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向山的那端 第49章 黑夜和白昼

收拾完随身行李，林阖带上给好友二人买的礼物，告离阿姐，踏上返回临州的航班。

期待感是林阖前行的动力，可失望同样是伤人的针，她不确定陈歆舟今天是否在店里工作，打算碰一碰运气。

“妈妈，我和舟舟出门工作啦，晚饭我要吃酱焖猪排。”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叶姨，放下手里的书籍， “好，我一会儿让刘嫂准备，阿舟呢？”

“和闲渟一样。”

陈歆舟查看过今天的天气预报可能会有雨，拿起两把雨伞放进俩人的背包口袋里。

叶姨按照日常观察给陈歆舟安排，她知道，阿舟这个姑娘，很少向自己提要求。

“阿舟，闲闲路上骑自行车注意安全。”

“知道啦，我们走啦，妈妈晚上见。”

微微凉的街道上，渐渐地开始忙碌，慢慢地骑着自行车，穿梭在频繁堵车的街道口，畅通无阻。

俩人换上工作服，拿起扫把、拖把，打扫店面的卫生，八点整准时开业。

站在门口迎宾，人人一副斗志昂扬，占据颜值优势，身高优势的两位姑娘，是门面担当，揽来大批客人，不乏闻讯赶来为店面免费做宣传的顾客。

“我们又在网上火啦，足矣证明我们有吃互联网这碗饭的潜质。”

“难怪最近店里的客人，是之前的好几倍，预约、排队都满了。”

上一秒还在休息喝水的俩人，下一秒忙碌地走向各自分配好的区域内。

陈歆舟的视线定在，坐在中央桌位上，单看背影就觉得格外熟悉的女生身上。

“你好，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你好，想我了吗？”林阖摘下口罩，笑晏晏的盯着身侧的陈歆舟。

陈歆舟欣喜的双眸盯着面前将近两个星期不见，容光焕发的林阖，“小阖！”

“小舟同学有什么推荐吗？”

“有！”陈歆舟点下一份鸳鸯锅底，菜品向面前的顾客介绍，林阖听从陈歆舟的安排。

林阖的嘴角自从见到陈歆舟后，再没压下，躲在暗处的大仝小仝都看在眼里。

“小阖，你的菜上齐啦。”

说不惊喜是假，那可是自己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等来的人。

“我一个人无福消受，你要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我去跟店长请半天假，马上就回来。”

“快去快回，别让她久等。”林阖将碗里的不容易熟的蔬菜倒入红彤彤的锅内。

店长批准后，陈歆舟立刻解下围裙，跑到茶自横的门店前，将奶茶藏在身后，坐到林阖的对面，盯着自己碗里被林阖堆成的小山丘。

“小阖，你不是明天下午才回来吗？”

“想给你一个惊喜，哪成想小舟太聪明，一猜就中，能原谅我善意的谎言吗？”

“不可原谅。”陈歆舟轻快的语气答复道，眼睛里闪烁着光亮。

“为什么不可原谅啊？我只是一位来送药方子的神医。”

“小阖说得没错，我很好骗。”

“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不是有意的。”

陈歆舟笑扯着嘴角，将放在长椅旁答应给林阖买的奶茶，轻轻的放到林阖的面前。

“小舟还记得呢？”林阖随口一说，以为陈歆舟早就忘记，心想着找借口点醒陈歆舟遗忘的记忆。

“一直记得，我没忘。”

林阖的嘴角一时荡漾着无法抹去的得意，将陈歆舟碗里的盘中餐一夹夹的垒起。

林闲渟疑惑地挑眉端着餐盘子向前走，又察觉出不对劲有些熟悉，回头走几步，盯着餐桌，“好呀，你俩背着我偷偷约会？”

“有碗了，自己去前台拿双筷子。”

“得嘞！”林闲渟非但去前台拿筷子，趁无人注意的时候端着满满当当的菜盘子，从后厨溜出来。

“小阖这次回来还走吗？”

“我猜她八成是待个几天，最多最多一个星期，然后又飞走了。”

“依情况而定，不只待两三天。”

林阖不想打破相见时热闹的氛围，选择含糊不清，间接逃避陈歆舟的问题。

三个人围坐在火锅前，将发生在店里有趣的事情，通过林闲渟叭叭个不停的小嘴得知，陈歆舟像是做错事情一样，一时不敢面对林阖。

“还有大公司的星探要挖舟舟，培养舟舟去拍戏，说舟舟天生就适合当演员。”

“到时候我一定捧场，当小舟的第一位观众。”

“我拒绝了，我不适合这一行。”陈歆舟脑海里跳出三天前下午的画面，忸怩地垂着头。

当着陈歆舟容易害羞的面，不好直接说明，林闲渟放下手里的筷子，偷偷与身侧的林阖讲悄悄话。

“其实是舟舟把人家当成骗子，请走了，我回去搜查一下那个人，是个娱乐公司的金牌经纪人。”

“没关系，看自己意愿的事情，不强求，毕竟小舟那么优秀，又不是非要靠颜值来证明自己。”

陈歆舟的心情一瞬间明朗，轻松的嗯一声，在陈歆舟的身上，美貌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优点，偶尔还会因此产生困扰，林阖总是想方设法的安慰自己。

