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被聒噪包围,一辆辆脱了轨的火车怎样都拉不会正轨。
喧闹声堪比菜场叫卖声,可林阖却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言不发,手心里握着一支2B铅笔,一笔一划的描绘出画中人的五官。
看似云淡风轻的落笔,实则每一笔都是林阖的深思熟虑,她不屑去争名头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为数不多的几次,引来祸端险些害死自己。
林闲渟无所事事的东张西望,眼神一会落在窗外,一会又停在沈慈的镜子上,左手托着下巴,拧紧的眉峰,明明她何种忧愁也无。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沈慈凑近同桌林闲渟,轻声的在林闲渟耳畔询问:“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听她们说你们要挨处分了,又受伤了?”
林闲渟抬起头,手中的笔还在不停歇做着要命的数学题,没什么心眼子。
“也没什么大事,方泉造谣小阖绘画比赛作弊这件事,你都听说了吧。”
当事人林阖伸长耳朵偷听,林闲渟人高偏瘦,净身高一米八一,很有安全感。她的长相,也因为父亲的藏族血脉多几分英气。
林闲渟不避讳林阖在场,俩人似乎对此事看淡,但必要的解释还是不可少。
沈慈乖乖的“嗯”了一声。
陈歆舟的双耳听得真切,原来今日唐突的第一面,是事出有因。想到这,她的眼眸瞥见身旁冷冰冰面无一丝表情的林阖。
“处分倒是不会,毕竟校长是小阖叔公,有血缘关系的。”
“但口头警告少不了,但一想到方泉被我们揍的鼻青脸肿,现在只能吃流食,这都不算什么大事。”
沈慈无奈的摇摇头,她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冷淡平缓的态度。就是敌人一把刀,架在她的脖颈上,她还要天真无邪的同敌人说道,借来此刀观摩一眼。
“你这伤敌一千,自损百八的法子,可一点都不明智。”
沈慈说也要说,骂也要骂,从书包中拿出几个创口贴,霸道的拉过林闲渟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创口贴撕开,贴在林闲渟的手上。
林闲渟目光呆滞朝着沈慈低垂下那关心的眼睑去,沈慈那双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秀手,也愿拂来一处涟漪,她的眸光里满是怜惜。
“情绪一时上头,也没顾及太多,谁让方泉这家伙以多欺少围殴小阖的,凭什么叫他们欺负了去。”
沈慈的心头一颤,双眸中怀有别样的低语,无需用嘴说,她也清楚。
她强行扯出一抹微笑,连连打趣林闲渟的仗义,“你不也时常欺负小阖吗?”
林闲渟正了正腔调,一本正经的张嘴说道:“性质不一样,我那是玩闹,只有我才可以欺负小阖,其他人碰她一根汗毛,我就让空降太平洋。”
林阖在前头偷听,即将被林闲渟中二发言气到晕厥,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可心里不免有些感触,有几丝暖意。
沈慈顺手拿起抽屉里的书籍,认真聆听林闲渟不着边的发言,却不置一词,她的脑子此刻十分混沌。
“呵,你差点把我撂下跑路,让我孤身一人面对方泉他们,现在到是吹嘘你英雄救美,你要不要脸啊?”林阖操着一口玩笑音调侃嘴停不下来的林闲渟。
“你没听说过,英雄只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吗?何况我是英雄救美,不急。”
“哼,等我被揍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时候你也别急。”
听着两人不停不休的争吵。
外界的喧嚣与陈歆舟无关,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去顺德区,龙景嘉苑六栋4012,找一个叫袁满的人,解开母亲的身上之谜。
“我看你就是皮痒了,身上钢钉按少了,又能活泼乱跳,就越发的目无法纪了。”
林阖气势汹汹的步伐,很不好惹,林闲渟老鹰捉小鸡,还不忘拧出几个表情包挑衅林阖,就如同陷入一个死循环里。
陈歆舟静静的注视打闹的俩人,她们的嘴角洋溢出,无法克制半分杀气的微笑。
也连带渲染,她写字时,也不免欢心。
彼此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脸颊上冒着嫩红,粗踹着气,林闲渟被打怕了,才认输,俯首称臣向林阖道歉。
「依靠人的人,必将遭遇不幸。」
同桌沉浸在《窄门》中还没意识到,沈慈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四肢抽搐,两眼向上翻,重心后置“碰”的一声,瘫倒在地。
林阖赶忙脱下校服,遮挡众人随之而来的视线,教室内哗然一片同学们慌乱躲开。
她们铁青的脸色,嘴唇颤抖着仿佛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恐惧,显然她们被吓得不清。
“沈慈!”
