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门方向传来语气迟疑的少年声,“是我不该在这时候回来吗?”
门口站着一张陌生的面孔,手中还挥着时念刚飞出去的那只拖鞋。
第三个人的到来让时念意识到,自己和陆修明现在的姿势有多么尴尬。
她手忙脚乱一通,试图调整姿势找回重心,却一个没注意头一仰,给头顶的下巴来了个二次撞击。
可怜的下巴君在这短短30秒,被连续暴击。
饶是陆修明平常再怎么谦虚有礼体面人,这下都顾不得这么多,丢下一句“屈涞你招待好她”就匆匆捂着痛处往厨房去找东西冰敷了。
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时念和门口似乎感同身受倒吸一口凉气的屈涞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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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你就是聂哥说的新来的疗愈师啊!”
“刚吓死我了,我一推门进来还以为撞见了修明哥的奸情呢!”
“我们组队才一星期不到啊,他就在基地里带女朋友回来,这职业素养,刚刚我都开始为自己考虑明年去哪队了!”
“......”
时念就只是简简单单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屈涞就对着她开始了长达五分钟的不间断输出。她几次想要插上话,都以失败告终。
屈涞也是个自来熟,越说越激动,从对面沙发,换到了时念身边,甚至越挪越近,大有一副要拉着时念的手话家常的架势。
时念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赶紧摆手提高音量打断屈涞的自说自话,一边不自在的默默拉开了与屈涞的距离。
“我只是个实习的,也就过来打打下手,应该帮不上你们多大的忙。”
屈涞看起来一点也没注意到时念的不自在,时念刚往后挪一点,他就往前跟一点,一来二去,时念都快掉下沙发了。
“你没听聂哥说吗,我们SKE签约的疗愈师江煜他媳妇儿快生了,估计把你带上手他就要回去陪产了,应该还要休产假,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你独挑大梁了呢。”
“你也知道的,我们战队没啥钱,实在没预算再多请一个正式的疗愈师。”屈涞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你也不用太有负担,界归疗愈师嘛,主要还是看天赋,只要元素操纵力够强,闭着眼睛都能干。”
这话一说,屈涞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妥:“不好意思啊,我没有不尊重你职业的意思。”
时念丝毫没有觉得被冒犯,相反,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者说大众都是这么认为的。
与需要团队配合的选手不同,界归疗愈师因为工作性质单一,成就的高低向来只会取决于天赋的优劣。
选手尚可以用优秀的抓机会能力和敏锐的战机判断来补足天赋的差异,但疗愈师在整场比赛中,需要做的只有让选手能够快速回归战场。
更何况,只要是拥有疗愈元素操纵力的人,都可以干这份工作。天赋更高的疗愈师的优势也只是让选手能够快3-4秒恢复完成。对于比赛而言,这点时间实在不能左右战局。
正当时念与屈涞间因为这个话题,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一道怒音打破了这个僵局。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有没有点素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时念抬眼望去,一个身穿黑色睡袍的男人正一脸不耐烦地站在二楼冲下面嚷嚷。
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真切,但清晰的轮廓和深邃的五官,就算在信息如此发达,帅哥早已不稀罕的今天,时念也敢拍胸脯保证,此人就算进娱乐圈,也能靠这张脸保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他看上去比陆修明还要高上不少,但不似陆修明单薄,相反肩宽体阔,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力量感和协调性。
这幅体格配上正有起床气的怒容,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一时间时念和屈涞都被吓得不敢吱声。
不过还是屈涞有经验,反应过来之后,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态度恭顺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奚言哥,打扰到您休息了。是新来的疗愈师......”
没等屈涞解释,奚言立马不耐烦的打断:“我管他什么新来的阿猫阿狗,再打扰我睡觉,就都给我滚出去!”
说罢回到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在客厅的时念和屈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念忍不住嗤笑出声,刚要发声,又刻意压低了音量:
“你知道吗,刚刚你那样子,特别像那位叫奚言的小弟,狗腿得很!”
屈涞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挫败地重新摊回沙发上:“我也不想的啊,奚言哥跟修明哥一样,也是上星期才确认转会来SKE的。”
“但跟好说话的修明哥完全不一样,他奚言就是个难伺候的大少爷。短短这一周,算上这一次,我已经惹他生气三回了。”
屈涞有点挫败的掰着手指头:“第一次是他刚来我们基地的时候,不喜欢我给他准备的欢迎礼炮,说给他衣服弄脏了。”
“第二次是我洗澡拿混用了他的沐浴露,他自己闻出来了,说我乱动他的东西。”
“这第三次,就是刚刚了。还没开始正式训练呢,就已经这么难搞了,我这一年前途黑暗哦!”
时念颇为同情的拍了拍屈涞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悲痛道:“没关系,我与你同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都快十一点了,”时念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怎么这位奚少爷还在睡觉啊,也没见其他队员,聂毅经理也不在......”
这下轮到屈涞取笑时念了:“我的大小姐诶,你是真不知道我们竞技选手的作息时间啊,这个时间点,不正是我们的休息时间吗?”
“陆修明和奚言貌似今天凌晨三点都还在模拟仓内吧。”
“看起来修明哥今天早上算是被你扰人清梦了。还被你......噗”
说着屈涞忍俊不禁地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被旧事重提的时念有点恼羞成怒:“怎么你修明哥出糗,你小子这么幸灾乐祸啊,跟他有仇是吧!”
“绝对不是啊,请苍天,鉴忠奸的好吧!”屈涞做发誓状,“只是修明哥跟奚言实在是两个极端,他脾气太好了,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
“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像个人工智能,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的,无趣得很。刚刚他那吃瘪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真是太好玩儿了。”
“你说修明哥会不会因此喜欢上你啊......”
“打住!“眼看屈涞又要开始发散思维,喋喋不休,时念赶紧叫停。
“陆修明只是被我撞了两次下巴,不是撞坏了脑子,他是什么抖M吗,怎么因为这事儿喜欢我。”
“再说你不也是职业选手吗,怎么在这儿活蹦乱跳的呢?你不用去睡觉的?”
屈涞一脸大义凛然:“我也想趁休赛期,偶尔健康作息嘛,就突发奇想今天起来跑个晨跑,谁能想到还能看见这么精彩的表演啊!”
被时念一记眼刀,屈涞也识趣地起身:“不过我现在是有点困了,那就回房睡会儿吧。你就坐这儿等一会儿,聂哥应该午饭之前就会到,你就听他安排吧!”
走出没几步,又神神秘秘的转头对时念说:“走路当心哦。”
时念愤而抓起手边的沙发靠垫,就朝屈涞脸上丢去。
“屈涞此人,话密,还没营养,嘴碎,还爱犯贱,刚认识,就会想打他。”
这就是时念对屈涞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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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时念的疗愈日记
【在很久很久以前,房子里住了一对兄弟,他们是没头脑和不高兴。】