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第12章 第十二章 挣扎

第十二章

四目相对。

许愿杏眼敛下，担心被戚清芒看出自己的企图。

或许，在戚清芒眼里，她还是那个只会跟在戚清芒身后，傻傻的表白，然后被拒绝，不灰心，再表白的小屁孩。

只要戚清芒一句拒绝的话。

或许一个冷凝的眼神，就能失落而归，退避三舍的许愿。

所以，戚清芒才会这般无所顾忌的和她共处一室。她佩服戚清芒的大胆，又或是这份对她独有的信任，也是拴住许愿的枷锁。

好像，她真对戚清芒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就会辜负戚清芒对她的这份信任。

许愿无奈的叹了口气，压住内心的冲动。

可她，对戚清芒狂妄的肖想，从来就没有停滞过。**的种子一旦冒了头，就很难压制住。

她只是在戚清芒面前，扮演出自己无害又乖巧的一面。她内心对戚清芒却充斥着浓烈的企图心。那种野心，像是生在在阴湿环境下的苔藓，在每次与戚清芒相遇后，会不断的扩张。

理智与情感上的挣扎。

她偏向于理智，她将自己大胆的念想狠狠地扼制着。

戚清芒放纵了她的野心，给了与她同处一室的机会。

对戚清芒而言，就像是引狼入室。

她和戚清芒身高相差不大，可力量却悬殊巨大。面对矜贵且娇弱的戚清芒，她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就好比现在。

面对，对她毫不设防的戚清芒，她完全可以将人打横抱起来，压制在身下。让她没有招架的余力。她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人。她对戚清芒有着强烈的渴望，但道德的枷锁就像钢柱的牢笼，将她死死的禁锢住。

她看戚清芒的眼神变得清澈，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

“清芒姐，我洗完澡了。水温正合适，你要去洗吗？”

“待会儿。”戚清芒抱着笔记本，与她擦身而过，肌肤蹭过，一阵滑腻清凉。她很想抓住这种感觉，可犹如昙花，一晃而过。

她盯着戚清芒的背影，圆圆的杏眼蜕变成锐利的眼眸，眼神不在清澈，透着烈焰的火光，恨不得将眼前人吞噬殆尽。

.....

昏黄的光线，圆形的大床，柔软绸缎的被单，让卧室的气氛变得暧昧又旖旎。

可偏生两位主角都不在床上。

许愿盘腿坐在羊毛地毯上，拿着手机，计划着明天的安排。

先去店铺上班，然后去拳馆练拳，晚上去租住的房子，拍照。

邱新月和她搬到了秀水清苑，她们现在住的那个房子想要退还给房东了。

她和房东签订了一年的合同,如果提前退房，需要交一个月的违约金。她和房东说了自己想要退租的事情，房东是个老奶奶，人特别好，腿脚不便。和她说，如果能帮她找到转租的人，违约金可以不要了。

她想着明天看看房子的状况，把房子挂在网上转租出去。

处理好了一切，许愿抬眸，看向戚清芒。

戚清芒坐在沙发上，指尖飞快的敲击着键盘，清脆的哒哒声，不绝于耳。她蹙着眉，冷冽的眉眼在屏幕间流转着，处理公务时，一脸生人勿进。

许愿站起身，活动着发麻的腿。

戚清芒越过电脑屏幕，对上许愿的视线。

“困了，你先睡。”

“好。”许愿点头。

她坐到床边，极富柔软的床垫，让她一时间觉得躺在了棉花上。

A市潮湿多雨，前两年她与母亲为了躲债，东躲西藏，住在不见天日，老鼠乱跑的地下室。

能在房间里感受到阳光对她而言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情，睡了那么久的硬板床，潮湿的霉菌味道，和下水管道反水的味道，以及老旧电冰箱嗡嗡的制冷声响，会一直伴随着她入眠。

犹豫了片刻，她抱着枕头，站起身，看向戚清芒。

“清芒姐，你想睡哪一边？”左边靠窗，不过窗帘足够严实，早上不会被耀眼的阳光照醒，右边靠近洗手间，如果起夜会更方便。

“随意。”戚清芒倪了眼站在床边，乖巧准备入睡的女孩，淡淡道了句。

许愿指了指右边，说道。

“那我睡这边。”

“好。”

许愿闻言，点头。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了下去。

床单被套是新换的，还带着阳光混杂着薰衣草的香气。许愿抱着被单的一角，靠在里床沿最近的一边，腾出四分之三的空间给戚清芒。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可一想到，等下戚清芒会与她睡在同一张床上，那种兴奋的感觉，像是第一次喝道碳酸饮料般，一个个气泡在口腔中爆开，令她大脑里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

