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子安和牟寒回来时,大厅已经静悄悄了,代弋洋也没安排其他房间,温子安便把牟寒带到了自己房间。
“这里有独卫,你在这洗一下吧,我给你找一件我的睡衣,虽然体型差了点,但应该能穿。”温子安还在边说边从行李箱翻衣服,牟寒就把上衣脱掉了,温子安看到那一道道手术疤,感叹一句还好脸没事。
牟寒向他走过来,把他抵在床旁,温子安有点燥热,他推了推他,却碰到了那触目惊心的疤痕,他手没忍住沿着疤摸了摸,说:“这是我给你缝合的,我可是小心翼翼给你缝的很好看的。”
温子安的手不老实地抚摸着,牟寒本来想撩撩他,被他这样一弄,耳朵特别红,他抓住他还在抚摸他的手,无奈道:“我先洗澡了,等我出来。”温子安点点头,牟寒便起身去洗澡去了,温子安给他拿了条干净毛巾和睡衣。
牟寒在浴室一直给自己做各种思想斗争,毕竟他没有经验,还是男的,好像啥都没准备,可是大过年的去哪买东西,他在那胡思乱想着,温子安却没这想法,但是他为今晚要和牟寒同床共枕而纠结,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他,从高中到现在,一想到宁柔,温子安就觉得自己和那种小三一样,他对不起宁柔,可是他又想拥有牟寒,如果被牟寒家人知道的话,肯定要出事,不过同性恋本就是不能轻易被认可的,他们要经历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当牟寒出来时,温子安已经睡着了,借着窗外的光,牟寒看着温子安的睡颜,他用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和发丝,心里舒了口气,其实突然转变的关系确实让他有点不适应,但是心中一直的爱意终于可以表达出来了,温子安说让他等他,他当然可以等,已经等了五年了,再多几年也无妨,而为了能和他站在光下,他也确实有事情需要解决。
第二天,大家到了快中午才醒过来,当大家走出房门时,温子安和牟寒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午饭。昨晚,齐鸣和秦少轩又喝了第二轮,今早起来他浑身不舒服,温子安给他热了杯热牛奶,秦少轩把床让给了齐鸣,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休息,结果今早起来,感冒了,一直在咳嗽,温子安拿来药箱,想先给他测量体温,秦少轩摆摆手道:“没事,咳咳,过两天就好了。”
温子安无奈地责怪道:“你也是学医的,你自己知道后果,小病也要注意,否则……”
秦少轩挤出了一个疲惫的微笑:“放心吧,我没事。”他看了看温子安身后的牟寒说道:“牟同学,咳咳,如果你违背了,咳咳,你的誓言,我将不顾一切的击垮你。”
代弋洋好奇道:“嗯?什么誓言?”他伸了伸懒腰,昨天他也是,坐在床边,坐了一晚上,守着韩清雨熟睡,韩清雨晃了晃头,他的头还是有点疼。
秦少轩笑着回复:“没什么,大家吃饭吧,吃完午饭我得回去了,还有好多事要准备,是吧?齐少爷。”
齐鸣依依不舍道:“哎,安安,你再等段时间,快处理完了,等一切结束我来找你。”
牟寒打断他的话:“齐少爷,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定位,你现在和他只是前任的关系!”牟寒刻意加重了前任几个字。
齐鸣一下子怏了下去。韩清雨来回看着牟寒和温子安两人,恍然大悟,然后拍了拍代弋洋的肩膀一脸可惜道:“小洋啊,哎!”
