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沈丛铭嗅到空气中那香甜的味道似乎又浓了些,“表哥应该......不会怪你的。”
沈丛铭周围的三人都是alpha,他们都嗅到了那香甜的信息素的味道,几人交换了下眼神,对于这种生理性的诱惑,浑身都兴奋了起来。
“需要抑制剂吗?”沈丛铭率先打破这怪异的氛围,“我让人送过来。”
他有女朋友,所以比较熟悉omega的生理特性,并没有选择靠近迟故。
此刻他们离得大概有三四米远。
迟故点头,“谢谢。”
沈丛铭刚想说他们先离开,就看见迟故毫不犹豫地直接跳进旁边的水池里。
“?!”
五分钟前,别墅二楼书房内。
“二叔,最近辛苦了,产业能达成300%的超预期增长收益,离不开您的亲自操持啊。”
“哪里的话。”沈济阳笑了笑,“要不是沈侄搭过来的线,也没有这次机会啊。”
沈书澜点点头,并没有否认,两月前他就布局这条商业线,将部分业务分给沈济阳管理的建材分公司,按他的推测来说,就算是个废物,承接下来的营收也不止这点。
原本闲适靠在沙发上的沈书澜笑了笑,随后身体前倾,拿起颗饱满的橘子,在手中来回把玩着,看似随意的聊天般说:“二叔身边那个古瓷花瓶,是半年前我在国外拍下来的。”
“贤侄的爱好还是这么专一啊。”
沈书澜并未答话,而是话锋一转,“不过可能是我眼拙,那花瓶里侧裂了条细缝,我才发现,您说,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他的视线从手中的橙色橘子转到沈济阳的脸上,柔和的目光中渐渐染上了些锐利。
沈济阳内心开始发慌,但脸上不显分毫,毕竟也是混了商界四十多年的老狐狸了,万一是对方诈他呢,他做的几乎是天衣无缝,应该不会被发现,于是看向那笑着说:“是吗?这我倒是没看出来。”
“砰——”
那花瓶被砸得四分五裂,碎片瞬间散落到地上,橘子最后滚落到沈济阳脚边。
沈济阳吓得嘴唇发白,幸亏他没有心脏病,不然都容易直接犯病。
他咬着牙看向沈书澜,对方面上还是那么平和,但周身却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他嘴硬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二叔您应该知道,沈家之所以能延续这么久,靠得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家族上下的团结,我最讨厌背叛和欺骗,您吃点回扣,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您不能把我当空气啊。”
他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沈济阳身旁,踢走那颗橘子,一米八七的身高微微俯下身,压住对方的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从基层到管理层,从下到上,您不觉得吃的有点多吗?贪吃可不是个好习惯。”
“我,我知道了,回头我会把账目重新过一遍的。”沈济阳勉强稳住声音,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此刻他像是被掐住命运的后颈,只要稍有差池,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沈书澜慢条斯理地拍了两下对方的肩膀,告诫道:“二叔明白就好,再有下次.......”
“不会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多说,彼此都心知肚明。
沈家就是一个以血缘为根基,以利益为核心构成的巨大关系网,家族内的人会从中获利,但每个人又必须同时为整个家族的发展做出贡献。
沈济阳的做法虽影响不大,那些钱连点涟漪都掀不起来,但就像是藏在木头里不断侵蚀的蛀虫,是个隐患。
等人走后,有人进来收拾地面,沈书澜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让人盯着点沈济阳,挂断后,视线无意间瞥到远处的水池边,一大一小蹲在水池边的两个身影。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受到氛围似乎挺愉快的。
只不过,从那银白色的公主裙,和那身卡其色的西装来看,是秦欣兰和迟故.......
真是不让他省心....
他面色不悦地立刻转身向外走,打电话给迟故,却发现没人接。
等刚走到一楼门口,突然,浑身没来由的感到恐惧,像是有股电流从脚底一路向上,飞速蹿到大脑。
这种感觉来的很强烈,强烈到他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下,但也很短暂,缓了几秒后,就渐渐淡去。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医生了。
接着手机响了,是沈丛铭。
沈丛铭看着迟故潜入水中,除了残留的一点水花,水面没有一点迟故的人影子。
他急忙脱掉外套,omega处在发情期时,身体各项指标都会减弱,他怕迟故一个不小心,再出什么事。
刚才可是他表哥让他关照的,这要是出啥问题,不得扒他一层皮啊.........