此时，戚清芒接了个电话。

许愿的耳朵也跟着打开了，现在晚上十点了，给戚清芒打电话的会是谁？她想着，紧张的拽紧了被单。

“什么事？”戚清芒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许愿耳边响起，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急，霹雳吧啦的说了一堆，此间，戚清芒很安静的聆听。

许愿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往沙发边挪了挪，想听清戚清芒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可因为相隔太远，许愿什么也没听见。过了许久，那边人似乎抱怨完了，只听到戚清芒说了句。

“明天见面再说。”

然后，挂掉了电话。

明天见面，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许愿拽着被单，整个人陷入猜忌之中。

她们有三个月的时间没见，上次见面还是在冬日。三个月的时间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或许，戚清芒已经找到了可以替代她的人。

吧嗒。

笔记本合上的声音响起。

轻盈的脚步声，慢慢的朝着她走来，一只手，隔着被子，戳在她拱起的脑袋上，清冷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许愿的思绪。

“你在做什么？”

许愿意识到自己闷在被子里太久了，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于是，从被单中露出一双杏眼，与戚清芒对视上。

“睡觉。”许愿的声音很闷，克制住内心的情绪。

“不热吗？”

“还好。”许愿道。为了配合自己喜欢蒙着被子睡觉的习惯，她又继续埋头进去了，将自己陷入黑暗之中，闭眼希望自己快些睡着。

吧嗒。

灯被熄灭了。

她感觉到身边的床垫下陷，被单的一角被人掀起，一道白皙窈窕的身影没入被子中，与她处在了同一个空间里。

同在一个被单之下，她能看到戚清芒姣好曼妙的身材。

被蒙住被子的一角，源源不断的栀子花香随着热气一同，蒸腾着往她的脸上扑来。

就像是被戚清芒紧紧的抱住。

濒临窒息的感觉，令她喘不上气。

她像是从深海里奋力游上海面的人，揭开被单，再次呼吸到空气的她，像是濒死的鱼儿，大口的喘息着。

戚清芒垂眼，望向靠在枕头上大口喘气的人。

汗水濡湿了她的流海，她杏眼湿漉漉的，鼻尖和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润，像只被丢进桑拿房里，偷跑出来的小狗。

小狗没有给她太多能看到她脸的时间。

几乎是在从被单冒出头的一瞬间，就背过身，给了她一个坚毅的背影。

像是与她竖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抵挡着她的眼神注视。

许愿垂着眸，懊恼的五官皱成了一团，真的太丢脸了。她刚才在做什么，居然蒙着被子，躲在被单下。不会被戚清芒误会自己想要偷窥她吧。

一想到偷窥，她脸腾的一下红了。

戚清芒对她真的很不设防。之前坐在沙发上，还披着个外套，现下，外套脱了，内里只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细细的绳带在刚才进入被子里时，松垮了下来，雪白的肌肤像是连绵的山峰，印入她的视野里，锁骨处那枚红痣，像是在冬日绽放的腊梅，刺眼夺目。

真的不是她想看到的。

可，根本忽略不掉。

许愿脸颊热烫的厉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上涌，对戚清芒的肖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拽着被单的一角，用力的冲撞着自己的枷锁，不让自己逾越。

这个夜晚注定会失眠。

许愿不敢睡觉，甚至不敢让自己的思想放松。

做过太多关于戚清芒的梦境了。

人在睡着的状态下很容易迷失自我，做出一些无法可控的事情。

她不能让自己睡着。

哪怕是在这样舒适柔软的大床上，没有到了夜间会嗡嗡吵个不停的冰箱，也没有反味的厕所味道。甚至不会听到隔壁邻居入夜的咳嗽声。

可这个夜晚，对她而言还是那样漫长。

时间就像是停滞了一样，每分每秒都过的特别漫长。

每当她眼皮快要坚持不住合上时，她都会猛掐一下自己的大腿，让自己迅速保持清醒。

万一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怎么办。

日思夜想的人，就睡在她的身边，万一以为是梦境冒犯到了她，突破枷锁的，会让她理智全无。

到时候，她与戚清芒之间，还能剩下什么。

她太害怕从戚清芒眼里看到失望，嫌恶的神色了。

她不想成为戚清芒讨厌的人，就像这样，其实很好，对她淡漠却又礼貌，其实就很好。

她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很好。

不用再改变什么。

感谢大家支持小白靴靴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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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