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O出道后被装B总裁标记了 第8章 第 8 章

不过这种不值钱的喜悦没有保持多久，池青就笑不出来了。

他太开心，都忘了自己跟龚崇合作大部分时候就是在挨训。

平时也就算了，演得不好龚崇骂就骂呗，有问题他就改，反正到时候气出毛病的是龚崇又不是他。

他这无所谓的态度又好几次都把龚崇气到红温。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季燕诚在，他一点也不想想喜欢的人面前丢人，但龚崇一点留面子的意思都没有，疯狂NG，NG完还要抓住他的错处反反复复骂，骂得池青耳根都红了。

最后还是陈絮看不下去，帮他说了两句好话，说让他调整一下，池青才得以从那个地狱逃回季燕诚身边。

但刚站住他就后悔了。

他不知道跟季燕诚说什么，说他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吗？听起来好像有点像狡辩。

还是说龚崇针对他？这样又有点像告状。

他不是没觉出龚崇的恶意，毕竟他脾气虽然暴躁但对别人其实也没骂得那么狠，一开始他还真怀疑过是自己演得不好，但在凌飞白那虽然也NG但次数其实没那么多，总不能是他一到晚上就发挥超常吧。

归根结底还是他脾气太好了，早知道就该给龚崇来套组合拳让他认清谁是……

池青内心哀怨的碎碎念如果能化成实质早就把这别墅淹了，当他正琢磨着等季燕诚走了要怎么跟龚崇“谈谈心”的时候，就感觉头上一沉，宽大的手掌带着柔软的温度在他头上揉了揉。

池青顿时愣住了。

他根本没想的自己挨个骂还能得到摸头杀的福利，背顿时挺直了。

但没等他细细品味，落在头上的力道就消失了。

他立刻扭头去看季燕诚，嘴上没说什么，但满眼都写着“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像是带着光似的，看得季燕诚有些不自在。

他不习惯这种亲密，就算是很熟的人遇到不顺心的事，他也只是陪对方喝喝酒说说话，不可能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

只是池青刚刚低着头的沮丧模样实在太……可怜，像只小狗，他才没忍住伸手摸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太合适，所以才又收回手。

他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出格了，但看池青似乎不这么觉得，一时僵在原地。

他没有没有动，池青却伸手戳了戳他，又小声又委屈地说：“再来一次。”

更像小狗了。

像用脑袋拱主人手求摸摸的小狗。

季燕诚微微皱眉，犹豫了好几秒，还是在池青闪闪发亮的眼神中缓缓伸出手去，在他头上很轻地摸了摸。

池青的头发很软，比他摸到过的任何小动物的毛都要软，像他这个人一样。

季燕诚依旧只是摸了两下便收回手，但这样一点接触，已经很让池青开心了，刚才还蔫得像跟霜打茄子的人这会焕然一新，笑容满面像是能面对任何事情。

真好哄。

季燕诚问道：“需要我解决吗？”他说着顿了一下，“让杜敬舟跟导演说一声。”

“不用！我可以！不就是NG！多大点事呢！”池青气势汹汹地攥了一下拳，看上去像在给自己打气，也像要去打人。

季燕诚原本要松开的眉心又蹙了起来，他说：“很好解决。”

“我知道。”池青点点头，“但真的没事。”

他越是无所谓，季燕诚眉心却皱得更紧。

虽然现在跟家里人吵架了，但改变不了池青以前在家受宠的事实，他估计长这么大都没受过几次委屈，但刚刚导演的情况他也看见了，池青居然忍下来了，而且一直没跟他提过。

池青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说：“一点小事罢了，剧组的人也不傻，只是不说，私下里对我可好啦！”

季燕诚没想到他心这么宽，正犹豫该不该插手的时候，就听池青又说：“而且我爸爸说，除非吵赢能解气，不然不要跟人家逞口舌，君子动手不动口。”

季燕诚：“……”

怎么说呢，这风格跟传闻中诗礼传家的池家好像不太一样，不过想想也能明白。

只是这些话让池青说出来，那股嚣张劲一下就没了，变得有些骄纵，像一只被宠坏的小猫。

季燕诚“嗯”了一声，将插手的念头收敛了，只说：“需要帮忙就跟我说。”

池青答应下来，心里却把要给龚崇一拳的念头给往后捎了捎。

挨骂就能让季燕诚摸摸头，那多挨几句也行。

季燕诚中午还有应酬，不能留在这边，所以看完池青拍摄就走了。

池青立刻美滋滋跟乔维维分享了这个美妙的消息。

乔维维一整个大无语。

VV：你个抖M

VV：出去别说我认识你

草莓糖：那不可以哦

草莓糖：你要帮我一个忙呀

草帽糖：猫猫要掉小珍珠了.jpg

VV：别恶心，说

池青便把龚崇的事跟他说了，乔维维听完无语：这种事你自己不就能解决了？

草莓糖：我在跟家里吵架[柴柴wink]

