。”

我无辜的朝她笑笑：“可的确是莫小玲跟我表白的啊，按道理来说我才是受害者，您应该多多管教一下您的学生呐。”

刘丽黑着脸让我回班了，前脚刚踏出办公室，后脚就听到刘丽在怒斥隔壁班班主任让她不要老是在学生面前说这种话。

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周围那三人立马凑过来问我刘丽说什么了，我觉得无所谓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丽姐这是什么意思？”林宇看了看一脸祥和的我，“她没有说别的吗？只是问你和莫小玲是什么关系？”

“嗯，不过莫小玲他们班班主任对我的成绩和人品阴阳了一顿。”

“她有什么好阴阳的，明明是她的学生犯了错，还好意思去管别人。”徐婉晴皱了皱眉，露出一副被恶心到的模样。

“早就听说他们班班主任屁事儿特别多，平时在班上大事嫌麻烦懒得管，小事往死里抓，还老喜欢拿成绩看人，认为所有成绩差的人人品也差，真不知道是哪个世纪的观念。”周贺也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也不知道学校哪找来的垃圾老师，怎么现在什么牛魔都能当老师呢？”

我在心里默默的为周贺的话点了个赞，让那种人来当老师还不如让程灼来当，教得还比她好。

突然间我想起刚才课间的事，虽然说我很想看程灼有趣的反应，但我还是怕他真的生气，只能中午回去当面跟他解释了。

但令我坐立不安的是，程灼一整个中午都没回宿舍，难道他真的生气了？可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他以为我也喜欢莫小玲？这可不行，等晚上程灼回来后诶必须得跟他好好解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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