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到月亮那就哭 第6章 第六章 归月之途困难重重5

太阳东升之际。

褚辉换下了那身兽皮衣裳，新穿了一件碧水青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暗红色宫绦，长发随意挽在脑后，整个人一派慵懒随意的模样。

又是青色衣裳，看来明河真的很喜欢青色呢，倒是不见他自己穿青色衣裳，反倒是黑色或者深紫色居多。

换好衣服后，身后忽然传来声响，褚辉一回头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一边，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安排的。

萧影从马车上下来，扶褚辉上了马车。

人刚落坐，褚辉拉开车帘一看，发现萧影驾车的方向不是去往月国的方向，于是不解道：“明河，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萧影闻声回头：“没有。”

“嗯？可去月国要走这条道，咱们现在这不是走的反方向吗？”褚辉疑惑反问。

萧影便解释道：“去月国之前，我们先去另一个地方。”

褚辉依旧不解：“不去月国？那我们要先去哪？”

萧影缓缓吐出四个字：“宁香茶馆。”

褚辉瞬间瞪大眼睛：“宁香茶馆？那不是……抓我换银子的地方吗？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萧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转瞬即逝，褚辉未曾察觉到。

只听萧影沉声说道：“将它砸了泄愤。”

褚辉闻言一愣：“泄、泄愤？”

在看到那追杀令之前，褚辉从没听过宁香茶馆的名号，不免发问：“这宁香茶馆听上去应该是个喝茶听曲或者是用来做交易的地儿？有何特别之处，你要将它砸了泄愤？”

萧影眸中寒光乍现，脸色一沉：“哼，它来头大了，我前不久派人打听到，说是这宁香茶馆表面上是个喝茶听曲的地儿，暗地净做些不干不净的买卖，杀人放火、抢劫良人于它而言不过家常便饭，不然你以为它为什么要抓你，这难道还不应该将它砸了以泄民愤？”

褚辉一听这还得了，月国之事已成定局，但活着的人不是，这宁香茶馆已经害人性命了自是不能轻易放过，况且去那宁香茶馆路上也耽搁不了几天，于是便与萧影一同往西南方向去了。

半路上，萧影掏出一张地图，递到褚辉手里。

褚辉此时正与萧影一同并肩坐着，从萧影手里接过地图后就放在双膝上细细观看了起来。

这时，萧影不急不缓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地图上标红的位置便是宁香茶馆的所在位置。”

于是，褚辉定睛细看，竟没想到那宁香茶馆所在位置倒是复杂，竟处在金、火两国交界之地，而且是刚刚好，不偏不倚正卡在两国交界。

褚辉指着地图上的小红点说道：“这茶馆偏要选了个如此刁钻的位置，竟刚好建在两国相交之地。”

萧影转头，微微倾斜着脊背靠近褚辉，趁机偷瞄了一眼身旁之人，然后才伸出食指指着某个地方说道：“你瞧这块地方，这火国可与古塞之地接壤。”

褚辉并未察觉异样，听萧影此言，随即摸着下巴思忖道：“火国我倒是知道，这古塞……是何地？早些年我四处游历，竟从未听过这个地方。”

萧影回正身体目视前方，开口向褚辉解释道：“你没听过这地并不奇怪，因这地正是一年前忽然崛起的，那时月国正……”萧影忽然噤声，屏气凝神盯着褚辉的表情，心中甚是紧张。

褚辉无奈笑道：“无碍，你继续说。”

萧影却没有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而是直接跳过了：“这古塞的前身你必听过，叫沙洲。”

褚辉了然，沙洲之名他的确知道，只是他不解沙洲为何更了名叫古塞，于是再问萧影。

萧影回道：“沙洲一地，原是归属于青国，本叫沙洲县，占了青国一半的土地，也是算是一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后来此地不知怎的发生了暴乱，当地人闹着吵着要叛出青国，萧月……萧月两国关系彻底僵化的时候我便被派去了青国平乱，助青国成功收回此地之后我便回了大萧，后来传回消息说最后沙洲离了青国，其中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于是这沙洲直接一改原名，更名古塞，古塞之名便由此而来。”

褚辉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我曾听沙洲一地大半都是沙漠，要什么缺什么，那里的人穷的很，全靠青国供养，如今离了青国，那里的人没有倚仗又靠什么生存？”

萧影又道：“这古塞虽说前身只是青国的一个郡，但巧的是它与多个国家接壤，是往来各国必经的便捷之地，由此便生出了一条商贸之路来，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总不至于饿死的。

不过由于此地缺乏专人管辖，却又是一条富的流油的路，渐渐的便混进来了些黑心人，又或是一些江湖之人、亡命之徒，鱼龙混杂，难辨好坏，久而久之，这地方便越发混乱，毫无规矩可言。”