林阖正打算去前台买单，想起这家店的少当家就在面前，必要狠狠宰一顿。

“林掌柜，友情价说个数？”

“我和舟舟是掌柜，我们说的算，允许你一辈子吃霸王餐。”

“不会等我打道回府，再送我一副银镯子？关我一辈子吧？”

“这顿饭我请，就当是欢迎小阖回来。”

“感谢小舟盛情招待。”因为了解陈歆舟的性格，林阖不再继续抢着买单。

三人走出店铺，躲在暗处的大仝小仝开始在三人的身后小心尾随。

“后面的两个壮壮哥，脸上还有刀疤，要不是带着墨镜，能把人吓死。”

“你不是武林第一高手吗？去碰碰运气，看他俩能手下留情，不打脸。”

“小命一条禁不起折磨，求大神放过。”

“他们要一直跟着吗？”陈歆舟余光瞥向身后身材魁梧，一个人能顶三个自己的大仝小仝。

“除了睡觉，去哪都要一直跟着，我嫌他俩粘着我烦，经常借机甩走他俩。”

一旁接到陈年年放假即将回家的电话，林闲渟雀跃地骑上路边的共享自行车，向俩人告离去杭韵中学接陈年年回江鼎。

“瞧你哪一副没出息的样。”

“年年是？”陈歆舟偶尔听林阖在治理捣蛋的林闲渟会提及到这位女生的名字，但并不熟悉。

“叶姨闺蜜的女儿，父母在国外忙着做生意，将年年寄养在闲闲家里，算是发小，在杭韵念书很少有空回来。”

陈歆舟了然地点点头，跟着林阖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家药房。

“小阖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我，这家药房的消毒水味大，你在门口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得到陈歆舟的同意后，林阖走到柜台前，让面前的药剂师拿一支加快伤口愈合的软膏，一盒创口贴一瓶双氧水，一包医用棉签，提着塑料袋走出。

从陈歆舟给自己递平板的开始，林阖就注意到陈歆舟手上好几处的新伤口，衣袖上的红点点，电话里从没听陈歆舟提起过，她总是有苦不言。

“天气太热，先回南山避暑。”

俩人并排走在街上，陈歆舟盯着透明塑料袋内用于消毒伤口的双氧水，再扫向林阖的全身裸露出的皮肤，并没有伤口。

随后跟着林阖乘车回到私密性优良的南山，林阖沉默一路，回到房间后终于开口。

“我要是没发现你手上伤口？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着。”

“一些小伤口，过几天就自愈了。”陈歆舟看向前几天任劳任怨，新伤旧伤都有的双手。

“需要我数数吗？是一些小伤口吗？你以为长袖能遮住手肘上的破皮吗？”

陈歆舟盯着昨晚因店里地滑摔破皮的左手，在衣物的摩擦下，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的长袖上格外显眼，再一次陷入沉默。

不知为何林阖的心里燃起些许怒火，将塑料袋处理伤口的药拿出，轻轻的拉过陈歆舟的左手，动作轻柔的掀起衣袖。

这一块伤口的面积还不小，陈歆舟双眸无措的盯着林阖略有些不悦的表情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

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句道歉，林阖拿起沾过双氧水的棉签，盯着往外冒鲜血的伤口，自责心蔓延。

“小阖没有做错事，不用向我道歉。”

双氧水刺激下的伤口，陈歆舟几次想要抽离开手，微微拧皱着眉，隐忍着从伤口处传来的刺痛，林阖将棉签上的软膏轻轻地涂抹。

陈歆舟不太适应，林阖沉默着一句话不说，表情冷冷，只有气愤能直接看出。

“我下次会注意安全，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小阖能不能不要这样沉默。”

“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这不是小伤，不要藏着。”

“下次不会了。”陈歆舟像是受伤回来被家长带着忧心挨骂的孩子。

“明天还要去店铺里帮忙吗？”林阖冷淡的语气逐渐缓和，陈歆舟收回上完药的左手嗯声。

“从明天开始，我跟你一起去。”

“难得的假期，小阖出去逛一逛，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这。”

“我只是最近缺钱，打算从明天开始勤工俭学攒学费，你知道的我没有零花钱。”

陈歆舟回想起中午餐桌上林阖的言行，平常大方的林阖从不在乎花销，竟然会主动开口让林闲渟打折扣，在各样的内心独白加持下，确信林阖说的话绝无半分虚假。

“我有钱，我赚的钱的给你花。”

“不行，我是一个有骨气的人，要靠自己的双手丰衣足食。”

陈歆舟将口袋里颇有些少女心的钱包拿出，放到林阖的手上，粗略估计应该有一千块的现金。

林阖心想：“糟糕，弥天大谎。”

“我赚的钱不多，应该够花一阵子。”

林阖震惊地盯着手心里露出纸币红边的钱包暗语：“出门要带怎么多现金吗？”

“我不是那种拿朋友一针一线的人。”林阖退而求其次，毕竟小舟已经相信自己没钱的事实，继续说道。

“从明天开始我俩都在一起，我要想买什么，小舟帮我买单就好，这个我是万万不能收下。”

陈歆舟转念一想，为照顾林阖的骨气，毕竟人人都好面子，便答应林阖看似有道理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