周围三人也被迟故这一举动震惊了,他们知道一般omega发情期是有些难熬的,尤其是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慰,或者是直接通过抑制剂来缓解。
他们私下里没少去那种娱乐场所,之前也看到过有些发情期的omega,可以放弃尊严和脸面,随便碰见个alpha就摇尾乞求帮忙。
严重的几乎丧失理智。
有那么一瞬,他们都怀疑这个刚嫁过来的omega,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但是他们又想了想沈书澜,这位和他们同辈,只是虚长四五岁,却已经是他们遥不可及的高度,沈家未来继承人,现任集团掌握实际话语权之一的董事,就连他们父辈也需要给沈书澜面子。
又觉得不太可能。
更何况,迟故那张低调却又掩藏不住的清冷气质,眉眼冷淡却透着股令人难以忽略的美,就算是放在阴暗的角落,都会发出洁白如玉的淡淡光芒,绝对是那种看了一眼就很难忘怀的长相。
浑身被冷水浸没,迟故感觉浑身的燥热稍微缓和了些,他闭气在水里冷静了片刻,又向上简单游了两下,水并不深,马上他的头就露出水面,他晃了晃头,缓慢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用,我没事。”迟故对马上要跳下来的沈丛铭说道。
“你先上来,很快会有人送抑制剂的。”沈丛铭蹲下身,伸出手想拉迟故上来,却发现迟故只是保持在水里的姿势,并没有想上来的意思。
对方的脸上挂着水珠,白皙的皮肤上似乎已经染上抹红晕。
这时沈丛铭才幡然醒悟,自己是alpha,“表嫂,我拉你上来,我们就走。”
迟故摇头,“我自己可以。”
沈丛铭也没有再坚持,他站起身,昨天听说他表哥闪婚,而对象是个低等级的omega,他还以为只是个漂亮柔弱的花瓶,但现在看来,好像又有些不同......
他想着等会回头看一眼再确定一下,就带着几人往回走。
虽然体内燥热不堪,但时间久了,有种身体被打透后刺骨般的冷。
迟故望着沈丛铭和那几人离开的背影,视线忽然捕捉到对面三楼阳台上,站着的一人,银灰色长发很显眼。
那人似乎正朝这边看,虽然隔得很远,看不清脸,但他直觉他们对视上了,那人似乎喝了口酒,随后转身离开了。
迟故也转回视线,浑身发酸地游到岸边,费力地爬了上来。
他喘着气坐在地上,发情期带来的身体不适还能忍耐,他低下头,赶紧把胸针取了下来,用力甩了两下,把表面的水甩掉。
又拿近了些,那颗紫色的钻石依旧亮眼,旁边银色的叶子上粘了细小的水迹,他又用力吹了几口,感觉稍微干一些了。
要是坏了他可赔不起.....
迟故握着那枚胸针,站起身,他现在急需要抑制剂,于是朝着回去的路缓慢走着。
身体像是发疯一般的饥渴难耐,想要得到一些安慰和碰触。
迟故的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刚才他几乎没有半点思考,只是凭借本能跳下去。
他只是不相信对面的几个alpha而已。
他沿着大理石的路面走着,身后跟着一片湿哒哒的水迹,留下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
走了十几米,微风夹杂着些酸涩的味道,吹得他冷得打了个哆嗦,迟故忽地顿住脚步。
抬眼。
看到从花丛中走过来的沈书澜,黑色西装仍旧一丝不苟,看不到一丝褶皱,发型也是完美的每个角度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一般,贴合着那张温和又不失帅气的脸。
几片粉色的花瓣打着弯地飘过对方面前,又迅速飞走。
他眨了下被水滴蛰住的眼睛。
对上那幽深漆黑的眸色。
迟故此刻像是落汤鸡一般,从头到脚都湿透了,那黑色头发像是被当头浇了盆水,贴着大半额头胡乱地耷拉着,湿哒哒地正向下滴着水。
很狼狈。
“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下去了?”
迟故看着走到眼前的沈书澜,视线闪躲了下,“不小心......衣服湿了,我不是故意的。”
沈书澜扫了眼那空荡荡的手腕,把自己那黑色的信息素抑制手环摘下来,给迟故戴上,阻隔那到处乱飞,香甜浓郁的信息素。
迟故想起自己还没赎回来的手环,突然有点心虚。
那手指间短暂的碰触,凉凉的,像是炎热夏季里解暑的冰镇西瓜,很舒服,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落在那只收回的手上。
好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