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月亮 第26章 画画

“月子病？”护士站的护士很快想到了这个名词，月子病也成为月亮病，通常是产后孕妇才会患上的一种疾病。

“不是，是精神类疾病，月亮病。”度星辰摇头，真诚的重复发问，“这对我很重要，护士姐姐。”

这会儿已经是接近晚上十一点钟，夜宵送来了，外卖员急匆匆背着包裹从电梯里出来，护士站的护士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在这里。

度星辰也不急，倚靠在台边等待。

护士取到外卖检查了一下，看这孩子还在等，便说：“我给你查一下啊，”她多看了两眼这个男孩，见他长得这么帅，总归多了几分耐心。这大晚上的人少，本身劳累了一天她是有些不耐烦的。

医院的多数是内网，搜索病症也是全国检索。

打上关键词，出来的居然是英文，护士把一次性筷子拆封，右键翻译。

“哦还真有这个病。”护士放下筷子，目光巡视了几圈，抬起头总结：“这个病并没有准确的称谓，在国内算是一种疑难杂症，多是因为不同分化的精神疾病糅杂，延伸出的一种无法用任何一种熟知的名字代称的病。”

“具体的症状多为：情感障碍、记忆障碍，如果严重了会呼吸困难，情绪反复无常。”

度星辰呼吸一窒，很快问：“会危及生命吗？”

护士摇头，放下了鼠标，“不会，却也无法根治。”

“它不会危及生命，只是很漫长。”说罢，护士补充，“会遗传，小伙子。”

这话意有所指，她又笑了笑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和从宴说的话对上号了，度星辰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沉默了片刻复而问：“为什么它的名字叫月亮病？”

“追其根源，其实很多种精神疾病都能用月亮病代称，只不过它们都有更为正规和严肃的学名，”护士也愿意多说几句，因为这个名字的由来对普通人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和梦幻色彩。

“你知道罗马女神的名字叫什么吗？”

“叫做露娜。”

“露娜女神代表着月亮。”

“古罗马人相信月亮拥有使人疯狂的能力，随着月缺和月圆，人们发狂的程度会有深浅的变化，所以古罗马的人尊敬露娜女神。”

度星辰扯了扯唇角。

护士继续道：

“不过这都有更为科学的依据和解释。”

“月亮的阴晴圆缺，影响着地球的潮汐以及生物周期。”

“我们人类的人体中百分之七十都是液体，自然也受月球引力的影响，当月球引力作用于人体时，会导致人体内分泌发生一些不可控的微妙反应。”

“甚至月满时，人类的心脏血管更容易受压迫破裂，心脏病在晚上更容易复发，尤其是满月时。”

“人类的情绪也会略显狂躁，谋杀事件的发生率也会受影响相对上升。”

度星辰不知道说什么，“这有点扯淡。”

护士笑了，“我也觉得。”她耸了耸肩膀，“但月球引力会影响人类的精神状况，虽然微乎其微，放在普通人身上，这些影响成真的可能性几近为0，可一些先天性存在缺陷的人，却会受到致命的影响，这就是事实。”

“所以叫它月亮病。”度星辰半是陈述半是疑问。

“所以叫它月亮病。”护士重复，是在给出肯定的答复。

度星辰听得这一席话，心情不免沉重，跟护士道了谢他打算出去。

护士却在身后叫叫喊他，好像刚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如果你家人或者朋友的这个病了，早点去更好的医院看，去省医院好一些。”

“市医院治不了吗？”度星辰抬起眉毛发问。

“倒不是治不了，”护士笑了一下，沉吟片刻：“那个药，一般是需要调配的。”

说这话，度星辰顿时懂了。

通常需要从上一级调配到低一级的，无一不是需要经过层层申请和审核，这意味着会浪费许多不必要的时间，可时间就意味着生命，很多时候人的生命仅仅一瞬间便会凋零。

月亮病纵然不致命，可人的精神一旦失控，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可控了。

从不上的体育课、从未参与的课间跑操、所有老师近乎小心与温柔的态度，在这一刻统统被度星辰所理解了。

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对温知乐温柔是因为喜欢她吗，答案是否定的，或许只是不想给她刺激，所以老师们连一句重话都不会对她讲。

或许里面也有惋惜，毕竟温知乐的成绩，好像在从前还是很好的。

医院门口，夜风习习。

度星辰拨通了温知乐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在画画，她的注意力有些分散，声音也带着几分缥缈，“星星，你回家了呀。”她的声音就像是水蜜桃那样水灵灵的甜。

“还没有。”度星辰无端声音有些发紧，他说着笑了两声这才缓解，“你在干嘛？”

“在改画。”温知乐回答，“已经快十二点了，叔叔还好吗？”她仿佛反应迟钝一般，忽然想起来似的问。

“他没事。”度星辰不予作答，转移话题，“改什么画。”

“贺牧野的，我从前画过他，他上周说想看看，我翻出来发现有些瑕疵，改好一点才好送给他。”

“哦。”

度星辰心里头窝起一阵火和怒，但最后却闷住了，也不再说话，任凭风吹动他的发。

“喂……？”她不确定的喂，“怎么不说话。”确认了一下仍旧在通话中，她才问他。

“不想跟你说话。”度星辰冷硬的回答。

“为什么？”温知乐问。

“为什么送别的男生画，谁管你要你都会送吗？”度星辰反问。

“……”

没声音了。

度星辰一下子提起心，“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顿时懊悔，倘若不知道温知乐的情况，他当然会随心所欲，从前也不是没有讥讽过她，可现在清楚之后，心里总是别扭着一根筋，很怕自己说话伤到她。

这还是他活这么大，头一次体会这种滋味。

“嗯……我和贺牧野是好朋友呀，不是谁问我要画我都会送，我又不是免费的画画机器。”怪的是，温知乐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生气。

度星辰差点把他喜欢你这四个字脱口而出，还好关键时刻险险忍住。

屋子里是亮堂的，温知乐放下了手里的画笔，整体检查了一遍画板上的画，这幅画已经修改好了，仍显的像新画一样。

画中矜冷少年靠在走廊边，一手低垂提着一杯奶茶，另一只手放在围栏上，低低瞥视这边，居高临下眉目优越，扑面而来的贵气让他像极了韩漫中的男主角。

这是起初刚认识贺牧野时她的模样。

能和贺牧野成为朋友，是温知乐苦心经营来的结果。

贺牧野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见过，又为什么要和她当朋友，温知乐当然有自知之明。

所以当时，费了很大的功夫。

按压下那些如何讨好贺牧野的过往，虽然那些事情她已经几乎不记得了，但她记得当时贺牧野身边的人用看笑话的目光看她，甚至起初贺牧野也是有些讨厌她的。

温知乐惑然对着电话，“你是在吃醋吗，星星。”

“为什么非得和他做朋友。”电话那边传来度星辰晦涩的声音。

“没有什么非得，不做也可以的。”只是那时候她把贺牧野当准役男朋友，格外在意，但现在又不一样了。

温知乐的声音带笑，“你才是最重要的呀。”

温知乐对他如此顺从？

度星辰如获意外之喜，都有些没反应过来，“那你……以后别理他了？”他试探性的要求。

“好呀。”温知乐的态度格外爽快，连犹豫一下都没有，“不过我得先把这幅画给他，之前答应的事情要做到。”

度星辰的喜悦只维持了三秒不到，因为他意识到温知乐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答应，而是因为他是她的男朋友。

她患有情感障碍，或许她根本就不懂得喜欢是什么，只是学着别人对自己的男朋友言听计从罢了。

包一丝今天有点事，更新现在才赶出来！加更也泡汤了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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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