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姜传 第11章 第 11 章

御书房中，州吁刚刚接手卫完留下的烂摊子，百废待兴。

首先，后宫里的这些妃子就是一个很大的开销，厉妫已经主动请求离宫，接下来的这些人州吁打算有再嫁想法的，正好军营里面也有很多未娶的年轻人，看能否给他们安排的心仪对象，实在没有再嫁想法的，想回家的遣送她们回家，实在无地可去的只好老死宫中。

“驭铁，你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还没有娶妻，你看这宫中有没有什么心仪的人，想要我给你牵线的？”州吁调侃道。

驭铁面容严肃，“臣已有心仪之人。”

“当真？”州吁坐直了身子，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将军竟然还是一个痴情之人，刚想细问，殿外禀告，有人求见，州吁只好放弃追问。

“国君，太后娘娘求见。”

“太后娘娘？”州吁细想之下，是当年对他颇有恩情的那个美丽女君庄姜。

“快，请进来。”州吁言语中透露出尊敬，他在军中如此得人爱戴的原因也归功于这，礼贤下士，有恩必报，当然也有仇必报。

过了这么多年，庄姜依然有着震惊州吁美丽的容颜，州吁有些看呆了，随后想到，自己有些不合时宜，连忙收敛好神情。

庄姜见到州吁不必行礼，她开门见山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阴影暗处还有一个人。

“国君，如今这王宫之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所以我想带着宣儿和喜儿离开王宫。”说完，又怕州吁不知道宣儿和喜儿是谁，补充说道：“宣儿和喜儿是我的丫鬟。”

“这...”州吁听到庄姜的请求，心里有些犹豫，按理说，这实在是不合时宜，别的没有什么名分，或者是不怎么受宠的妃嫔，州吁可以自行处置没什么影响，但是庄姜和她们不一样。

首先她是齐国公主，她的存在直接影响齐卫两国的邦交，若是...齐卫两国因此交恶...当初卫扬对她气愤，但是最终却不敢做什么的缘由。其次庄姜是正儿八经的女后，是他的父君明媒正娶，百年之后，是要合葬于一处，现如今她要出宫，大臣知道后，就会说不合礼法，处理起来又是一堆困难。

庄姜看出了他的犹豫，没有要求当时立马得到他的回答，让他再考虑一下，随即退出宫殿。

州吁看向阴影处的人，想得到他的意见，这么多年，遇到他头疼难以解决的事情，他总是习惯寻求驭铁的意见。

说来也奇怪，当初自己虽说是被送入军营磨炼，但是实际上他知道，是父亲对儿子的不喜，是国君对臣子的放逐。

自己当初最先到军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是个小趴菜，在战场上活不了多久，可是驭铁一直陪着他，外加上他独特的驭马技能，很快让州吁在军营站稳了脚跟，后来州吁每一步英勇决策的背后，都有着驭铁的影子。

“驭铁，你怎么看？”州吁问驭铁。

驭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太后娘娘，想走就走吧。”

“可是...”州吁看了看驭铁的表情，把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可是，我怎么跟大臣交代啊！咦...我记得你是齐国人吧，当初正是太后娘娘把你送到我身边来的！你与太后娘娘...有交情？”州吁试探性的问。

驭铁不卑不亢，直接回答：“那有什么交情，太后娘娘是齐国公主，身份顶顶尊贵，而我在来到国君面前时，只是一个喂马的马奴而已，我说让太后娘娘走，是觉得她在这儿已经待得很长时间了，如今宫中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地方了，不如让她离去...”

“如果国君担心臣子怎么想，完全可以给太后娘娘一个假死的脱身理由，再有胡乱质疑的臣子，国君完全可以拿来立威。”驭铁补充说道。

州吁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庄姜？”州吁一下子点出关键。

驭铁神情没有变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稍纵即逝，可是还是被州吁捕捉到了。

州吁凑近驭铁，看着他的眼睛，逼得驭铁后退一步，肯定的说：“你有，你喜欢她。”

驭铁这次没有反驳。

“我答应你，可以让庄姜离去，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

两天之后，州吁派身边的奴仆前来传话，允许庄姜出宫离去，前提是齐国公主、卫国女君庄姜已死，以后庄姜在民间行走，不可透露自己的名讳，庄姜答应了，喜儿和宣儿乍一听还有些气愤，但是庄姜说了一句话：“庄姜对我而言，在现在看来，不过是枷锁，弃了倒也好。”

“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叫我姜小姐...”

喜儿和宣儿异口同声的叫了句：“是，姜小姐。”

殿内传来阵阵哄笑打闹声。

时间很快来到了庄姜要出宫的日子，州吁贴心的给庄姜配了一辆马车，还配了一个马奴，美名其曰，她们三个弱女子在路上总归是要有个人保护她们，庄姜推辞不过就答应下来。

到马车跟前才发现，是驭铁。宣儿调侃起来。

庄姜用眼神表示惊诧，宣儿却是显得很兴奋，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原来国君说的马奴是你啊！这还真是干上你的老本行了。”

庄姜说：“你怎么...你不做你的大将军了吗？”

驭铁躬身行礼，还如初见般局促：“不当了，比起大将军，我更愿意一直当公主赶车的马奴。”

庄姜对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默认驭铁跟在她身边。

驭铁回想起州吁对他说的话，“驭铁，我看出来了，你喜欢庄姜，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也知道，如今军营中，大家都更加相信你，如今我这个国君倒是显不出什么了，不如，我放庄姜出宫，你放弃兵权，我们相识危难之时，我实在是不想对你下手。”

相比历代国君，州吁是一个更加坦诚的国主，这一点，驭铁同意。

“臣本就是国君的臣，兵当然也是卫国的兵，既然国君您想要，那我必定义不容辞。”驭铁恭敬答道。

两人就此达成交易。

驭铁驾车走向远方，马车平稳而快速，驭铁回头看向车厢里嬉笑的姑娘，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毕竟，那是他年少时就心仪的姑娘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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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