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路到家时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她轻手轻脚走进屋,正摸索着要开灯,就听见轻微的一声“啪”。
床头那盏桔色小灯亮了,母亲坐在她的床边,强忍怒火看着她。
姚路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妈”。
姚母问:“你去哪了?”
姚路正在心思电转间,又听母亲问:“你是不是去见那个姓卫的?”
姚路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姚母见她真的承认了,气得嘴唇发抖,手指着她,颤声说:“路路,你……你……你真是太糊涂了!”
似是实在忍不住了,姚母终于哭了出来,双手捂着脸,自言自语似的说:“那姓卫的能是什么好人,我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好说话……都怪我!都怪我!”
一边哭一边用手锤自己的头。
姚路忙上前拉住母亲的手,同时问出心中疑惑:“妈,你……什么时候见过卫阳?”
姚母一把打掉姚路的手,指着她吼:“还卫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
姚路更糊涂了,就算母亲知道自己去赌拳,知道卫阳的存在,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难听的话,姚母实在说不出口,毕竟女儿也是为了这个家,她一把抱住女儿,嚎啕大哭。
姚路心惊胆战,想不到母亲居然会如此反对自己去赌拳,她用手抚摸母亲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姚母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扶着姚路的肩头,眼光直视她,说:“路路,你答应妈妈,明天就去和那姓卫的分手,欠他的钱,咱们一分不差的还他,想加多少利息都可以。”
说完,伸出一只手,怜惜地摸着姚路的脸:“路路,在妈妈心里,你就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换不走,无论什么处境,都不要轻贱了自己。”
姚路目瞪口呆,嘴唇动了动,她好像明白母亲在说什么了。
姚母见她没反应,厉声说:“姚路,你向妈妈保证,立马和那人分手,以后绝不再联系。”
姚路从来没被母亲如此严厉批评过,立马吓得连连点头。
姚母这才放松下来,她当然知道自己女儿漂亮,从小到大,明里暗里,自己替她挡掉了多少混小子,却因为一个不小心,让那姓卫的钻了空子。
也怪自己,光是想着自己的处境,却少替女儿考虑。
见姚母终于安静下来,姚路小心翼翼地问:“妈 ,你见过卫阳啊?”
听到这个名字,姚母又是一皱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那天我去还钱,就是他见的我。”
姚母叹口气,接着说:“我早就该看出来他对你不怀好意,那天还跟我这打听你。”
姚路一惊,问:“打听我什么?”
姚母说:“问你是不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还说什么,你的身体条件不错,是不是小时候学过武术。”
卫阳这是怀疑自己?来打探消息?
母亲说到这里,面色一正,对姚路说:“路路,看男人不能看外表,这样背后打听一个女孩,说明他为人轻浮。还有……”
顿了一下,母亲接着问:“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姚路心中万马奔腾,这尼玛要怎么回答啊。
她硬着头皮说:“妈,我也是您出院后才见过他,这刚几天啊,统共就见过两次,哪步都没到那。”
姚母明显松了口气,她也是气晕了,连自己的女儿都怀疑,不过的确要小心那个卫阳,还得多嘱咐嘱咐女儿。
“路路,你太年轻,家里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妈怕你一时糊涂。那卫阳是长的不错,说话也有礼有节,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妈可能觉得这人还行。但咱家现在这情况,他又是做那种行当的,还旁敲侧击地打听你,妈敢肯定,他对你一定不怀好意。”
姚路低下头,不言语,她真想对母亲说出实话,她相信即使知道自己重生了,母亲依然会爱自己,但她不知道怎么和母亲解释,既然自己知道父亲会卷款跑路,为什么不告诉她。
姚母见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又说:“别说只是宽限一年,就算他把债务都给免了,妈也不同意你和那种人交往。”
握住姚路的手,姚母问:“听到没有?趁着你现在陷得不深,立马和他撇清关系,以后再也不联系,如果你不方便出面,我去和他说!”
姚路怕母亲真的去找卫阳,马上做出保证,心说,这个黑锅就让卫阳给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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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工作,平时有两天休息,周末要上班。
姚路一人在家,吃过午饭,打算去超市看看母亲。
刚入秋的午后,还是挺热的,姚路扎起马尾,穿了一件白色T恤,一条牛仔七分裤,好身材一览无余。
现在是正午时间,老人孩子都在休息,小区里静悄悄的,偶尔一两个行人脚步匆匆走过。
出了小区,是一条辅路,现在也没几辆车,右转经过一个小胡同口,在往前走几分钟就到超市了。
经过小胡同的路口时,姚路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她扭头看了一眼。
三个男的围住一个男生,一个瘦高的女生,站在一旁,两手抱胸,下巴抬起,冷漠地看着四人。
姚路看清楚了,那个被围住的男生是大钢,他也是下巴抬起,微眯着眼,满不在乎地瞅着围在身边的三个男人。
巧的是,那个女生姚路也认识,正是昨晚在拳场和光头一起的波浪卷发,和前几天晚上在楼下跟大钢“吻别”的是同一人。
姚路没打算多管闲事,反正以大钢的身手,最多挂点彩。
她脚下不停,往超市去,刚走出几步,站住想了想,转身往回走。
这是一个和大钢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来到胡同口,姚路站住。
大钢最先看到她,那女生顺着大钢的目光也看向姚路。
姚路笑着和女生打招呼:“真巧啊,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