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向山的那端 第44章 爱是时间的古董

礼堂内正在进行课本剧的彩排，林阖的中暑症状，在陈歆舟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逐渐好转。

在芊芊花店内订购一束洋桔梗，一束白山茶，十几束粉色的康乃馨。

安静的坐在观众席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上，光彩夺目的陈歆舟，平凡的小角色，经陈歆舟之手变得不平凡。

落幕后，陈歆舟注意到坐在观众席上的默默注视的林阖，缓缓走下舞台，坚定的朝林阖走来。

林阖明亮的双眸被窈窕百媚的陈歆舟占据，她对陈歆舟的赞美从不吝啬，“优秀，放轻松，距离校庆开幕还有三个小时。”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尽管陈歆舟有些疑惑好奇，跟着卖关子的林阖走。

“带你去见我姐姐，她刚从伦敦回来，现在应该到校门口了。”

彩排时的心跳声比不过，在得知要见林阖姐姐来的猛烈，像是密集的鼓点，恶劣天气里的雷阵雨。

“小舟你紧张啦？我姐姐人很好。”

“嗯，有点太突然，没准备好。”

一辆低调稳重的黑色宾利停在校门前，林钦时作为特邀优秀校友回校。

身着一件裁剪得体，色调清雅的长裙，柔顺的长发如瀑，人群里的一眼夺目。

“阿阖，还带朋友来迎接我。”林钦时眼波似水，举止衣着透露着温柔大方。

“阿姐，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陈歆舟。”陈歆舟的视线，落在面前气质不凡的女人身上。

“你好，阿阖的好朋友，我是阿阖的姐姐林钦时。”

“你好。”陈歆舟腼腆的脸颊上，不知该如何称呼的陈歆舟，正式的回应一个你好。

“姐姐现在要去会议室处理一些事情，阿阖的寝室门牌是多少，给歆舟、闲闲带了礼物，待会让邓叔给宿管阿姨送到寝室里。”

“404，阿姐我呢？”

林钦时听见寝室门牌心尖一颤，将旧情绪掩藏的很好。

“怎么会少了阿阖的呢？不能贪嘴，歆舟要帮我看好阿阖。”

林阖不喜欢吃糖，很少吃甜食，唯有对巧克力的喜爱人尽皆知，经常贪嘴不适量。

“我会看好小阖，不让她贪吃。”

林阖社交广对感情淡漠，很少会带朋友来见自己，目前为止只有两位，可见的这位小姑娘，在妹妹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她说的话也一定会听。

在分岔路口送离林钦时的俩人，走在回礼堂的路上，林阖嘴角带笑的回想起，陈歆舟一瞬间害羞，粉嫩的脸颊。

“小舟你刚刚是不是害羞了？”

“应该是风吹的。”陈歆舟沉默几秒。

“风可不背锅，为什么只吹你脸红呢？”这话对林阖太过熟悉，那是自己脸红害羞时随便找的借口。

“可能风只吹到我，到你停了。”

“那这风还挺势利，是个偏心眼。”林阖的打趣点到为止，不挑明来说。

傍晚七点夜色渐渐昏黑，校庆准时开幕，一簇簇的烟花在夜色中绽放迎新。

冗长的校长致辞过后，礼堂内是座无虚席的欢彩，助兴的各色干冰喷雾下，是老熟人被迫主持开场白，俩人视线相聚的一刻，忍不住的抿嘴憋笑。

林阖咧到耳根子的笑，耳边还有沈慈魔性的笑声，用生命换来的前排座位上，享受到肉眼折磨。

“那个化妆师怎么有才，给林闲渟画的人不人，鬼不鬼，小脸红扑扑。”

“应该是理发的Tony老师。”

耳边传来林闲渟与常素清同台主持声，“接下来请欣赏，由街舞社带来的节目《周大侠》。”

现场氛围活跃，荧光棒闪烁着，林阖与陈歆舟讨论声的火热，林闲渟戴着墨镜口罩还要遮挡着脸，半弯着腰缓缓前行。

已经替林闲渟想好落座后的第一句慰问，“林阖，你喜欢我啊，一直盯着我看，笑笑笑就知道笑。”

“像是闲渟会说出口的话。”陈歆舟被林阖模仿林闲渟气鼓鼓的语气神态，勾起笑点，林闲渟安稳落座后开口。

“林阖！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笑笑笑就知道笑！我都快绷不住了！”

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

“我生**笑你管我。”

“为什么人家常素清穿小裙子，你是人家的对照组吗？你的姿色呢？”

“妆造老师说我富有直线美感，太高，不给我穿小裙子，一件衬衫，配个灰色西装裤，还有根背带，就打发我走。”

“富有直线美感，好孩子别哭。”

林阖的视线快速上下扫一眼，默默认同妆造老师，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作为挚友当然要关心一下心灵受创的林闲渟，盯着指尖上的腮红，笑出眼泪。

“闲渟这一身很素雅，最能体现出闲渟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

“舟舟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不像某人，只知道嘲笑我，不知道赞美我。”

“不行我夸不下口，你洗洗脸。”林阖对林闲渟太过熟悉，实在是有些夸不出口。

沈慈新奇的拿过林闲渟手上的皮质背带，联想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跟你讲，你要是穿上这个，今晚校园论坛里全是你的小迷弟、小迷妹。”

