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飞琦的神之一推,易炽和顾旻迩双双出局。
上一刻还在和顾旻迩较劲,下一秒就扎进了人家的怀里,尴尬地易炽都忘了找赵飞琦算账,慌忙和顾旻迩拉开了距离,赶紧回了自己的座位。
幸亏顾旻迩也没说什么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的话,自顾自地也回去了。
场上的游戏还在继续,不过易炽却是没心看了,暗骂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顾旻迩来了不到三天,自己在他手里倒是一点便宜没占到,全让他看了笑话。
两分钟之后,“五毛一块”的游戏结束了。果不其然,赵飞琦靠着他的脏招赢到了最后,白鸽也在大家不约而同的关照下留到了最后一轮。
两个人是没法进行这个游戏的,留下来的两人要靠猜拳决出最后的胜者,赵飞琦嘴上说着要让女孩子,但还是一把拿下了白鸽。
齐悠继续介绍流程控场:“现在我们的游戏时间到此为止啦,接下来请欣赏由谢清清等人带来的舞蹈。”
易炽心不在焉地看了几分钟,突然猛地开口,对身旁的顾旻迩说:“哎……”
“?”
顾旻迩没说话,用眼神示意易炽继续说。
“卧槽你有病吧易炽?!”易炽在心中骂自己可能是被鬼上身了,突然开了这个话口。
见易炽半天不说话,一脸天人交战的表情,顾旻迩追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你,下午年级元旦联欢会你来不来?”易炽略带结巴地回答,一脸“管他呢”的表情。
“你问他!!干嘛!?”易炽在心中咆哮,“他来不来关你屁事啊!!不对,下午是元旦晚会加颁奖典礼......”易炽心想,刚好可以让他看看自己横扫竞赛奖项的样子。
“我……”顾旻迩刚开口,就被易炽打断了。
“那个……不是我要问的,是猴子……猴子他们要上台跳舞,所以让我问问你。”素描大师易炽立刻开始给自己找补,一脸笃定,仿佛在说:“你一定要相信我。”
“哦。”顾旻迩答。
“哦……哦??!就这?!”
易炽又不乐意了,合着自己说了一大堆,他就回了这么一个字?!那他到底信了没信啊?
纠结了半天,易炽暗暗吐槽自己太娘们。管他信没信,问就是问了!
“来不来还不知道,看天气情况吧,下午要是能正常发车,估计就不来了。”顾旻迩解释道。
“哦。”易炽礼尚往来,“真的不是我问的,跟我没关系!我……我一会给猴子通知下。”
得,这下越描越黑。易炽心里泛上来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刚露出一点苗头,就被易炽压了下去。
“你失落个屁!是不是有病!”易大少爷又开始在心中讨伐自己,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自己那张闲的痒痒的嘴缝起来!
侯喆看完了舞蹈,总算发现了易炽的异样,问道:“哎?怎么了炽哥,你不舒服吗?”
“没有!”易炽等着侯喆小声吼道。
“唉,不知道为什么,他有时候就突然生气了。”侯喆在心中嘀咕。
——
“炽哥,你旁边这个座位有人吗?”侯喆弯着身子,在学校大会堂穿梭,到处找座位。
“没……不,有人,你再去找找。”易炽看着他,突然改了主意。
看着侯喆越走越远,易炽又开始纠结:“那人来不来啊,还亏得自己来这么早找他,整个年级的人这么多,好多人都没处坐呢。”
想罢,烦自己这么婆婆妈妈,便狠狠锤了座椅几下泄愤,怕周围的人发现,又不情不愿地收了力道。
结果便是易炽一直等到节目开始,也没等来某个人。尽管好多人都坐在两侧的楼梯上,但谁也没敢去一脸烦躁的易大少爷的手中讨一个座位。
这下好了,易大少爷又给顾旻迩记上了“喜欢放人鸽子”这一罪行,却压根没意识到,人家根本就没答应他。
——
此时此刻,顾旻迩已经站在了云泽市医院门前打着电话。只见他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整个人站得挺拔。
“喂,琴姨,我是顾旻迩,现在……病房里有人陪护吗?”他思考了一下,开口问道。
“哦,小顾啊,这会没有哒,钱姐刚出去买东西,但是估计不出一个小时就回来了,你要是来的话,可得放快速度喽。”电话那头的阿姨解释道。
因为常年在南方生活,后来才搬到云泽,所以她的声音柔柔糯糯的,说话习惯带上语气词,带着南方那边独特的口音。
“好的琴姨,我马上过来。”说罢顾旻迩立马挂断电话,收起手机,赶忙往医院内部跑去。
进电梯,按楼层,出电梯,直走,拐弯,张望病房内的情况,推门而入……仿佛这一套流程他已经做数百遍,在心里演示了数万遍。
病房里开阔敞亮,干净整洁,暖气开的充足。床头柜上还摆着新鲜的花和刚洗过不久的水果。病房大概有三十多平,有一张专门供陪护睡的床,还有一个小圆桌和几把椅子,看材质都是上好的面料。
能住进这里面的单人病房,而且一住就是一年多的人,必定是非富即贵。这种人就包括现在病房的主人,顾旻迩的弟弟——夏星烁。
躺在病床上的夏星烁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皮肤白的有些病态,好似一尊精致的瓷娃娃。往日水灵生动的大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一撮一撮浓密的睫毛扒拉在眼下,毫无生气。
