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妻（女尊） 第4章 第 4 章

这场闹剧终是没有惹到程家主面前，矛盾双方达成了并不友好的和解。

程主夫和李明二位被龙陵这一胡闹打乱了节奏，更是在程家主宣布，将尽早举办兰芝与林萱的婚事后，备受打击，萎靡不振，整个下午没有出来露面。

程主夫见事已至此，只觉无力回天。可侄女李明却不这么认为，她还有杀手锏没有拿出来呢。

“叔父，我们还有机会......”李明凑到他的身边，低声耳语。

入夜，弯月高悬，程府却无一人入眠，全都被表亲李明的鬼哭狼嚎吸引到了程家主的院落。

“姨娘，还请您成全我与兰芝。”李明说一遍便磕一个响头，虔诚得好似天底下最痴情之人。

程父站在一旁抹着眼泪，低声劝导，“姨夫知道你心底苦。”

简单的两句对话，却包含了可以无限发散的信息。赶来的仆人面面相觑，发亮的双眼却暴露其吃瓜心情。

“哟，这还没进门呢，绿帽就已经有人给你戴上了。”阿绫挑眉，她这人其实没什么坏心，可也实在是不积嘴德、不分场合。

林萱敲了一下她的脑壳，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出闹剧。这对叔侄属实奇葩，为了毁掉兰芝和她的婚事，竟然不惜玷污他的名声。真让他们得手了又如何？

若是说，那李明是为了程家的万贯家财那还是“情有可原”，可程主夫不维护自家孩子，反倒跑去和侄女演孽缘情深，着实非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以前只当是话本追求刺激胡乱编造，没想到还真有父亲为了讨好娘家，不惜残害自己的儿子”

阿绫的话，让程家主头更疼了。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第一错在年轻心软，娶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夫人。第二错在抵不过其娘家纠缠，让李明这个恶毒的蠢货混进了程府。最大错在满心生意，对兰芝缺少照看关怀。难怪孩子沉默寡言、性格冷淡。有这种父亲长期控制着他的成长，活这么大都不容易了。

眼见周围人越来越多，李明悄悄给程父使了个眼色。

“家主，您听我说，林萱她着实不是兰儿的良配。因为兰儿已经和明明她私定终身了，虽然兰儿他如今不认，可我实在不忍，只能赶在姻缘错位前将此事说了出来。”

正巧，兰芝已经带着翠竹赶了过来。那李明停止了磕头，闪着泪光朝他哭喊，“兰兰，别再和我置气了，好吗？我后悔了，我愿意做你的赘妻，只要你不要抛弃我，改嫁她人。”

四周的嘈杂声更大了，兰芝却什么也听不清。泪水没有去往眼睑排出，而是泡麻木了她的嘴角。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难道父亲真的是觉得那个李明好到可以不惜毁掉儿子的名声也要嫁的程度？还是说，儿子的名声远不上他在娘家人心里的位置？

也是，父亲从他出生起就不怎么爱他，不是吗？小时候，母亲因为生意、鲜少回家，父亲说都是因为他是个男孩，母亲才会如此。年幼时，他喜欢什么，父亲都要毁掉再告诉他，男子无才便是。待他成年，更是爆发了强烈得让人呕吐的控制欲......

看到父亲那张虚伪而扭曲的脸，程兰芝心中被绝望与不解堆满。他不是都听话了吗？为什么还要联手李明来污蔑自己？就这样一点都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被人拽住右手，他这才发现，左手都已经被自己指甲抠出了血痕。

那人用张柔软的棉布将血痕檫去，轻柔地给他包扎好了伤口，并侧身挡在自己面前，挡住了那些让人不适的视线。

“伯父我不知道你和外人联合演这场闹剧，究竟是何种居心。容我提醒一下，污人名声，哪怕是自家人的名声，也一样是要蹲大牢的。”

“就是，你儿子都要成婚了，你带着个外人上蹿下跳合适吗？”龙绫也走了过来。

程主夫被“外人”这个词，刺痛得怒火丛生，大喊，“我可是他父亲，我还能害他不成？究竟谁才是他的良配，我看的才最清楚。”

李明那个恶毒的，也不甘寂寞，竟然哭喊着爬行，试图去抱程家主的大腿。

张管事自然不可能让她得逞，赶忙将程家主的轮椅往后拽了拽，让李明扑了个空。

“够了！”程家主竖眉、呵斥一声。“你们李家人，可真都是些又蠢又毒还自命不凡的家伙，真以为我程家没有丁点本事，全是靠好运气走到今天不成？”