褚辉听了，心中疑惑，不禁发问：“这地方既如此混乱，竟不曾闹出些惊天动地的祸事来？还有便是，此地这般，怎不听各国派人来降伏，只任凭它自生自灭？”

萧影对此解释道：“如此富得流油的地，各国怎可能不想去据为己有，只是听说不久前来了一支商队，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将这地方改头换面，作乱的人少了，守规矩的人多了，本是一片贫乏的沙漠之地，摇身一变，成了这片大陆上最繁华的商贸之地，纷纷传说此地遍地都是黄金，古塞的名声也是这时候打出去的，特别是那神秘的古塞主更是个厉害角色，所以这古塞才不至于被各国瓜分了去。

我还听过一件关于古塞的奇事，你可想听？”

褚辉自是好奇，道：“是何奇事？”

萧影便道：“这故事，我也是那时去青国平乱之时才知道的，说这沙洲亦是那叫古塞的地方，最早的时候既不叫沙洲也不叫古塞，原名系沙兰，曾是一强盛至极的女尊大国，同如今川都女国那般，以女子为尊。沙兰古国人人善战，渴望绿洲，近乎将周边国家尽数吞并，眼看着即将打到现在的青国地界时，却不曾想这沙兰国竟是一夜之间，只剩满目沙尘，曾有人掘地三尺都不曾找到那沙兰女国的影子，更是连一块尸骨都不曾寻到，你说这事奇不奇？”

褚辉听完萧影所述，也不禁称奇：“世上当真有如此神奇之事！”

萧影轻笑道：“真真假假之事又有谁真正知道呢。”

褚辉也笑，笑着笑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明河，说起奇事，我倒想起另一件奇怪的事情来。”

萧影便问：“是何事？”

于是褚辉便将那日看到那刺客身上的诡异纹身之事说了出来：“当日我与那刺客交手时，巧合之下瞧见了他身上的刺青，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两蛇相交衔尾的刺青图案，当时只觉熟悉却不曾想来在哪里见过，你可知道？”

萧影在脑中思索一番，想起乌有的那张脸来，可他却没有见到乌有身上有双蛇衔尾的刺青，于是缓缓摇头：“我救下你时，不曾见到那人身上有任何刺青。”

听见萧影说不知道，褚辉心里更加疑惑了：“怎么可能呢，当日我确实亲眼见到那刺客身上的刺青，为何明河却不曾见过？莫非那刺青还能自行出现，又自行消失?”

既然萧影不知，褚辉也不好再多问，一时又想到自己所中之毒，褚辉立即又问萧影：“那我这毒你是如何解的？”

萧影便回：“我从那人手下救回你时，那人说此毒无解，但不会危及性命，只是会暂时麻痹人的神智而已，时间一到，这毒便自行解了，他没有骗我，确实如此。原我想是抓住他的，奈何他却跑了。”

萧影没有将摘星楼之事告诉褚辉，现在褚辉要面对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如果自己能够解决，便不让褚辉知道了，免得知道了又劳心伤神。

褚辉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了，既然此地为来往各地的枢纽之地，又不是公家所有，我若是要过去，有何条件？”

萧影便道：“条件很简单。”接着伸出一根手指来让褚辉猜。

褚辉非常配合猜测道：“难道是一百两银钱？”

萧影摇头：“再猜猜。”

褚辉便再猜：“一千两？”

萧影轻轻点头。

褚辉惊呼：“我想着既是枢纽之地，多要些过路费是必然的，竟没想到这么多，可一般人哪有这么多钱来使？难道去古塞的人个个都这般有钱，一千两白银说拿便能拿的出来？”

褚辉默默在心中念道：“这钱，我都没有！”

听到萧影的声音一瞬间冷了下来：“没钱也好使，拿其他的东西换。”

褚辉闻言，心中疑惑：“这话是何意？”

“留命，或为奴为妓，一辈子留在那个地方。”

萧影此番话说口，褚辉只觉他语气又冷了三分，心中又觉震撼，这地方当真是……难以评价！

萧影平复情绪，语气又归于平静：“你可还记得先前我与你说过关于各地丢失人口的案子？”

褚辉点头，他自然还记得。

“自从这古塞的名声渐渐大了后，各国便有不少人失踪，男女老少皆有，有时连官家儿女都免不了，最后连尸首也找不到。一时也不知是否是巧合，想查却又无从查证。不管是不是巧合，各国倒想把矛头指向古塞，毕竟这块地太富了，谁都想要，各国巴不得找它的茬，三番两次派人潜入古塞查探消息，但最后什么也没查到，赔了银子不说，人也都折在了里面。但你可知，尽管此地凶险，但依然有人拼了命地想要进去，还只多不少。”

褚辉问道：“为何？”

萧影便说：“原这古塞方圆百里，尽是些贫苦人家，曾有人开了先例，去了古塞后，摇身一变，竟从一个乞丐变为了一个挥金如土的富豪，人都是贪婪好妒的，谁又想错过这一夜致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