代弋洋怎么会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气氛的改变,他在演艺圈虽然不久,但是学会的最多的就是察言观色,代弋洋叹了口气,可能也是想把这么多年的执念释怀吧,他赶紧调解气氛:“大家快点吃饭吧,别辜负了小安的好意。”
吃完饭,齐鸣不爽地被秦少轩带走了,毕竟他们要解决陶家的事。剩下的四个人突然尴尬起来。
代弋洋看着牟寒道:“你要好好待他。”
牟寒点点头:“当然。”
韩清雨看着代弋洋,纵使演技如代弋洋这般精湛,韩清雨也从他眼中看到了悲伤,韩清雨对牟寒二人道:“你们一块去玩玩吧,我和小洋得去一趟剧组,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温子安和牟寒收拾好东西,便出门了,牟寒带温子安进了A大,现在是过年期间,A大没有什么人,两个人就并肩走在校园里,走过湖边,经过操场,来到法学院门口,这里是牟寒生活四年多的地方,坐在教室里,看着这个教室,牟寒坐在温子安身旁感叹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啊!”
温子安轻轻应了声:“嗯。”
牟寒有很多事还是想问的,可是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问起,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着,两人之间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坐着。
最后还是温子安先打破了平静:“是什么时候?你喜欢上我的?重逢后?”
牟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思索着道:“也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也许更早,也许比你爱上我还早。”
温子安也不想知道太多了,毕竟很多年了,再提也只是往事罢了。
“我会处理好家里人和……宁柔的事,等我。”牟寒给出了郑重的承诺。
温子安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沉默不语。看出了温子安的犹豫,牟寒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小安,请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温子安回了他一个笑容:“毕竟是牟学神出马,什么事你一出马就解决了,就像以前一样……”
牟寒的手抚上温子安的脸,温子安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牟寒向温子安逐渐靠近,还没唇齿相依呢,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宁柔站在那看着眼前的一幕。
牟寒停止想吻温子安的唇的冲动把他护在怀里看向宁柔,质疑道:“你怎么在这?”
宁柔有些慌张,她惊慌失措地转动着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后来还是盯着自己的鞋子:“你不是回学校补考吗?我就来看看你,但是你舍友说你不在宿舍,我就出来了,结果看到你和,和温同学走到了教室,就来看看,我不是有意的。”
温子安从牟寒怀里挣脱开,他看向宁柔,其实这个女孩是原配,她有资格质疑自己的行为,也可以公然对两人发表厌恶和恶心,可是她没有,她还在道歉,还在自责,这个女孩真的太自卑了,她都没有自我吗?
温子安伸手放在牟寒嘴边,生怕他又说出伤人的话,他起身像宁柔鞠了个躬:“对不起,宁小姐,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您若有所有怨恨请向我宣泄出来,可能会比较好,我都能承受。”
可是宁柔又能说啥呢?在自己最心爱的人面前去辱骂他爱的人吗?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得到过他,哪怕是牵手一起走一走都没有,他和她为什么在一起她又怎会不知,可是她爱他,所以哪怕能待在他旁边,她即使吃再多苦她也乐意。她只是摇摇头忍着眼泪略带哽咽道:“没有,没事的,我不会和阿姨说的。”
也许是太心疼这个丫头了,温子安露出了怜惜的表情,可是牟寒却依旧冷冰冰地说道:“要是没什么事,请离开吧,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宁柔失落地转身离开,自始至终这段感情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甚至曾经幻想她能用她的柔情来打动牟寒冰封的心,可是后来他发现,爱与不爱并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不爱便是一生的距离,这条鸿沟她终究没办法跨过。
“你对一个姑娘那么凶干嘛!一点都不像你!为什么对她你能这么无情?就因为你母亲?”温子安很生气,他不懂,那个对所有人都可以是太阳的牟寒,却偏偏对宁柔冷若寒冰。
牟寒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既然不会爱,就不要给任何希望,否则这不是对她更残忍吗?明明没有希望,还要给她适时放一点光吗?”
温子安心里很不好受,宁柔转身的一刻眼泪就止不住了,她躲进了厕所,哭泣着,这和她那时候一样,她很喜欢躲在角落一个人哭泣,对于弱者而言,眼泪可能是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存在了,可是在感情里,唯有眼泪最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