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第3章 第 3 章

姜林觉得李晓这案子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还牵扯到了学校老师，如果李跃超说的是真的，他和小费没法直接去找白老师了解情况，因为这案子现在已经移交给刑警队管了，学校老师可不像李跃超这么好糊弄，一旦把对方激怒了他和小费可能都要倒霉；如果李跃超撒谎了，他们把这线索告诉了刑警队，刑警队大概率要去找白老师查，这事情闹大了无论怎么样白老师的名声都毁了，省里前不久才出了污蔑男老师作风问题的冤假错案，“师生恋”这种事省里下发了通知统一口径要慎重侦查。

显然小费也和姜林的想法差不多，所以李跃超说完后，小费拉了一下要转身追问的姜林，像是假装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只有几个值班的同事在，虽然出外勤的时候没打报告，所里的同事发现他俩不在宿舍的时候也没想太多，只当他们在宿舍休息不好回家补觉了，这会夜幕降临，两个人一人一碗白水面条吃的狼吞虎咽的，轩哥不禁发问，“你俩这是去哪里了，今天又不是你们俩值夜班。”

两个人吃面条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然后小费边吃面条边“乌拉乌拉”的假装在回答，姜林被小费的假动作迷惑的不行，但是确实又心虚，只能边吃边偷看着啥也听不出来皱着眉头的轩哥。

是时候发挥老家人脉的力量了，姜林心想，他有个老家的表叔在市局有职务，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职位，但是听他家里人吹的还是很牛的，表叔跟他爸一起长大的，虽然他爸现在不在了，但是他老妈应该跟表叔还联系的上，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他搞到市刑警支队去，如果方便的话把小费一起带着，就是不知道小费愿不愿意了。

吃完饭，姜林偷偷摸摸到厕所给老妈打电话，九点多了姜如霞还没睡，正在烙饼手上全是面粉只能脖子夹着电话，“儿子，怎么了，在单位值班吗？”

“老妈，我贵泰叔是不是在市局啊，要不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我借调到刑警支队去。”

“怎么又改变主意想进刑警队了，不是在派出所待得挺好吗？”

“哎呀，你别管了，你先帮我问问。”

挂了电话，姜林从厕所的格子间里出来，小费从旁边窜出来吓了姜林一跳，也不知道他偷听了多久。

“你打算转到刑警队去？”

“嗯，也不一定是转过去，借调过去也行吧，主要是李晓的案子我想跟下去，咱们这事情太多，继续调查没时间也没权限。”

“行。”

小费的回答让姜林有点莫名其妙的，好像能不能调走他说的算似的。

过了一周，姜林收到了调到市刑警支队的调令，一同调过去的还有小费。姜林觉得贵泰叔真是开了天眼了，他还没提贵泰叔就知道把小费一起调去。

隔了几天，姜林和小费告别了派出所的老同事们，踏上了到市刑警支队报道之路。

到了支队，首先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方队接了他们，都不用姜林开口，方队直接把他们安排到李晓坠楼案小组，小组成员除了方队牵头，还有副队陈其加两个有多年刑侦经验的老大哥林莫和瞿然。林城市这几年治安还是安稳，他杀的命案极少，尤其是这种比较残忍手段、勒死后又坠楼的让受害人非死不可的他杀案件，刑警支队的态度还是比较谨慎，小组成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省里也下了精准、速破的要求，但是因为受害人是未成年人，家属的情绪比较激动，案件发生时间又是深夜，几乎没有目击证人，刑警支队工作推动的比较慢。

姜林和小费包还没放下就被方队拉着开会，破案小组目前已经走访了上百家街道周边的邻居，除了对李晓跳楼警察上门引起的动静，后半夜李晓被杀坠楼除了落地的闷声，几乎没有任何声响。物证方面，除了遗落在现场的跳绳，经法医利用DNA技术鉴定，跳绳上微少的皮肤碎屑同李晓一致，可以确定跳绳是凶手的作案凶器，但是李晓的死亡原因暂时还不能确定是机械性窒息死亡还是坠楼导致的器官受损及大出血死亡。

李晓怀孕已经三个月，孩子的父亲暂时身份未知。经过与其父母沟通，他们每天都会有通话，每周周末也赶回来一次，但是他们从未听说女儿早恋或者和哪个男生交往过密的事情，孩子父亲的身份破案小组还是锁定在学校，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方队派了一队人马每天轮流在学校周围徘徊并伺机打听学校里的花边新闻，他们也知道李跃超和李晓的关系，同时也调查了李跃超确实当天在临县姑姑家，没有作案时间，排除了他的嫌疑。

姜林最近一直没怎么睡好觉，但是开会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他看着白板上李晓的照片，总觉得大家好像遗漏了什么关键线索。

方队讲完最近两周内的线索梳理和走访排查情况，轮到姜林和小费发言，姜林还在犹豫要不要讲白老师的事情。小费直接说：“学校老师有没有可能。”

方队长回答说：“我们跟学校那边也取得了一定的联系，但是只限于校长和年级主任层面，对于李晓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暂时保密，李晓死亡的消息因为涉及到未成年人暂时压住了，但是当天有那么多人围观学校肯定这几天也传开了，我们密切关注了李晓的任课老师，暂时没有人有异常或者提出离职的情况。”

小费点点头，“李晓是不是有个姓白的老师？他是什么情况”

“没有姓白的，但是有个名字里带白的，欧阳白，是今年刚毕业分到林城一中实习的，目前在李晓班级做数学代课老师，他女朋友是咱们省有名企业家顾涛的女儿，他嫌疑还是比较小，毕竟跟大老板的女儿快订婚了，不至于搞女学生这出吧。”副队长陈队接了小费的话，他私下也去调查了欧阳白的经历，省师范大学的高材生，还是学生干部，没有任何过往犯罪记录和学业处分，老师对其评价也较高，基本属于温文尔雅类型的好学生，和同校的顾琳是一入学就确认男女朋友关系的情侣，据说两人的感情也很好，欧阳白到林城一中实习，顾琳也跟着过来，在自家集团的子公司财务部任职。

姜林有点忍不住了，“李跃超说，白老师可能就是李晓的男朋友。”

方队长皱了下眉，但是想到上边把这俩人调过来说的话，还是忍住了问他们怎么私下去找李跃超的话，“也确实有这种可能，欧阳白尽管作案动机方面没有头绪，但是作案时间上也没有证人可以证明他当天没有出过门，群众走访工作已经做完了，获取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学校那里可能就是突破的关键地方，我去联系王校长，老陈老莫，你带着小姜、小费他们去找欧阳白聊一下，如果欧阳白确实有嫌疑就让他做个产前胎儿亲子鉴定，李晓胎儿DNA取样法医科那边已经留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