林闲渟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片刻,双目圆睁,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打电话给沈老师、顾老师,还有校医,快点!”林阖作为班长,焦急的催促,语气里是面对突发情况,应对自如的从容。
吵闹声,成功惊扰到陈歆舟的视线,看去抽搐不止的同学。周围同学虽然是满脸害怕的神情,也不再继续沉默,她曾经了解过一些面对突发状况的应对措施。
陈歆舟见沈慈口吐白沫,“纸巾。”同学们赶忙从抽屉里寻找出纸巾的踪迹,纷纷瞄准后扔到林阖的手中。
林闲渟两只手悬在空中颤抖,陈歆舟眼神示意林阖,拉走可能会捣乱的林闲渟。
陈歆舟俯下身子,尽可能的让沈慈呈现仰卧的姿势,保持呼吸道的通畅。将沈慈的头偏向右侧,让呼吸道上的呕吐物流出,为避免沈慈咬舌,往口腔里塞进纸巾,效果甚微。
等沈老师率带着校医赶来,沈慈已经恢复理性,一切都太突然。
顾老师步步趔趄的跑来,林闲渟的右手手指上是沈慈的用力咬下的牙印,这一举动,真是令在场所有人震惊睁目。
“小慈!”
沈老师在得知情况后,怀着担忧害怕的心理,一路上思绪混乱,连寒风都吹不散。
在校医的建议下,今晚的晚自习再也没有出现过沈慈的身影,她被母亲带去医院复查。临走前,眼含谢意的缓缓环向四周,林闲渟那被咬痛没知觉的手。
“沈慈。”林闲渟欲言又止,眉宇紧皱不开,叫住被沈老师托在怀里的沈慈。
沈慈含着温情的笑意,似如一眼清泉那般甘冽,唇还未起,眼眸便传达慰籍。
“我没事,很快就回来。”
翌日,天刚亮郁郁寡欢一晚上的林闲渟吃饭都食之无味,托腮撑脸发出吧唧声。
“好好吃饭,别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林阖夹起早点馒头放进林闲渟的碗里。
“我吃不下。”林闲渟担心,推开林阖为自己亲手夹起的红糖馒头。
林阖也不再执意劝,胃是情绪器官,等林闲渟的心情乌云转晴,她的食欲也就大增,看向面前的陈歆舟。
“话说回来,舟舟我还要谢谢你,昨晚,不太理智,多亏你让林阖拉开我。”
“没事的。”陈歆舟停下筷子,浅浅的微笑回应,一旁的林阖鲜少的主动开口。
“你以前当过红十字的志愿者吗?”
陈歆舟一时愣忡,没听出发声的来源。左顾右盼的张望,林阖见陈歆舟不知所以的样貌,嘴角扬起一抹不宜察觉的笑,又重复的问了一次。
原来是对面这个冰疙瘩。
“没有,只是之前有了解过。”
在医疗技术不发达的乡镇,随便生一个小病,能送走一个人地方。为了照顾多病的母亲,她自学过日常生活所需的基础医学。
“但我还是要替小慈谢谢你,昨晚的突发状况,你也看到了。说不准以后还会发生。”
陈歆舟微微颔首轻嗯一声,不明白林阖话里有话的意思,“是想让我,教她们。”
“小阖你说什么呢?哪有咒沈慈不好的!”林闲渟横眉竖目瞪着前侧的林阖,语气里的较真,让林阖懒得理睬。
“你既然担任了,班长一职,你就该明白,面对突发状况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你觉得你昨晚的失态,看似在帮沈慈,无形之中又害了她。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吗?”
林闲渟耷拉下脑袋,反思自己昨晚的一言一行,散去刚才的锐气,林阖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舟舟,你能不能教我一些关于急救,还有类似于昨晚的应对措施。”
林闲渟顿然抬眸握起拳来,被林阖一语点醒,眼神里被哀求包围。
林阖淡淡的一眼,轻拿起现磨豆浆饮下一口,抿一抿唇擦拭嘴角,悠悠的开口说一声,“先走了”。
端着餐碗径自离开,视线不忘偏移到后端,妗妗的笑看。
是什么战胜了世俗的魔力,
如今引我与上帝相见
依靠人的人,
必将遭遇不幸。
——出自 让 拉辛《精神颂歌》
本文有些许慢热,请读者朋友们驻足浏览,先点个收藏支持一下为爱发电的云某吧,我快要自闭了。
现正在全文编写中,预计七月初旬,持续日更,而后封笔退圈m(._.)m,也许我注定不适合写小说,我还是去丰富自己提升文化水平为首要。
“谢谢大家,祝福如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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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冰山渐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