VV：那就去找季燕诚

草莓糖：我怕季燕诚手软

乔维维发了把菜刀就跑了，池青便把手机一收，开开心心准备蹭饭去了。

虽然剧组也有盒饭，但池青吃不习惯，吃了两天都剩下不少，白倩香就开始给他点外卖，后来米子安看见了，便叫上他过去蹭饭，说是一个新人在片场搞特殊不好，将来火了可能会变成把柄被人骂。

池青倒是无所谓，但米子安一片好心，他自然接受了。

但等跑到休息室，却发现没饭，便问了一句：“外卖还没来吗？”

陈絮看他的眼神更疑惑：“你请大家吃饭，反倒来问我。”

池青：？

他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陈絮的意思，眼睛顿时弯起来，开心地往外跑。

他当然没有定什么吃的，那这么做的人是谁就不用问了。

等跑出去，他才看见一辆餐车停在大门口，剧组的人这会都凑过去了，米子安助理已经拿完吃的，正往回走，看见他过来连忙道：“我帮你拿了。”

“我知道。”池青笑道，“我就是……再去拿点！”

他说着就风风火火跑了过去，抓着人就问：“是谁让你们来的呀。”

那人正在给一个工作人员打饭，听见这话头也不抬答道：“池先生。”

池青还是笑，巡视似的在车前来回走了几趟才随便拿了两个翅膀回休息室。

大概是这顿饭的关系，原本就对他态度不错的剧组工作人员对他越发热情，池青刚化完妆出来就收到了好些小零食，连今天刚进组的新人都跑来跟他搭话了。

“我叫江冰阳。”那人说着，朝他露出一排白牙，看上去有点傻气，“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一来就碰上有人请吃大餐！”

池青“噢”了一声：“杜文！”

杜文这个角色的戏份很少，排序都不知道排哪去了，池青对这个角色有印象是因为跟他有几场对手戏。

江冰阳点头：“你记得啊！我好高兴！我之前听说小道这个角色导演一直找不到，定下来之后就一直很好奇！”

池青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可能是因为导演正在等我这个命定之子吧。”

他的语气跟表情都很可爱，可爱得江冰阳也跟着笑，说：“你真的很合适，但是我就惨了，对着你这脸到时候下不了手怎么办？”剧里杜文跟小道有过冲突，杜文还对小道动手了，但对着池青这脸，江冰阳忽然产生了一种破坏艺术品的罪恶感，忍不住叹气，“唉，我真不是人。”

池青被逗乐了，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几颗糖来，递给江冰阳。

江冰阳看着花花绿绿的包装纸，好笑道：“你还带了糖啊？”

池青摇头：“是其他人送我的，我自己只有草莓味的，你要吗？”

江冰阳摇头，伸手在里头挑了一颗橙子味的拆开丢进嘴里，跟池青聊起天来。

他性格开朗，又会说话，虽然是个十八线糊咖，但其实进圈有些年头了，知道圈里很多趣事，池青听得津津有味的。

大概是看他们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剧组有人看见了便跟着凑过来听，听就听还要跟着说两句，等陈絮拍完一场戏的时候就发现这边聚了好几个人，凑过来一听，发现他们在说隔壁剧组闹鬼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池青被围在中间，两只手抱在胸前，明明一副害怕的样子，但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好奇。

“导演不都说了是机器故障。”陈絮好笑地出声，“在这吓唬小孩呢？”

其他人一见是她，有的立刻站了起来，也有的只是笑笑：“这不是无聊嘛，正好有……”

那人话音没落，就听龚崇朝这边骂了一句：“拿了钱叫你们来聊天的？那么会讲不如编剧给你们当？！”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只有池青还抱着手坐在原地，满脸无辜地看着陈絮，旁边还有个满脸懵逼的江冰阳。

陈絮也无奈，朝池青递了个安抚的眼神便过去更龚崇商量下一场戏的事了。

等她走掉，池青才小声抱怨：“干嘛那么凶，大家又没耽误工作。”

江冰阳也道：“龚导要求是比较高。”

池青看向他：“你以前跟他合作过？”

江冰阳点头：“在《神秘岭》演过几个镜头。”

池青问道：“他也跟现在一样暴躁？”

江冰阳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压低声音解释道：“那部戏话语权最大的是女一，带资进组，龚导就是给她打工的。”他说完看池青一脸了然，又问道，“那凌导呢？他好相处吗？”