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眼袋甚至可以用垂落来形容。他的嘴唇应该是被上一个陪护用棉签擦拭过,看起来水润,但嘴角的干皮还是出卖了主人差劲的身体状态。
顾旻迩轻轻地半跪在病床前,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小孩,觉得他好像比自己上一次偷着来探望的时候,更加憔悴了。
没受伤之前的夏星烁,会抓住着自己的手喊哥哥,会偷偷给自己塞零食,会抱着他的脖子撒娇。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会让人想把世间一切的好东西都送给他。
想到这,顾旻迩眼中的心疼与愧疚再也收不住了,悲伤的气氛在病房中蔓延开来。
他从被窝中拉出了夏星烁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近乎虔诚地一遍一遍喃喃道:“星星,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对不起你……”
他的腰好似被悲伤的情绪压弯了一般,整个人缩在病床前,头轻轻地埋在夏星烁的身子上,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一声声的“对不起。”
门外的琴姨从门缝里看到顾旻迩悲伤的样子,不忍进门打断他。站在门外抬手偷偷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带着哭腔小声说着:“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两个这么好的孩子……”
琴姨心疼着里面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没注意身后的来人。待到他走进,琴姨才发觉,原来是夏星烁的爸爸夏烽来了。
“夏……夏总。”琴姨略显惊慌地问了个好,眼神飘忽不定。
“哦,琴姨,怎么了?为什么堵在门口不进去?”夏烽一只手里抱着新买的大号毛绒娃娃,另一只手还往兜里揣着车钥匙,没注意到琴姨的慌乱。
“哦,没事,我刚准备进去呢。”琴姨故意声音放大,想让里面的顾旻迩听见,嘴里应付着夏烽。
里面的顾旻迩听到动静,立马起身收拾好情绪,将夏星烁的手放回被窝掖好被子,草草清理了自己留下的痕迹,慌忙之中躲进了门口的厕所。
门外的两人推门而入,夏烽直奔病床,根本没顾上管房间里的情况。
琴姨专门给他留了个门,一进门眼珠子就不停转动,观察着房间。她发现顾旻迩藏在厕所里,赶紧假装咳嗽了两声让顾旻迩赶紧走。
顾旻迩屏住呼吸,一点点地向外移动着,生怕发出任何动静。被发现后,不但以后再也见不到夏星烁了,还会连累为他通风报信的琴姨!
“琴姨啊,你作为家里的阿姨,每天的任务就是协助我母亲照顾好星星,伙食起居卫生各方面都要注意,星星现在依旧是植物人,这些东西可千万不能马虎,你明白吗?”
夏烽端起了大老板架子,装腔作势地告诫起了琴姨。
“是是是,我明白,小少爷每天吃什么,我会和钱姐……哦不,老夫人一起商量的。”琴姨身子略弯,恭敬地答道。
两人一来二去的对话,为顾旻迩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夏烽的视线,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往门那边移动。
刚走出门,便小跑了几步,待到里面的人听不见自己的动静了,才疯狂迈步跑着离开。
屋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哦,对了,十月份那次以后,顾旻迩再没有来过吧?”夏烽坐在窗边点了一根烟突然问道。
琴姨瞬间被吓得出了一背的冷汗,手臂上的汗毛拔地而起。
她声音略微颤抖地回答道:“当然没有。”为了让夏烽信服,她又补充了一句:“小顾现在已经去景明上学了,应该没时间再来了。”
“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样子你们还在联系?”夏烽吐出的白烟在空气中打转,顺着窗外的冷风飘散,转头盯着琴姨,看似温和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考究。
琴姨见应付不过去,只能应下,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没事琴姨,你别紧张。那孩子,自己的腿伤的那么严重,还没养好就一瘸一拐地从大老远跑来看星星,也算是个有心的。”
夏烽笑着安慰了琴姨一句,眼里是深不见底的精明,话锋一转,“不过得亏他上次来遇到的是我,要是遇到老太太,可没有那么容易就走了。”
“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但现在你是我们夏家的阿姨,一切都得以星星为重,千万不可让一些不三不四的阿猫阿狗再进来了。”
夏烽笑眯眯地教训着琴姨,话外之音不言而喻,他的话好像棉里的针,看似不痛不痒,却狠狠地说进了琴姨的心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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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