程主夫和李明具是被这话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他们这招妙就妙在只是在泼脏水，正因为是凭空捏造，自然也是最难洗白。就算程家主手段雷霆，也没什么办法可以破局才对呀？

“李秀！常言道，虎毒尚不食子，你这人父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般污蔑自己的亲生儿子。好好听听，你处处维护的好侄女，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张管事从家主那里接过一叠信纸。每念一封，都会让那两人脸白一分，让在场是侍从倒吸一口凉气。这李氏之人确实过于歹毒！

“祖母、娘亲，近日身子骨是否安好，我在程府已经安顿下来了......请您安心，事情进展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顺利......虽然那程兰芝木头一般难以拿下，可谁让我叔父是个蠢的，还每日殷勤地撮合我们......放心吧，很快了，等到我娶了程家独子后，这程家定是我李家的囊中之物......那老太婆真是可恶，竟然瞧不上我，还试图招赘，主要是难以近身，不然我早就一包毒药毒死她了......”

“温馨提示，根据本朝律法，毒害他人钱财姓名，论罪当诛，及时没有造成实际伤害，按照犯罪未遂的处罚，也是要刺字发配戍边的哦~”林萱笑嘻嘻地对李明发出魔鬼一般的声音。

众人见那李明吓得瘫软在地，不复刚才表演得那般情感丰沛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程主夫平日最爱在下人面前逞威风，享受众人注视的目光。可此时此刻，四面八方传来目光里的鄙夷、批判却近乎要将其压倒。他想要逃跑，负面情绪却夹杂着各种情绪，给他绑在了原地。

他真的就那么愚蠢吗？李家不也曾是他的家吗？为什么母亲和姐姐要在背后这般算计他，就因为他是儿子？是嫁出去的儿子？

““没有！这些信笺绝非出自我的手笔，它们是伪造的，绝对是伪造的！”李明猛然间从地上弹起，疯癫似地尖叫。刚刚是她听到前面的内容被吓到了，可是冷静下来，她总算想到信里的那股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了。她和家里人的通信，根本不似这般直白，比较隐晦。定是那张管事想要陷害他，刻意为之，这是欲加之罪！

只要看一眼，抢过来看一眼，我这被污蔑的名声便能瞬间洗净！

张管事一脚将扭曲冲来的李明踹开数米，什么恶心玩意，也敢来沾边？

李明趴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丝，双眼满是毒恨，好似在脑海中对对方进行着千刀万剐。

“区区一个卑贱的下人，竟也敢如此羞辱于我！待我真正成为这程家家主，定要将你踩在脚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必纠缠了，犯人就该住进牢房里！”林萱说着，就要和龙绫前去拽地上的李明。“现在不招没关系，官府的板子打在身上，自然就招了。”

在这个没有“人权”概念、没有高端技术的时代，官府的冤假错案可不少。

张管事念的书信确实是伪造的，还是林萱亲手帮程家主伪造的。可那又怎样？对待造谣，自证的效率远不如把脏水泼回去。

这不，现在所有人的焦点都在这两个造谣的人身上去了，不是吗？

见林萱的神情不似作假，连程主夫都有些慌了起来。

李明可是他们李家的独苗，若是断在了程府，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跪下在求家主了。

“这种情况了，你还要替他求情？”满腔疲倦感涌上心间，程家主闭了上眼，“不送官府，那便和离吧！”

“家主——”程父听到这话，突然开始慌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可他这人奇葩就奇葩在，非常能给自己找理由。痛哭流涕地给自己的种种错误找着借口，翻来覆去说着自己的苦劳。

那李明还想说些什么，被阿绫手疾眼快，拿抹布给他堵住了嘴巴。垃圾还是别说话污染大家耳朵的好。

“兰儿，兰儿——你是傻了吗？难道你也想让你娘休了爹亲吗？”眼见陈管事都拿来纸笔递予家主了，程父彻底急了。

程兰芝脚步微动，手臂却被林萱一把抓住。

对视上那双琥珀色眼睛的瞬间，兰芝似乎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被看透了一般。

“未婚夫，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你真的想为他求情吗？”

现实中，为了表亲、堂亲损害自家人的奇葩真的不少。

我现在都想不通他们的脑回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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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