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表情 第5章 谢谢你

晚上七点，横店影视城附近的某咖啡馆。

余问今天的拍摄戏份结束的早，五点多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工作，先是回到出租屋洗个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提前十分钟到约定的地点。

“你好先生，请问喝点什么。”余问刚刚坐下，服务员拿了一份饮品的菜单放到了余问的面前。

余问是第一次来这个咖啡馆，之前他的饮品都是豆浆，白开水，还是第一次点咖啡，所以余问先是扫了一眼菜单，想看看什么比较划算，结果看见价格的那一刻，心里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金子做的咖啡，这么贵一杯？都快赶上他喝十杯豆浆了。

余问内心觉得价格昂贵，便将菜单往前推了推，朝着服务员说道，“给我一杯白开水吧，我等人。”

“好的，温的可以吗。”

“可以。”说完以后，服务员就退下去了，同时拿走了桌子上的菜单。

余问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一眼时间，看一眼门口，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十分，和他约的人还是没来。

乔茳雁因为飞机晚点，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乔茳雁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信息，一个小时前，余问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余问：你好，我在20号桌等您】

刚下飞机的乔茳雁就立马和余问解释了一下状况，表明大概会在九点左右的时候到达。

余问那边的消息回的快，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乔茳雁按灭了手机，打了辆车，朝着咖啡馆驶去，行驶的过程中，乔茳雁手里的工作也没停，拿出平板开始给手底下的艺人约新的剧本综艺，谈节目，当司机提醒她到了的那一刻，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余问在咖啡馆等了她两个多小时，付了钱以后，乔茳雁加快了脚步，给余问发了条消息，这一次，对方没有回复。

乔茳雁进了咖啡馆以后，一抬眼，就看见一个带着帽子微微低头的人，经纪人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就是余问。

“你好女士，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吧台的服务员看见乔茳雁进来以后，立马上前来服务。

“你好，两杯意式浓缩，帮我送到20桌吧。”

“好的女士，最里面的那一桌就是20号。”服务员指引了一下道路，乔茳雁点了点头，表示谢谢，随后朝着20号桌走了过去。

走到桌子面前，果然和乔茳雁预想的一样，20号桌坐着的，就是她在门口看见戴帽子的人。

余问感觉到有阴影投射了下来，已经在原地等了两个多小时，白开水喝了五六杯，厕所都去了两趟，依然没等到人，他实在是等得有点无聊，干脆把咖啡馆外面种了多少朵玫瑰数了一遍，正数到三百七十六的时候，和他约的人来了。

余问先是看到一个带着大大黑色墨镜，遮住了眼睛，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穿了黑色西装外套的女人。

乔茳雁坐下以后，抬手摘下墨镜放到了桌子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之前靳晚赏跟她说的时候，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估测，没想到现实见面，确实有点让她惊艳，长得非常不错。

“余问？你知道我今天来见你的目的吗？”乔茳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也不拐弯抹角。

“大概知道。”

乔茳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简单的跟剧组的人了解了一下你，在横店将近五年，一直在演龙套，中间没有其他的公司来联系你吗，按照你这个外形，就算当不成演技派，走流量路线，卖点惨，吸吸粉，钞票不是大把大把的来，没被人挖掘过吗？”

乔茳雁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昨天要来了余问的资料进行查看，结果翻看资料的那一刻，她核对了两遍，五年龙套，竟然没有被人挖走，要么是真的有明珠蒙尘，要么就是另有隐情，乔茳雁更相信后者。

“有，但他们后来都走了。”

“为什么？”

乔茳雁发问，正巧这个时候，服务员端来了两杯新的饮品，放到了桌子上，乔茳雁拿起了靠的近那一杯，另一杯推给了余问。

余问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双手握着杯身，滚烫的杯身余问也不觉得热，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因为我有情感障碍症，没有办法在镜头面前表现的很自然，有的时候和人交流也会成为问题，所以那些人知道以后，就没在来挖掘我。”