“大可不必！暂不考虑进军校花校草圈，我是靠聪明的头脑吃饭。”

校庆进行至中旬，轮到优秀校友林钦时致辞，听取观众席上哇声一片，先是真挚的感谢母校的栽培，代表荣盛林氏集团，签订为期十五年的奖助学计划，以她名字命名。

对数字极为敏感的林闲渟，严重怀疑自己近视眼瞎，一个一个零认真数，七个零，有零有整的五百万。

“小阖这串天文数字，你眼皮都不眨一下？你心不痛吗？”

“集团的钱又不是我的钱，这是在行善积德，多好的事，有啥可痛。”

俩人站在幕布下，下一个节目是三班的课本剧，林阖作为现场策划导演旁观，妆造完成的林闲渟，惊诧的盯着艳杀群芳的顾老师迷了眼。

“同富贵，共患难的誓言，可别忘啊，怕我那天混不下去，要寄人篱下。”

“有我一口汤喝，就有你一个碗舔。”

“奇怪，这句话我好像那里听过。”

轮到身着笔挺西装的法哥与身着艳色长裙的顾老师同台，客套的感谢词，不如期盼节目来的有意思。

“掌声有请，高一三班林闲渟、陈歆舟、沈慈……同学带来的课本剧，《雷雨》。”

舞台灯光一盏盏的关灭，随着最后一字的收尾，大屏幕开始上，放映着雷雨交加的恶劣天气。

……

随着热烈的掌声响起，大屏幕上缓缓滚过一串参与者的姓名，是好友三人联合三班同学，背着林阖偷偷整的惊喜，连顾老师也没有忘记。

“我们这个掌声是专属于导演，小阖一个人。”为照顾林阖情绪，采用爱称。

这让林阖感到意外惊喜，一时无言的盯着从舞台上谢幕的好友三人。

“整怎么煽情，眼睛会下雨。”

尽管林阖平常有些淡漠，但她也有弱点，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有喜怒哀乐，会因为悲欢离合而难过欢喜。

林阖从观众席上艰难的离开，她从喧嚣中走出，带一束花来。

走到暂时只有三班换衣的后台，提前准备好的花束卡片上写有姓名，人人有份，陈歆舟的独一份由林阖亲自赠送。

“祝贺小舟，完成第一场演出。”

林阖耳边不时传来同学们的惊叹声：“老大，你好浪漫啊！买怎么多花！”

“谢谢小阖，也祝贺你。”陈歆舟受宠若惊的接过人生中的第一束花。

早早得知林阖要买花的林闲渟借花献佛早无人影，愣在礼堂外看傻眼。

“剩下的时间我打算去给妹妹送东西，顺便回去看一看。”

“你还没忘记她，还再等她。”

“谁？我不记得了。”

“放下也挺好，周几的飞机，我有空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你现在是顾老师，可别给你的学生们落下功课，改天再聚先走了。”

顾长亭伫立在原地目送林钦时离去的背影，早注意到身后抱着花看懵眼的林闲渟。

“顾老师，你认识小阖姐姐啊？”

“高中时期的好朋友。”

“哇哦，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有缘分，还不浅。”

时隔十二年，再次来到404的林钦时，触景生情，大脑不受管控的回想起初遇的那一天，多年来的逃避，不愿相信她已经离世，这一刻瞬间化为泡影。

“你好，我叫李书年，桃李的李，书画的书，年年有余的年，很高兴认识你。”

她一直在等一个，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为拒绝家里的联姻、催婚、相亲，林钦时很少回来，以事业为主的说辞，不婚主义的辅助。

“再等等，等到我真正舍得放下，我就不等你了，李书年。”

回忆总是在惩罚念旧的人遗忘，林钦时的右手触碰在阳台上的围墙，想起十二年前的六月，李书年的一跃而下，被路过的好友顾长亭亲眼目睹。

如果当天自己没有因为生病离校，会不会就能制止这场悲剧的发生，见她最后一面，可惜没有如果，自己也没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不得不夸今晚的制服走秀，实在是太帅啦，顾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去。”

“一群男生里混一个你，你不觉得很突兀吗？尤其是你脸上的浓妆。”

“还不是！”林闲渟及时制止自己的口不择言，抿住嘴不能把幕后老师供出来。

陈歆舟推开寝室门，视线落在书桌上的礼物盒上，眼尖手快的林闲渟立刻拿起桌上的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哇哦！Chocolate！”

林阖恶狠狠的盯着林闲渟眼神警告，似乎是在说你给我放下，那是我的巧克力。

“真护食不跟你抢，等我改天有钱，给你带一麻袋，给你包圆儿。”

“你哪天没钱花，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叶姨给你的零花钱全都存起来，你最好给我说到做到。”

陈歆舟坐在椅子上看书，听着俩人日常斗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你知道的我这孩子从小就精，有个女人在病床前说要养我，我也没办法。”

“这就是友情的无私，友情至高无上。”

“我现在宣布，我破产了，到你养我了，校园卡拿来。”

“姐的卡你随便刷，一天限额五百，别吃的跟猪一样。”

“你有种再说一遍？谁是猪？你没数吗？”

“我是全天下最窝囊的人，我不说。”

林闲渟欠揍的语气，令林阖十分不悦，当即扭打玩闹在林闲渟的床铺上，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个寝室里只有陈歆舟渔翁得笑，不参与，不阻止，任凭俩人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