池青道：“凌导也挺严格的，不过脾气很好的，不骂人，你不用担心。”

“严格是好事啊。”江冰阳点头，“好电影是要磨出来的。”

“那倒也是。”池青笑起来，“再一会就是我的戏了，我让助理去买水，你想喝什么？”

江冰阳摇头：“我去吧，你请我吃糖我请你喝饮料。”他说着站起身，“想喝什么？”

池青想了想，说：“草莓豆奶。”

江冰阳点点头，转身走了。

下午拍摄继续，龚崇继续做个暴跳如雷的神经病，不过这次池青心情很好，不止没有气他，每次挨了骂还乐呵呵的，反倒搞得龚崇有些发虚，连陈絮都忍不住问他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呀。”池青咬着嘴里的草莓糖，话说没半句，嘴角就抿不住翘了起来。

陈絮狐疑地看他。

“真没事，就是发生了一点开心的事。”池青道，“龚导找你了快去吧。”

陈絮只好先离开，江冰阳又凑了过来，还是那句话：“怎么了你？”

池青做了一样的回答。

“什么好事？”江冰阳兴致勃勃，“能说吗？”

池青喜滋滋说：“被喜欢的人摸头啦！”

江冰阳：“……”

池青看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自己先开口：“我知道我知道，我很恋爱脑是不是？”

“是有点，没出息。”江冰阳道，“你就这么跟我说没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池青无所谓道，“我不卖单身人设。”

江冰阳便不再提这事，转而跟他讨论起他喜欢的人。

池青对季燕诚的事向来不吝分享，也叽里呱啦跟他聊起来。

等回到家，他就跟季燕诚说起自己挨骂的事来，然后跟小狗一样乖巧地坐在旁边，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季燕诚。

要换作之前，季燕诚肯定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有了白天的事在前，季燕诚已经懂了，犹豫许久，还是试探着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

柔软的头发上还带着一点潮意，被他的手一压，藏在发丝间的洗发露果香便扑簌出来，染了季燕诚满手。

池青心情立刻大好，蹦蹦跶跶去打了两杯草莓奶昔。

第二天，第三天，池青也每天都跟季燕诚说自己在片场受的委屈，跟季燕诚换一个摸头。

次数太多，以至于原本没打算插手的季燕诚不得不找人查了一下。

《圣徒》这部戏是一度买的小说IP改编的，原先定下的导演名单里其实没有龚崇，但他跟凌飞白大学时是室友，关系很好，两人搞了个双导演的噱头，最后才这么定下来的。

虽然龚崇的水平还行，但跟凌飞白比起来，的确是差了一截。

凌飞白毕业这么些年，拍的戏票房都很好，因为他镜头语言很强，而且审美在线，知道怎么样在讲好一个故事的前提拍出一个人最适合、最好看的角度，所以他的电影，就算剧本一般，观众也会为他的审美买单。

而龚崇的水平只能说很一般，毕业至今拍了二十几部电影，高低成本都有，但产量高却没扑腾出什么水花，还有人戏称他是洗钱机，直到去年爆了一部才算出了头，不然以杜敬舟的脾气，就算有凌飞白做担保，他也绝不可能把重头戏交到他手里。

至于龚崇针对池青的原因，也不难查。

龚崇嘴巴没把门，有些事不会跟剧组里的人说，跟朋友却说得不少。

说白了还是看不惯池青空降，他以前拍戏话语权少，投资商塞人还要指手画脚的加戏改戏的事一直都能遇到，他是活活憋出毛病了，这回投资商……也就是一度那边干涉得少，他话语权多了，就想在池青身上找补回来。

季燕诚将得到的消息跟池青说了，又问道：“真的不需要我出面？”

池青没想到季燕诚会去查这个，还愣了一下，旋即摇摇头，随手扯过沙发上的抱枕架在怀里，软乎乎的人搁在软乎乎的草莓上，用同样软乎乎的声音问道，“剧组一天拍摄要花多少钱？”

季燕诚没有给出准确的回答，而是说道：“你可以问杜敬舟，怎么？”

“没什么。”池青哼了一声，“就是想，他要是惹急我了，我就跟他死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听见这话，季燕诚眸中泛起清浅的无奈：“你挨骂上瘾？”

“都听免疫了。”池青撇撇嘴，嘟囔道，“我就是觉得这么耽误大家时间挺不好意思的。”

这半个月来因为他一直NG的关系，剧组的工作时间被拉得很长，虽然大家都知道是龚崇的问题，但继续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季燕诚见他心里有数，便只是道：“有需要就跟我说。”

池青撇撇嘴，他需要的季燕诚大概也不会给他。

“真的不用。”池青朝他眨眨眼，“你这么大的靠山，当然要用在更有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