说完以后，余问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小口的喝了一杯咖啡，结果喝了一口以后，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十分不解的看向了面前的咖啡。

怎么这么苦。

“意式浓缩，确实比较苦，需要加一些方糖的。”乔茳雁注意到了余问的状况，抬了抬手叫服务员续了杯白开水。

一杯不够，又叫了一杯，余问连喝了两杯白开水，才感觉稍微好一些，但此时整个人仿佛泄了气一般，坐在椅子上也没精神了。

“喝不惯意式的人，第一次都会觉得很苦，要给你点一杯甜一点的嘛？”

“不用了，我喝白水就好。”余问在乔茳雁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吐了吐舌头，依然觉得苦味萦绕在他的舌尖，怎么也去不掉。

“那我们接着说上一个问题，你既然有情感障碍，怎么还接受了我这次的见面，你治好了？”

余问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因为你电话里面说，你是光影公司的，靳晚赏也是光影公司的，前几天你们来片场的时候，并没有人联系我，也就是说，你们公司并没有注意到我这个人，而为什么昨天突然来联系我，说明有人向你们推荐了我，我认识的人里面大多数都是群演，而能接触到光影公司的，我只知道靳晚赏这一个人。”

余问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听见对方是娱乐公司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对方说是光影娱乐公司，余问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后来他记得小李说过，靳晚赏就是光影娱乐公司的。

通过种种迹象结合表明，余问得出结论，大概率是靳晚赏的推荐。

“而且，我对很多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你们公司的一些机制，我害怕如果我拒绝这次见面，会给靳晚赏带来麻烦，到时候公司会责怪他。”余问接着说到。

“你知道靳晚赏的身份吗？”乔茳雁一直沉默，此时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过了几秒钟以后才开口问。

余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对人也很温柔。”

乔茳雁看了一眼对面的余问，一直在紧张的搓手指，在等待的时候也没有玩手机来缓解紧张和焦虑，有点不符合当下年轻人手机不离手的情况，所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上网吗？”

“不上，所以我对艺人的很多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乔茳雁这下彻底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不上网的小龙套，因为害怕会给靳晚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答应了这次的见面，而仅仅是为了，害怕靳晚赏会受到责问。

靳晚赏是余问的什么人？她想不出来，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余问的想法。

公司的一哥，谁会去责问，谁敢责问，最好的团队配置，最好的剧本，不想接的综艺一律不接，有着团队的绝对的话语权，圈内人都知道的身份地位，只差一个奖项就可以摘得影帝的桂冠，知名度高，公司的摇钱树。

可余问却害怕靳晚赏会受到公司责问，赴一场早就知道结果的见面，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余问聪明还是傻了。

“靳晚赏不知道你有病的事情吧。”

“应该吧。”余问也不知道，他觉得，靳晚赏应该是不知道他的病，在现场的那次应该也只是认为，他有些近紧张和焦虑。

“可惜了，不能面对镜头。”乔茳雁有些遗憾的砸吧了一下嘴巴，一个好苗子，就算送去选秀出道，也能赚一波流量，偏偏不能面对镜头。

乔茳雁将面前的意式浓缩，一下子喝了个干净，也不觉得苦，随后带上墨镜，踩着高跟鞋准备离开的时候，看着余问说了句，“有时间，可以多上上网。”

说完以后，乔江雁迈着步子离开了，正准备推门的时候，听见余问叫住了她。

“可以，请您不要告诉靳晚赏我的情况吗。”

余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跑了两步叫住了乔茳雁，眼神里带了一丝微弱的恳求。

“可以。”乔茳雁点了点头，推开了门，头也没回的走了。

余问站在原地，小声的说了句谢谢，趁着夜色正浓的时候，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余问看着昏暗的路灯，站在原地停住了脚步。

靳晚赏把他介绍了经纪人，一步登天，别人想求都求不来，但是他却根本就没有迈上台阶的机会。

靳晚赏，余问在心里呢喃了一下这个名字，脑海里瞬间闪过靳晚赏带了些冷漠的脸。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